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炎,你好大的胆子!”
朝堂之上,身着一品官服的中年男子被两名侍卫压着,跪在大殿上。
坐在高处的人,着一身明黄色龙袍,眯着眼听着身旁的小太监厉喝着,看也不看下面的人一眼。
下方被押着的人笔挺地跪着,不卑不亢地开口道:“臣不知皇上所谓何事?”
皇上眯着的眼睛一下子睁开,看着下面的人,冷哼一声,“魏爱卿可是要朕再把东西拿来你仔细看看?”
魏炎当即怒道:“皇上明鉴,臣对大南之心天地可鉴,怎么会做出那等腌臜事!”
“魏国公真当这殿上的文武百官和陛下是傻的吗?”最前列的一位大臣冷笑道,“魏国公若是没与那栖淋国有所勾结,书房中怎会出现那些信件?”
说完这话,那人又转头向皇上揖了一礼:“皇上,此次我大南无故失了十三座城池,臣早有怀疑魏国公私下与那栖淋狗贼勾结,便联合骠骑将军演了一出戏,果不其然,魏炎这个小人就迫不及待露出了马脚!”
“萧承运你这小人!分明是那廖火青勾结栖淋,通敌叛国,我看你你们怕不是早就计划好了要把这一桶脏水泼在我身上!”魏炎怒目圆睁地看着萧丞相,眼中的怒火似乎要把他烧成灰烬。
魏炎此言一出,大殿中顿时便沸腾了起来。
“魏国公,依我看,你就是死鸭子嘴硬!人证物证俱齐,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萧丞相一派的一位大臣一开口,便得到其余大臣的一致认同,有些大臣虽觉得魏炎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但也不敢说出口,只是低着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魏炎回头去看支持他的那一派大臣,那些大臣一看他回头,全都连忙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更不敢上前为他说话。
此次勾结栖淋事关重大,皇上大怒,已经有三家大臣被诛了九族,这种时候,就算心中不相信魏炎会通敌,但也不敢贸贸然地去为他说话,牵连到自己的族人。
魏炎心中顿时凉了半截,心如死灰地跪在那里,也不再做任何反抗。
萧丞相看见他如此模样,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微笑。
皇上身旁的小太监偷偷瞄了几眼皇上的神色,心中便有了数,随即大喝道:“来人啊,把魏炎给拖下去,打入天牢!诛了魏家九族!”
皇上听闻此,略抬了抬手,“九族就不必了,魏炎为大南也做了些贡献,只把国公府抄了,府内人丁都斩了便是了。”
萧丞相在下面听着,不免心中冷笑,表面上是因为魏炎对国家有功,这话传出去,还能让百姓念着你这帝王的好,实际上,魏家盘根错节,要是诛了九族,怕是这大南更不会安生。
不过魏炎和他家那个小子死了,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至于他身后的势力……有的是时间来对付!
当天,京城便传出了国公府被抄的消息,八皇子带着禁军闯入国公府,府内家眷悉数被擒,抄了国公府后,八皇子便点了一把大火,从此,京城中再无魏国公府。
三年后。
“那这魏炎似乎还挺惨的啊,全家都被抄了,无一人为他申冤,可谓是众叛亲离啊!”梁城最大的顺庆茶楼中,一名手持折扇的公子呷了一口茶,望向台上的说书人,“后来呢?这魏炎一家子就这样没了?”
台上的说书人笑着摇摇头:“没呢,前面这些啊,都还不是最精彩的,这后面呢,才叫一个有意思。”
“哦?”那公子笑望着说书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其余的人也都打起了精神饶有趣味地听着。
说书人这才继续慢悠悠地讲道:“这魏炎呢,膝下有一双儿女,这魏小姐就不多说了,平日里养在深闺中,我们这些人,也接触不到,但那魏小少爷,相必诸位都有所耳闻吧?”
“听说过听说过,就是那位魏临小将军,那可是年少成名呢!”台下有人说道,“若不是当年英年早逝,说不定如今可是比咱们八皇子还要厉害的人物!”
说书人摸了摸胡子,接着往下讲,“这魏小少爷可了不得呢!当年他被关押在了天牢,硬是已一己之力强闯了出去!”
台下众人皆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这天牢是什么地方,是六皇子的地盘,六皇子精通奇门遁甲,天牢更是被锁的密不透风,这魏小少爷竟然以一己之力强闯了出去,当年的魏国公也是破解奇门遁甲,排兵布阵的人才,果真是虎父无犬子!
“然后呢然后呢?”台下的人连忙问道。
说书人一脸遗憾,“那魏小少爷确实是个奇才,若是放在以前,当今圣上指不定多器重他,只可惜啊,他那时候却是以这样的身份。自然是遭遇了重兵围攻,最后,还是被八皇子一剑刺死在了天牢门口。”
说到这里,台下人皆是满脸遗憾,真是可惜了这样一个好苗子。
“那位魏小姐呢?”那位手持折扇的公子问道,“我当年恰好路过京城,看到了魏炎被斩的情形,却只看到他和他夫人两人,那魏小姐,莫不是也逃了出去?”
说书人摇摇头:“非也,非也,那魏小姐,是在押赴刑场的路上,途径涫江时,囚车突然裂开,滚入江中,那时水又急,愣是连个尸体也没捞着,说不定啊,都被江里的鱼给吃了。”
众人听闻,唏嘘了一阵,这魏国公通敌的真相如何,他们不知道,但看这一家人的下场,倒也令人同情。
在谁也没有注意到的角落里,坐着一名蓝衣女子,女子一边喝着茶,一边听着说书人在上面讲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她死了?天大的笑话!
当年涫江水猛,下游的城镇还发了大水,但谁也没想到,天不亡她魏家,她还活着!
既然上天没让她死成,就说明老天有眼,知她父亲忠义,让她给魏家翻案来了!
萧承运,廖火青,还有那个昏庸无能的狗皇帝,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魏珩韫笑了笑,眼神中带了些不明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