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生意慢慢步上正轨,在以前我会因为家里一个月的电费需要交一百多元心疼不已,现在我们有了钱,夏天的时候,阿延去商场买了三台空调,给家里装了空调。即使女儿不经常回家,我们也默默的在她的小房间装了一个空调。
以前家里穷,家里的资源我们优先考虑给儿子,毕竟女儿作为姐姐,又是会出嫁的。现在家里充裕了,我们尽量公平的给两个孩子一样的待遇。
2012年,某天下午,我在摊子上正在拣货,突然接到女儿的电话。
“妈妈,我……带男朋友回来睡,被爸爸撞见了。”电话里女儿犹豫的开口。
我愣了一下,当即生气的说:“你是疯了吗?乱带人回家,还过夜?”
“那下班太晚,他接我下班,送我回来,没车回去,就……就让他在家里睡了。”她说。
“你爸说什么了?你们还在家里?”
“他很生气,我们没敢多留,我现在在外面。”女儿回答我。
“你爸现在要厌死你,给他丢脸。你们现在想怎么样?”
“没有啊,我就打电话告诉你,免得爸爸找你,我怕你不知道情况。”她知道我们夫妻俩的感情不好,阿延会怪我,让我有心理准备。
挂了电话,我只觉得心里烦躁,女儿也是不省心的孩子,她也二十二,二十三岁了,交男朋友很正常,但是交了男朋友老老实实带到家里给我们看看也好,居然偷偷摸摸带回家过夜。
到了下午我独自回家,儿子在摊子上继续帮忙到收摊结束。刚进家门,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阿延,他果然阴沉着一张脸,劈头盖脸的就责骂我:“就是你不会教孩子,你看你教的孩子像什么样?丽丽带男人回家过夜,那么难看。”
“你怎么能怪我,她已经二十多岁了,她自己不会想吗?”我跟他争辩。
“就是你教不好孩子,都是你啊。她高中时说要学画画,你不给。你看她现在成什么样子。”阿延又把责任推到我的身上,“打工打得早出晚归的,整晚不回家。”
“你还拿以前的事说。以前家里没钱怪得了我么?孩子以前你也不关心啊。”
“两个孩子都是你教的,你都教不好,一个两个都有问题。我四叔说的,根本不合适把你娶进门。”
“他二十多年前的话,你一直记到现在?你就一直这么看我?所以嫁给你那么多年没得一个好,这么对我?”我质问他。
“对!”
阿延甩下这个字,晚饭也不做,气愤的进了房间,关了房门。我坐在沙发上,一直流眼泪,我跟阿延结婚二十多年,就因为他四叔一句话,他就如此冷漠的对待了我这么多年。我的心里既委屈又气愤。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辛辛苦苦的努力做生意,得不到一句好话,孩子还叛逆,没有一个省心的。
儿子晚上回来,察觉家里气氛不对,默默的吃完晚饭,就进了房间。整个家就我呆在客厅里,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心里空落落的。
之后几天,阿延就像以前一样,生气了不跟我说话。女儿也是早出晚归的上班不见人影。女儿等过了将近半个月,阿延似乎心情好转后,才找了阿延说起她交男朋友的事。
“爸爸,我男朋友说下个月中秋来拜访你们。”停顿了一下,女儿看着阿延的神情接着说:“到时候正式认识一下。”
阿延不出声,只看着电视。女儿觉得尴尬,她不知道如何跟爸爸相处,又说了两句,没得到回应只能回了房间。
又过了半个月,我等阿延气消了,才劝他:“对方好不好,你正式认识了才好说,现在不见的话,女儿又跟你反着来怎么办?”
阿延思考我说的话,最后同意了女儿的男朋友登门拜访。
中秋节那天晚上,女儿带着她男朋友提着礼物进了家门,男生大概一米七左右,相貌周正,说话客气,听口音不像本地人。女儿给我们介绍了那个男生姓黄,比我们女儿小一岁,不是本地人,家人不在南市,父母都是农民,住在另一个市的,家里还有一个妹妹,他自己独自在南市读大专,准备毕业。
阿延当晚表现的并不热情,礼貌客气。送走小黄,晚上睡前阿延躺在床上跟我说他不同意女儿跟小黄在一起。我只能劝他:“两个孩子都是有自己主意的,丽丽从小就倔,她现在找到钟意的,你要是反对她,以后她找不到钟意的人,她指不定跟小兴一样,怨你怎么办?先看看吧。”
阿延听了没说话,转身背对我睡觉了。我看着他,心里也叹气,我们从村里走出来,在南市打拼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才有个房,在南市定下来。结果女儿回头找了一个农村的男朋友,家里种田种地的,女儿要嫁到外地,嫁回农村么?她从小就不爱做苦力的活,这不是受罪么?
中秋过后,我找了时间,询问女儿:“万一跟人定下来了,你要跟着他回村么?”
“没有啊,我跟他说了,我就呆在南市,哪也不去。他毕业不在南市发展,要回去,我就跟他分手。”女儿回答我。
我见女儿是有自己主意的,我便放下心来。她跟小黄谈了一年多,小黄毕业后在南市租了房子住,女儿是月光族,男生又刚毕业没有钱,小黄租房子还找我们借了五千元,租好房子后,女儿便搬去了跟他同居。
这一年里,小黄逢年过节都会来家里送东西,还给阿延买了电动剃须刀,但阿延一直不喜小黄,收了东西便束之高阁,继续用他那用了三十年的剃须刀片。
女儿一直跟我们说阿延对自己挺好的,丽丽的工作有夜班,有时晚上十一、二点才下班,小黄担心她下班不安全,会晚上到店里接她回家。我们看着小黄似乎对丽丽真的体贴疼人,阿延便不再说什么。
到了2014年五月,俩人便到民政局领了结婚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