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人禀明了东方玲珑情况,她带着几名手下,亲自出了帐篷迎接。
抬头瞥到,高翔猛觉一股鲜血涌上喉头,身体剧烈颤抖了起来。
一别经年,只能在梦中相见。这回真的见到了,却好像又是在梦里见面一样。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东方玲珑,看到她身材愈发高挑,举手投足间,别有一番威严,已经不复之前古灵精怪的少女模样。
只是,她脸庞清瘦了不少。眉眼之间,似乎蕴含着无穷心事。
高翔鼻子一酸,险些掉下眼泪,急忙忍住。
东方玲珑只看了高翔一眼,拱手道:“神王驾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高翔好不容易忍住心中的百感交集,见她没认出自己来,不由好笑,心想:待会吓你一跳!
他深吸了一口气,拱手笑道:“好说,好说。”
东方玲珑点了点头,吩咐手下带少正康前去疗伤,令东方勇等人回去继续戒备,自己相请高翔进入帐篷。
这帐篷内陈设十分简陋,只摆着一桌一塌,挂着一副地图而已。
桌上的油灯,火焰不住摇曳,将两个人的身影晃得忽明忽暗。
东方玲珑眉头紧皱,死死地盯着高翔,似乎在审视着什么。
高翔心想:看来她对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神王,也是心存怀疑!
正琢磨着如何吓她一跳,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忽然听到她冷冷道:“还没到三年,你回来干什么?”
“什么?”高翔愣住了!
东方玲珑面若冰霜,重复说道:“还没到三年,你回来干什么!”
高翔如坠冰窟,心中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诗来: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已变!
他张了张嘴,艰难地挤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我,我想你了。”
东方玲珑眼圈突然红了,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个不停。
她猛然扑到高翔身上,疯狂撕咬起来,已是泣不成声:“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那你为什么不等到满三年再回来?”
“我天天扳着指头算,天天扳着指头算!为什么还不到三年,你就回来了!我要知道你提前回来,又怎么会等得这么辛苦!”
高翔身上的熊皮已经被她撕得稀烂,肩膀和脖颈间,被她咬出了十几个牙印!
泪水猛地涌出,模糊了他的眼睛。他一语不发,紧紧闭着眼睛,任由东方玲珑疯狂地对自己牙咬拳打脚踢。
再下一刻,他猛然使出了全身力气,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咬紧了牙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怕自己一旦说话,也会泣不成声。
像是在回应他一般,东方玲珑也立刻紧紧抱住了他。脸庞埋在他胸膛里,呜呜呜地哭个不停。一边抽噎,一边痛骂着,似乎要将经年的委屈和痛苦全部释放出来。
两人将彼此抱得越来越紧,连呼吸都快要喘不上了,却连一点松开的意思也没有。
似乎是害怕下一秒,对方就会消失不见。又似乎是要将彼此的身体揉成一团,合二为一!
许久,许久。
高翔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贴着她的脸庞,心底涌出了巨大的欢喜和满足。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了自己和怀里的她。
东方玲珑靠在他怀里,声音犹如梦呓:“高翔……”
“嗯?”
“掐我一下。”
“为什么?”
“我怕我是在做梦。”
“我也是。”
两人又不说话了,全身心沉浸在这一别经年后,终于相聚的安谧里。
灯焰跳动得越发欢快,灯芯噼啪作响。突然有风吹过,灯焰熄灭了,月光却透过帐篷的缝隙洒了进来,好奇地偷窥着二人。
半晌后,东方玲珑抬头仰望高翔,脸上泪痕未干,眼中却满是痴恋。
高翔心中一荡,低头便向她红唇吻去。
东方玲珑“噗哧”一笑,立刻扭过了头。
高翔有些不开心,委屈地道:“干嘛不让我亲?”
“嫌弃!”东方玲珑绷着嘴巴,嘴角却露着笑意,“你怎么跟个野人一样了?”
“居然嫌弃我?”
“对!怎么样?”
“挠你痒痒!”
高翔立刻伸手向她腰间抓去,东方玲珑急忙躲避,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是躲不过他的凶猛袭击。
“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
东方玲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身子缩成了一团,上气不接下气地叫道。
高翔将她揽回怀里,凑在她耳边轻轻呵气:“认错,要有认错的态度。”
东方玲珑只觉耳孔又痒又酥,又咯咯笑了起来,忙道:“好好好!”
她一边说着,踮起脚尖,闭着眼睛吻了上去。如同蜻蜓点水般,只是轻轻一啄,立刻离开。头扭向一边,脸上已经红了。
高翔一脸失望:“这也太敷衍了吧!”
东方玲珑哼了一声:“你先洗澡再说!臭烘烘的,臭男人!”
高翔嘻嘻笑了起来:“臭男人,臭男人,不臭怎么叫男人?洗澡可以,你陪我一起洗吗?”
“呸!”东方玲珑翻了个白眼,“想得美!”
高翔身上裹着的熊皮已经被她撕烂,胸膛裸露在外,显出了纵横交错的数道伤疤。
东方玲珑猛地一怔,一把扒开他的衣服,颤声道:“怎么有这么多伤疤?这是谁干的?我要杀了他!”
说的话虽然是杀气腾腾,但眼泪又滚滚而下。
高翔心中一暖,握住了她的双手,嘴上却满不在乎:“男人身上有几道伤疤,才叫男人嘛!没事的,已经被我杀了,你放心!”
东方玲珑捧起了他的脸,心疼地道:“这两年,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还好。你,你也瘦了很多。”
东方玲珑把头埋在他怀里:“你走了以后,我每天都在想你。你有想我吗?”
“有。”
“有多想?”
“比你想我的次数,多那么一点点。”
“胡说!明明是我想的比较多!”
“好好好!是你想我比较多。”
“那为什么是我想你比较多?你为什么不想我多一点?”
“……”
东方玲珑得意洋洋地抬起头来:“无话可说了吧?还不乖乖去洗澡!”
沐浴更衣后,浑身上下焕然一新的高翔,和东方玲珑并肩坐在了榻上,四只手紧紧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