众人都看的目不转睛,这舞蹈动作精妙,神女舞艺的高超,祭坛上的一切都让人感到一种崇高的美感。让人不由得发自内心的产生敬畏。人群中有人悄声议论:“这舞怎么能跳的这么好看?”
“这主舞官是华芳子的关门弟子,能跳的不好么?”
“舞仙华芳子的徒弟?怪不得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技艺。”
几人虽然已经刻意压低了说话得声音,但还是遭受到了不少白眼,哪来的几个乡巴佬破坏气氛。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祭坛之上,甚至都恨不得少眨两下眼睛,要将这世间难得的美丽画面刻入自己的脑海。
可世上之事,终究逃不过物极必反这个道理。不知怎么,刚刚变得昏暗的山顶,突然映出一股十分诡异的黑紫色光芒。这一异像立即破坏了那原本完美的画面,并且快速的吸引了大家的目光,也引起人群中的骚动。
“怎……怎么回事?”
“黑紫色?那不是传说中虚空业火的颜色么?”
“虚空业火?就是传说中的神罚之火么?”
“可那只是传说,没见有谁真的见过。”
“什么有没有人见过,怕是见过的人都死了!”
而就在这议论声此起彼伏,大多数人都不知所措的时候,不知道是谁率先喊了一声:“快跑!”。就这两个字,喊得人人皆如醍醐灌顶,是啊,现在应该逃跑才对!于是乎,人群立马陷入一片混乱。拥挤,推搡,碰撞。摔倒,踩踏,惨叫。卫兵队急忙上前整顿秩序,但成效甚微。
林壬也看见了山顶的异样和人群中的骚动,唤来祭祀的主持官吩咐道:“保障民众的安全的同时,祭祀也不能中断,莫要惊慌。”
那主持官点头退下,将林壬的命令传达开来。
祭祀台上那绝美的舞姿,虽已无人欣赏,却未被山顶的异像所影响,没有丝毫停顿。其他的神职人员也都经历过训练,虽能看出有些忐忑,却依然各司其职,偶有慌乱,无伤大雅。木台上五族首领也看见了山顶那黑紫色的光芒,颇为惊讶,又掺杂着些许疑惑。
坐在一旁楚冷娥率先向林壬问道:“林族长,这是怎了?”
林壬还没开口,一旁的姬长玄却抢先说道:“楚家丫头,这山上是什么东西,你家里长辈不可能没跟你说过。何必明知故问。”林壬是姬长玄的老师,所以姬长玄对林壬一直都十分敬重,自然也看不过别人对自己老师不敬。
楚冷娥瞥了他一眼,不解的回道:“山上有什么,我自是听家里长辈说过,可这跟那火光有什么关系?”
姬长玄刚要开口,却被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打断,声音来自正在下山的人群中。几人脸色一下子都沉了下来。紧接着,又是一声爆炸声传来。
楚冷娥眼睛微眯,眼中的慵懒一扫而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锐利:“爆炸的震荡中混杂着法术波动,还有着那么点生命气息,看来是人为所致。”
一旁的金吾抬手抚了一下自己的胡子,若有所思的道:“这山上冒烟,山下爆炸的。时机还挺凑巧,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关联?”
