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这些年来,我想尽了一切办法,钻研了各种医书医术,结果都是一样。不过,眼睛瞎了之后,心反而变得明澈。何况,现在生活也没有什么不便,治不治得好已经无所谓了。”
“……对不起。”
“主上为何道歉?”青风笑道,“那是青原自己选择的路,与主上的决定无关。而且,这双眼瞎掉是我当初技不如人,才会被人夺去。”
“无关吗?当初若不是我苦苦相逼,青原也不会选择那么极端的方法逃离我们,还刺瞎了你的双眼。”
“那么主上是不是想要补偿我这个瞎子?”
“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
“我如果要你的天下,主上你也肯给?”
“如果你要的话,我就给。”紫衣男子毫不犹豫的道。
“哈哈……”
青风笑了起来,清朗的笑声随着风传得悠远。被远处的人听去,还以为是谁人在何处低吟浅唱或是引吭高歌。
“不说这些了。刚才探子来报,那人被带走了。”
“是谁?”紫衣男子问道。
“除了他们还有谁?”青风不答反问。
“飞龙吗?”
“或许是。”青风道,“问询了巡逻的士兵,他们都说在巡逻时,突然吹了一阵风,然后他们就晕了过去。其他士兵也是在一阵爆炸声中才发现巡逻的士兵都被人打晕,而那人早已被带走了。”
“风……好厉害的风阿!”
“是阿,很厉害。我本以为,如风一样迅疾的轻功在普天之下除了我以外,没人会了。”青风感叹,声音里带着苦涩。
不,除了他还有一个人会,可是那个人现在已经归入黄土,早在几年前就在火中化为灰烬,在他们眼前彻彻底底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普天之下,人才济济,而且这乱世之中,人才辈出,有一两个轻功卓绝的也不是什么奇怪的。”紫衣男子安慰拍了拍青风的肩,“更何况在我眼中,青风才是天下第一。”
“呵,主上过誉了。”青风温柔一笑,感激的看着他的主上,只是遗憾自己再也无法看到他了,就如同这万变如不变得天空。“只是,就这样任凭他们将人带走,可以吗?”
“如果那个传说是真的的话,被带走也无妨。再说,现在我们没那个闲心去管那些事。”
“他们动手了吗?”
“嗯。”紫衣男子点头道。
“所以主上将灭天暗中召了回来?”
“召了回来?灭天将军不是在军营之中镇守吗?”
“呵呵,青风失言了。”青风意会一笑。
紫衣男子又抬头望天,刚毅的脸上是一种莫名的哀戚。
“有时候站在这宫殿之中,望着琼楼玉宇,突然觉得自己只不过是被关在笼中的鸟而已。无人可信,无人可靠,无人可依。无论做什么,哪怕是说一句话,都要观瞩四周,看有没有人跟在身后。如果一失言,说出了什么不当说的话,杀身之祸就如天雷而降。”
青风黯然下表情,轻轻一叹,道:
“这就是身在帝王家的宿命。只不过,无论主上如何认为,青风以性命誓言,此生此世绝无背叛。”
“你不必以性命起誓。”
“……”青风惊愕,心狠狠一沉。
“即使这宿命让我杀戮天下,我也绝不愿意背负上你的性命。我不愿意再重蹈青原的覆辙。”紫衣男子道,“现在你是我唯一可以相信之人,所以不愿意背负上你的性命。”
“……你还真是自私呢。让身为臣下的我背负上你的性命,却不愿意背负我的性命。”
“要我背负也可以,除非……”紫衣男子顿声,看着青风空无的眼,道,“除非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活下去,即使是救不了我,也要活下去的话,我就背负上你的性命。”
久久的沉默,青风又笑,这笑除了苦涩,还有让人心疼的无奈。
“……是!此生,青风我除了辅助你统一天下以外,绝对不会再让你背负青原给你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