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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新仇旧怨

谢贤虽沉稳镇静,但适才发生的一切都明察洞悉,尤其是对江傲峰的武功境界。喇嘛僧高手和赫连三石的西域少林都没能拦住他,可见其武功已登峰造极,他也不敢怠慢,冷静说道:

“江兄,你我有三十年不见了吧?听说前段时间江兄现身中原武林,本欲拜会,奈何老夫已多年不在江湖走动,怕引起江湖非议,便没敢登门。今日来泰山也是应于老盟主再三邀约。江兄初来乍到就伤我门人,老夫也是好武之人,武林切磋也是常事,你我并无冤仇,还扬言要杀死在下,不知何故?”谢贤说这些大道理、场面话比之程步林还胜一筹,这也是他能在江湖留有良好口碑的原因之一。

“哼,谢庄主,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既然要动手就不必废话。”在口舌之争上,江傲峰绝对不及谢贤万一,他也不习惯解释,要打就打。

“于盟主,慧能大师、玉虚真人,华掌门,其余各位掌门英雄,今日江兄一再相逼,在下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拳脚无眼请各位做个见证。”谢贤说罢提掌便向江傲峰打去。这种顶级高手对阵不必试探,一上来就真刀真枪拳拳到肉。谢贤武功外家拳出自杭州吴广基“虎鹤双形”,兼具威猛和灵修飘逸,他自幼聪颖好学,武学天赋极高,在“虎鹤双形”的基础上又自创了不少拳法。江傲峰的“云龙北辰手”和“鹤翔掌”也是一刚一柔,二人的拳法相辅相成,潇洒飘逸又不失威猛,外行人看来打的根本就是一套拳法。两人拆解了数百回合也不分高下,直看的众武林中人如痴如醉,说是江湖几十年难得一见的顶尖对决也不为过。两人心中都清楚,如果这样对比下去,纵是七天七夜也难以分出高下。此时已过了晌午,两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纷纷罢拳比拼内力。武林中人都知道,外家拳靠勤练,内家功靠积淀,江傲峰内功只修炼《查汗经》一种,源于道家经书《大丹直指》,所以他的内功比较纯正单一。谢贤则不同,年轻时游历江湖,所修习内功比较杂,既有道家的也有少林的,甚至还有喇嘛番僧的。二人比拼内力,江傲峰需要集中会神,心无旁骛,谢贤则需要不断调和体内各家真气。二人对面而坐四掌对接,半个时辰过去,双方仍然纹丝不动。这一战对谢家庄来说只有取胜一条道,败了就前功尽弃,所以他略显浮躁、急功近利。江傲峰则不同,他来此处的目的是清理门户为门人报仇,并没有觊觎盟主的功利心,就算败了,只要清理了令狐春军,恢复云龙堡名声就好。师侄的仇当然要报,但也不急于这一时,今日报不了明日再报,冤有头债有主,既然知道凶手就是谢贤,不怕他跑到天边。心态决定成败,一个心无旁骛,一个利欲熏心,将近一个时辰的比拼,双方仍在伯仲之间,谢贤心中一急,漏出了破绽,像江傲峰这等决定高手,对方细微的变化定能察觉。感觉谢贤稍有异样,立时调整体内真气全力攻击,谢贤已额头冒汗,失败就在顷刻间。

于清明、少林、武当等高手,包括程步林、雷子鸣都看的真切。程步林气急败坏,如果父亲败了,所有努力都将化为泡影,情急之下,手里拿出一把暗器,做出欲投掷状。颜瑾就在程步林不远处,一直提防着他暗中使坏,突然看到他欲施暗器,情急之下大叫一声:“啊,师父小心暗器,不要脸的东西,想暗箭伤人。”

程步林并未掷出暗器,他不会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做这样的傻事,这样做会被这些武林正派乱拳打死。他要的就是惊扰江傲峰。如果换做旁人,凭江傲峰的定力断然不会被惊扰,可偏偏是颜瑾,几乎是下意识的微微一动,就被谢贤察觉,聚集内力全力推出。就这一细微松动,内力被反推过来,江傲峰“哇”的一声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江傲峰自知上当,其中的玄机只有少数几人能够知晓,在大多数人看来确实是他败了,起身说道:“谢庄主,江某败了。”转身就走。

颜瑾喊完就知道上了程步林的当,可已无法挽回。程步林激动的喜形于色,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儒雅沉稳,一个箭步冲到场地中央,朗声道:“于老盟主,众位大师、真人、掌门,家父今日侥幸获胜,承让承让,于老盟主,请你老主持。”边说边做了一个点头的动作,似乎告诫于清明,于天正等人没事。谢贤心里清楚刚才获胜真是侥幸,但此时他不能表现出来,见江傲峰转身离去,故作谦逊的说道:“江兄谦让了,老夫侥幸获胜,实乃是江兄拱让,我本无心于武林盟主之位,无奈武林中人把老夫推到这个地步,于盟主,这......哈哈哈哈......”

