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
屋里只有某人的碎碎念,不知道的还以为屋里有人在促膝长谈,谁能想得到,其实只有个十三岁的少年在自言自语。
随后听见有水流的声音,原来是吴一在打水洗漱了,简简单单洗过头又仔细的洗起脸来,这一收拾,好家伙竟用去半柱香的时间。
只见吴一立于房屋门口,短发黝黑锃亮,小脸略瘦微长其也是棱角分明,眉清目秀,双眼炯炯有神,时不时的还有灵光闪现,狡黠而灵动,身高四尺有余而五尺不足(约150cm),个头确实是矮了点,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当年吴老汉把吴一带回来时,还是嗷嗷待哺的娃娃,一没有奶水,二家里拮据也找不到喂奶之人。只有米汤肉汤维持生机。所以从小营养不良,导致个头比较小。此时眉毛微蹙,眼睛滴溜的转动着,右手托着下巴颏儿,面呈思忖之色。
恍惚之间,吴一放下右手,目视院门有了主意,呵呵一笑说道:“先吃些早饭,带些食物之后上山转转,看看能不能在猎些野味。偷偷溜走不让李家兄妹知晓便是了。”于是乎吴一拔腿走进厨房,一顿狼吞虎咽,风卷残云。把昨天剩下的饭菜吃了个精光。又用布袋装了干粮,跑到仓房拿起挂在墙上的短弓,又拿起搁置一旁的短刀,刀长一尺携带方便。之后一溜烟的跑出了院门,时不时还回头瞧了瞧,又哈哈哈大笑着奔向了清平山。
山依旧,草木青翠,时不时的还传来鸟鸣,微风徐徐,青天白日,白云渺渺。
吴一立于清平山脚下,抬头望去,自半年来往来清平山早已对此熟悉不过了。看了看山随后钻进了山林,对于一位合格的猎人来说,进山之前必须必须要用驱虫药粉涂在身上,如若没有药粉,就要就地取材去山中寻些驱虫的药草。
吴一亦是如此,窜进山林首先找起了药草,对于吴一来说,找寻草药不难,前前后后忙活了一阵,吴一已是找来几株草药,又拾起两块石头,把草药放在一块石头之上,用另一块石头碾碎,在用右手蘸取草汁涂在鞋子周边、手腕处与脖子处。之后抬头瞧了瞧,分辨了下方向,起步就走。
吴一边寻觅猎物边想着李叔的告诫,想着李叔曾万般告诫不得深入山脉之中,只得在清平山狩猎,还有昨晚在篝火旁吃饭时李叔对自己讲的清平山的奇闻怪事及山高地貌等,据李叔讲“清平山高有百丈有余,周边山脉连绵亦有百万里之广,山脉的名字早已无从追匿,只不过村子里的人,把离村子最近的山唤做清平山仅此而已,通常村里的猎户也只是在靠近村子的清平山狩猎,从不敢较深涉入清平山脉,故老相传山脉深处,多凶禽猛兽,亦有人说还有吞云吐雾、行有飞沙走石的妖物,更有一则传说,说在山脉中心位置有一寒潭名独龙潭,据说在千年前的某一天夜里,雷鸣电闪,狂风大作,其雨如柱,伴有龙吟之声不绝于耳,突!天光大亮,一龙自九天之上跌落而下,其身青色光芒柔和且如烈日撕破了漆黑的夜,后闻一声惊天巨响,地动山摇。想来这是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啊。百里之灵皆惶惶不安,后一切归于平静,风歇雨停,雷消云散。过了半月有余才敢有人去寻那坠龙之地,寻至清平山脉,听说来寻之人皆为奇人异士高来高去的神仙之流,平常凡人皆不敢靠近,持续年余,最后走的一批人告诫山脉方圆百万里之内不得深入,若有违者各安天命。至于原因无从得知,只知坠龙之地已化为一池寒潭。”
且不说这传说是否真有其事,还是神话传说,总之无人敢越雷池一步。“我也不能自己作死啊。嗯!就在清平山猎些山鸡野味就行了。”吴一咧嘴呵呵一笑自言自语的说道。
炯炯有神的眼睛四下撒眸(sáme,东北话,观察寻找的意思),且脚步放缓轻起轻落,以免打草惊蛇,弯弯绕绕寻了半柱香的时间,终于看见前方不远处一块青石旁,有几只山鸡用爪子刨着泥土四下里找着虫子呢,发现目标后,吴一悄悄往前走了一段距离,离山鸡大概还有七八丈的时候,寻到一棵树后,树有两尺粗细,正好可以完全挡住吴一的身子,只见吴一一腿跪下一腿弯曲取下短弓,同时从后背箭囊迅速抽出一支羽箭,搭弓上箭一气呵成,嗖!只看一支箭矢已是破空而去,随鸡鸣四起,还有一声哀鸣!说时迟那时快,短短三息之间已是箭去鸡死徒留阵阵鸡鸣。