林壬此时扶着手杖慢慢起身,站立在古树边上,缓缓开口:“这山上的封印,本十分稳固,去年冬天不知何故突然松动。而修补这么大的封印,也不是几个人就能完成的,聚集那么多人上山,咱这秘密恐怕也就守不住了。所以才将春祭定在此地,咱们祭祀的同时,山上也已经派人去修补封印了。只是看现在的情况,似乎有人故意阻挠,蓄意破坏。就怕是灾祸余党卷土重来啊。”
祝鎏阳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看了看几人,看样子竟然像是刚打了个瞌睡一样:“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做到这份上,恐怕事情没这么简单。”
楚冷娥看看几人,不知道各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觉得这几个人做事有些拖沓,爆炸频率不低,想必伤亡惨重,此时不是闲聊的时候,于是便向几个人一行礼:“您几位先聊着,小女子我先去救人了。”说罢,一挥手,带着湛清阁的人向爆炸的方向走去。行事没有丝毫拖沓。
金吾看这楚冷娥带着一众人,转眼间已淹没在人群之中,一摊手:“你们看,还是人家小丫头知道干正事,先别寻思那么多,咱还是先疏散人群,抢救伤员。山上的事,等民众散去了,再上去看看也不迟。”说罢,也开始招呼手下做准备。
只见金吾的近卫队,迅速分成十数支三至五人的小队。但其中有一个小队却十分显眼,是一位十七八的岁少年和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女两人组成。少年气宇轩昂,如松柏迎风,傲然自立。黑色短发,利落稳重,一对碧蓝色的眸子显得格外显眼。少女身高中等,略显娇小,容貌素雅,黑发及肩,青衣飘飘,乍看之下平常至极,可仔细一看却发现少女五官精致,气质不凡,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子。这少年名为金擎苍,是金吾的三子。这少女名为金琬裘,是金吾的小女儿。
金吾看见二人单独站在一旁,便下意识的叹了一口气,走到边上悄声对着两人到:“平时老是胡闹,欺负这个,欺负那个,怎么样?关键时刻没人敢跟你一队了吧?”
金琬裘一噘嘴,显然金吾这话是对她说的,跟她哥没什么关系,于是一扭头,毫不在意的回道:“他们想跟我一队我还不干呢,我跟猿叔叔一队。”
金吾一紧眉头,有些为难:“你猿叔叔身居要位,平日没什么事的时候与你闲游也就罢了,此刻公务在身,哪有空陪你玩。”
“那就算了,我就和哥哥两个人去吧。”然后一扭头,没理金吾,转身就走。
“站住!”金吾一下子就急了,眼中尽是无奈。自己一教之主,雄霸一方,可在自己女儿面前就没了脾气,说话也没有分量。
只得回头看向一位面色枣红,身材魁梧,一身武道袍子的大汉,大汉也看见金吾眼神之中的征询之意,征询之中甚至还有那么一丝请求。这红脸大汉便是金琬裘口中的猿叔叔——猿城。猿城与金吾家人甚是熟悉,深知金吾对金琬裘的百依百顺和无计可施,便没做多想立马站出来解围:“小姐本可停留在此,不必以身犯险。可小姐却执意要身体力行的诠释我们元极教大善于行的教义,这种行为应该支持,我觉得应该应允小姐的要求。”
金吾一听,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这猿将军就是靠谱,但脸上却没有丝毫笑意,而是假装思考犹豫了一番才开口道:“嗯,有点道理,那便这么办吧。”
一旁的祝鎏阳噗嗤一声乐了出来,心想,你金吾这女儿奴的名号,怕是全天下都知道,在这搞什么名堂,还装的有模有样的,不愧是“大家风范”。啧了啧舌便带领手下,也起身前去救援。
而就在这时,山体却突然微微的震动了几下,随着隆隆的声音传来,只见山顶如火山喷发一般喷出数团黑紫色火焰。姬长玄见状手上法术回路立即亮起,几块巨型山岩随之飞至空中,组合成一道壁障横于半空,挡住落向祭坛平台的火团。火团虽被弹开,却未有熄灭的趋势,滚落在山上,顿时燃起大火。
林壬抬头看了看山顶,然后回头向姬长玄说道:“看来情况比想象中的复杂,老朽先上去看看,这里就交给你了。”说罢,没等姬长玄回复,便腾身而起,周身绿光闪现,人影一闪而逝。身后银甲护卫也紧随而去。
另一边,祝鎏阳刚进入人群,就发现一个神情异常的人,与其说是神情异常,倒不如说是有点太正常了,目视前方,没有四下张望。有节奏的向前走着,遇见这种情况都没有丝毫惊慌,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化,这人若不是人偶,那就是早就知爆炸会发生。于是,祝鎏阳悄悄运起法决,准备上前擒住这个人。可还没等他动手,便看见那人突然转头,盯着他。然后一笑,嘴微微动了几下而未出声音,看口形他似乎说的是四个字,但难以分辨确实。便眼看着那人,皮肤似是被涨的开裂,裂开的缝中露出火焰的光芒,然后一声巨响,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