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在宫门口来回踱步,脸上满是担忧,远远的看到马车,有些急切的上前几步。
离容轩掀开马车帘子,看到自己父亲有些不开心的扭开脑袋。
“轩儿!”皇帝上下检查了一番,见他皱着的眉心,以为他不舒服,担忧的拉着他:“你怎么样?很难受吗?”
离容轩摇头,表示没事。
皇帝拉着他坐上黄色的车辇,这是皇帝专属,离容轩乃是皇子却坐了上去,随侍的侍卫太监只是习以为常的低着头,并没有意外之色。
饭桌上,离容轩心不在焉的戳着饭碗,皇帝看着他面前几乎没有动过的饭菜,忧心忡忡的放下碗筷。
“轩儿,可是头痛了?”
离容轩一怔,抬头看了看时辰,这么久了,没有痛。
他抬手摸了摸额头,没有痛感,而且没有摸到伤,他猛的起身冲到铜镜前。
他的动作吓了皇帝一跳,皇帝也赶忙起身,担忧的小跑过去,但始终慢了他一步。
只见离容轩瞪大着眼睛,嘴微张,一副惊讶的模样,随即激动的脸颊发红。
离容轩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额头上的青紫已经消失,没有留下一点痕迹。他越发确定蔺戊辰就是神仙,他给他用的肯定是仙药,他真的是天上的神仙,来拯救他的。
离容轩想起朱掌柜和银霜的对话,记起银霜居住在墨香小筑,微微沉吟,随即目光灼灼的看着皇帝。
“我想出宫,去找小神仙。”
皇帝还没有从他刚刚的动作中回过神来,脸上满是担忧,此时听到他的话,愣了一下。
“小神仙?”
离容轩双眼发光的揉了揉自己饱满的额头。
“一点都不痛了。”
皇帝听到他说不痛,喜形于色,但随即却有些小心翼翼的向他确定:“真的?”
离容轩眼睛发亮,神采奕奕的点头。
皇帝闻言,赶忙让人宣太医。
刀玉文是太医院对于毒素最有研究的太医,是一位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
想当年他也不过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太医而已,现在已经变成了七皇子的专属太医了。
每次来为七皇子诊脉他都胆战心惊,以七皇子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他若是出点什么事,他定然是首先陪葬的,唉!想多了都是辛酸泪。
刀玉文为离容轩听脉之后,惊喜道:“启禀皇上,殿下体内的毒虽然没有解,但却被抑制了,这是哪位神医的杰作啊!这毒他或许能解。”
闻言,皇帝喜出望外:“来人,赏!”
刀于文跪谢:“谢皇上,谢殿下!”
太医离开后,皇帝在顾不得吃饭,来回踱步,有些坐立难安,现在他的心里很复杂,有开心,有担忧,患得患失的折磨着他。
他来回走了几圈,终于在离容轩快要忍不住的时候说道:“轩儿,朕陪你去!”
离容轩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不行!”
“轩儿?”
离容轩抿紧嘴唇,在皇帝疑惑的目光中,平静的说道:“你会吓到他的。”
“……”皇帝眉心挂起一个川字,感觉心塞了。
“既然你不想让父皇去,那我就不去,此事我会安排,你等上几日可好?”
离容轩点点头,重新坐下,等着宫女重新布膳。
皇帝将离容轩送回寝殿后,立即传人来问话,将今天离容轩的行踪汇报给他。
听完侍卫的回答,皇帝摸了摸下巴,低喃道:“蔺戊辰?这个名字朕怎么感觉有些耳熟呢!”
一直在一旁守候着的德总管闻言,小心的上前,在皇帝身边低喃道:“皇上,会不会是今科状元?”
皇帝也记起了他,毕竟才过了两日而已,这才对侍卫问道:“那人可是十六岁年纪,长得俊俏可爱?”
白日里唱白脸的那名侍卫,此时细细想了想才恭敬的回答道:“回皇上,正是!”
皇帝微微沉吟,面无表情的吩咐道:“查一查他,不要惊扰了他。”
“臣,遵旨!”
侍卫离开后,皇帝不由的多想,蔺戊辰是不是有意接近轩儿,他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小神仙?呵呵!朕从来不相信这世上有神仙,朕到要看看你有什么目的。”
几日过去了,墨香小筑对面的宅子悄无声息的换了户主,离容轩兴致勃勃的准备离开皇宫,却突然犯病,吓得侍卫赶忙将他带回寝殿,手忙脚乱的宣了太医。
对于对面的事银霜一无所知,这几日他早上打扫宅子,下午隐匿身形,秘密将将军府里外观察了一番,心中有了计较。
这天夜里,月光撒下银光,为墨香小筑渡上冷意,银霜静静的躺在新铺好的床被上,双目紧闭,呼吸绵长,一副熟睡的模样。
这几日打扫宅子,他已经细细检查了一番这座宅子,发现一处密室,银霜强大的元神已经看清楚了里面的人,他没有打草惊蛇。
从痕迹来看,这宅子里除了虫子爬过的痕迹,就只有隐秘处的脚印,如此看来密室里那妇人应该是蛊族中人,就是不知道和宫里那人是什么关系,并且外有一人,从脚印来看那人是男子,应该是这妇人的什么人,不知为何这几日并没有出现。
银霜发现密室里那人的食物已经快要吃光了,或许就这几日,要么外面的人进来,要么里面的人采取行动,或者一起。但无论是什么总要把他们都解决了,不然他都不能安心救鱼了。
夜半三更,万籁俱寂
一只黑色的甲虫,爬到银霜身边,亮起锋利的前颚,狠狠向银霜太阳穴咬去。却突然甲虫收起了利齿,一点点向后缩,滚落床下。
一刻钟后,再次出现几只不一样的虫子,在爬到床脚后便静静趴着,循环以往,阵阵一个时辰,床脚已经趴着一地的蛊虫。
许久之后,蛊没有回馈,密室里的人按耐不住了。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阵阵恶臭传来,一只早已看不出来原本是什么模样的靴子踏入房间
床上本该熟睡的人睁开了眼睛,银霜猛的坐起来,用手帕捂着鼻子,眉心紧皱,鲛人的嗅觉味觉过于灵敏,这味道太上头了,他有些晕。
那人看到床上的动静,又看到地上那一层蛊虫,手中的匕首扬起,狠狠的刺向银霜。
银霜憋着气避开她,捂着鼻子的手帕松开,银霜看了一眼那人扑到床上后被染脏了的被子,不悦的眯了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