吴一笑呵呵的从树后现出了身形,不急不缓的走到了那只被箭贯穿的山鸡旁,伸手握住羽箭拉起山鸡,又顺手把羽箭从山鸡身上拔了下来。在箭囊里又掏出一根细布条当做绳子,用一头捆住鸡腿。收拾好后长身而起挎着弓背着山鸡,抬头看了看天,此时不过正午,天色略有阴沉,出来时还是烈日当空万里无云,这不过才过了几个时辰天气就变了,不过吴一感觉怪怪的,心想为何只有清平山头顶这块风云际会呢,别处却是晴空万里,真是奇了怪了哉了!即是如此还是早些离开,打道回府为妙,难免一会成了落汤鸡!心有所想身有所动,急步赶着下山。
还没有走出多远,此时天色已暗了下来,雨云来的甚快,左右不过半柱香时间,而头上的云层确实越积越厚,伴有雷声滚滚,抬头望去却不见闪电落下,只见云层间闪电集结一处,仿是一方雷池悬与天际,让人见了甚是害怕。
吴一抬头看了看,缩了缩脑袋,急步向山下奔去,心里嘀咕着:“这是要闹哪样,打个猎天公亦是不作美。”还没走出几步,豆大的雨水已是落了下来。
吴一嘴里哼唧着:“得嘞!咱也不跑了,既然已淋了雨,跑也不用,还是成了落汤鸡”就又放缓脚步慢慢的走着,突闻咔嚓一声雷鸣,吴一条件反射般抬起了脑袋看去,这一看不要紧,甚是吓出一身冷汗。呆若木鸡的立在了原地,只见雷池处一道有三丈粗细的雷电,自雷池笔直的劈了下来,劈在吴一前方四十丈处的一棵树上,而树周身上下却是下亮起一层绿色呈半圆状的光盾悬于其上,恰好挡住这道骇人的雷电。
吴一此时心里真是无语凝噎,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粗的闪电呢,而且还是笔直的劈了下来,以往所见雷电粗细只不过有拇指大小且游走如蛇,从未曾见过雷电落地的时候,基本都是最后消弭与天际。吴一不免的想说:“我是谁,我在哪?”
正所谓惊吓不断,惊喜连连,吴一这还没反应过来呢,只看雷池又是降下一道三丈粗细的闪电,同样还是毫无偏差的,笔直劈在同一棵树上,而树周身上下那道绿色的光盾又不失所望的挡了下来,只不过周身光盾却暗淡了不少。
咔嚓!隆!……
又是几道同样粗细的雷电笔直劈下。吴一早已是愣立当场,心无所念。傻傻的瞪大眼睛杵在原地。
接连落下六道闪电,再第五道雷电落下时,光盾与雷电同时消失无踪。接着第六道闪电落下时整颗树自上而下被劈了开来一分为二。在那一瞬吴一听到了一声自语叹息,好像大概还有一段话:“道亦难求,丹亦难结,时也!命也!”之后戛然而止,再无声息。
随着声音消逝的还有厚厚的雷云,几息之间便已散尽、了无踪迹,天还是那天,烈日依旧高悬。吴一缓过神来,用双手搓了搓脸,心里想道:“我还是我,我还在清平山。”只不过这所经历的一切,着实让吴一对这世界有了全新的认识和对未知的渴望,同时亦是为吴一打开了一扇门,并更加坚信梦中的那本《万相无极》绝非虚妄。
吴一回神搓脸之际,树下一缕绿光瞬间飞进了自己体内,着实又把吴一吓了一跳,几息以后感觉无状,又暗自的晃了晃了脑袋。往树的方向走去。吴一想去看看,没别的原因只因为好奇。其实此时吴一已经想到了,这树可能就是成精或说是妖也不为过,听树最后的那句好像是因为什么丹,而招来雷劫,渡劫失败身陨道消。
没过一会吴一走到了那棵树下,瞧了瞧,原来是一颗云松,树已是一分为二,树身枝干漆黑且有缕缕黑烟袅袅飘出,只有一惨字难以形容。好奇的吴一又往树下看了看,竟然在树根处看到了一滩血迹。额!对于云松的身陨道消吴一并没有过多感伤,因为在他认知里花草鱼虫树生死并没什么概念,正如每日行走间不知多少蚍蜉花草成为了脚下亡魂。站在树旁只是感叹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林子大了啥鸟都有。”
如若云松未亡,一定会对吴一说:“小子你是不是欺我心善,信不信我一松柏拍死你。”
驻足小刻,吴一还是揣着满满的惊恐溜溜的奔着山下跑去,还是回家为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