陈胡子等人都七嘴八舌的大呼谢贤理应成为武林盟主,就连一向和陈胡子有仇的吕梁徐家也随声附和,其余大半武林中人亦随声起哄,谢贤却微笑致意,说着一些感谢抬爱的话。王古今、郭真、闫守信等人也是高兴的手舞足蹈,一向面无表情的袁四清更是热泪盈眶。华均一看大势已定,遂转而支持谢家庄,朗声说道:“于老盟主,既然谢家庄胜了云龙堡,按照百年来的规矩,这武林盟主理应由谢家庄出任,华山派赞成。”慧能和玉虚子纷纷摇头,薛志江直接带领黄山派转身告辞。

“且慢,师叔公他老人家是受了奸人惊扰,谢庄主你自己心里不明白吗?就算是他败于你手,今日雷子鸣也要领教,三伯和九叔的死,此仇不共戴天,今天就算雷子鸣拼了性命也要为他们报仇。”谢贤的一阵狂笑刺激了雷子鸣,这笑声他终生难忘。雷子鸣说话已来到谢贤跟前。武林中人皆是大惊,江湖传闻雷子鸣早就被云龙堡清理门户,怎么今天却好好的活着?按照武林大会惯例,江傲峰败了,即代表云龙堡败了,云龙堡就不应该再有人出来挑战。但雷子鸣说的却不是武林大会比武,是要报私仇。谢贤正欲接话解释,程步林不想节外生枝,连忙说道:“于盟主,按照规矩云龙堡已经败了,此时再有人出来挑战就是挑衅,这怎么说?”他仗着手里有于天正这个杀手锏,不怕于清明不帮忙,何况对于清明来讲就是个顺水人情,所有人都看到谢贤是实打实的胜了。

武林中人尤其是谢家庄一脉的都向于清明施压,要他宣布谢贤为武林盟主。他此刻内心矛盾之至,于公无论如何他不想谢贤接任盟主,可于私他又担心于天正等人的安危,毕竟是自己嫡亲的独孙。现下谢贤获胜,如顺水推舟宣布他为下任盟主也能向武林中人交代,还能保住于天正等人,算啦,既已让贤退位,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但他这样被奸人挟持,心中又有不甘,正犹豫间,却听颜瑾说道:

“哈哈哈,程公子好大的忘性,天下武林中人都知道,鸣哥被云龙堡逐出师门,他早就不是云龙堡的人了,万大侠,是不是?”万集点头称是。颜瑾知道谢贤武功高深莫测,和师父也在伯仲之间,雷子鸣只怕不是对手,凭雷子鸣的个性阻止他肯定做不到,不如让他试上一试,搅乱程步林阴谋也是好的。众目睽睽之下谢贤也没胆量对雷子鸣下毒手。

程步林一愣,倒把这茬忘了,但父亲刚经历几个时辰的恶战,此时断不能让雷子鸣和他交手,把到手的武林盟主给搅黄了,便说道:“噢,我倒忘了,但他为什么被逐出师门想必大家都清楚的很,残害同门、乱伦悖法,何况家父刚刚经历一阵,消耗过大。”

“你......你胡说。”雷子鸣口舌本就不甚灵活,程步林专捡痛处挠,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哈哈,程公子,是不是鸣哥残害同门过会便知,如果谢庄主怕了鸣哥的话,就赶紧卷铺盖滚蛋,至于说谢庄主经历一阵,哈哈,刚才我师父经历何止一阵?先是被臭乌龟罗布加措和赫连三石围攻阻挠,又被三个臭无赖围攻呢,哼。于老盟主、各位前辈,是也不是?”颜瑾对别人说她们乱伦悖法已经见过不怪了,也不再生气。

“这位姑娘说的有理,少林有话要说。”慧业向来善辩,他知道谢贤葫芦里卖的药,于清明不知何故吞吞吐吐,少林说过不出手,但话还是要说的,继续道:“即是武林大会,雷施主既已不是云龙堡的人,就有资格挑战,同理也就不存在什么乱伦悖法。玉虚真人,你怎么说?”他又把武当拉进来,玉虚子微笑答道:“慧业大师所言在理,即是武林大会比武,自是谁都有资格,雷子鸣也不例外,这等事武当自不会袖手旁观。”

程步林有如千爪挠心,生怕夜长梦多再生变故,但纵是有万丛心机也断然不敢在这个场合公开弗逆少林武当。正欲答话,谢贤却说道:“好好好,到底是英雄出少年,怪只怪老夫当初一时妇人之仁......”他说的是当初没在破庙处死雷子鸣,这话除了伯颜帖木儿和雷子鸣,外人并不知道什么意思,此时如不接受雷子鸣的挑战,几千武林中人面前定然失了面子,就算当了盟主也难以服众,何况一个年轻的后生,武功就算再高,能比得了江傲峰吗?于是继续道:“老夫接受你的挑战,请吧。”

雷子鸣早已怒火中烧,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谢贤虽经一阵,却也看不出疲累迹象,倒是雷子鸣报仇心切,屡屡被击中。他的外家拳和江傲峰如出一辙,十几招下来,谢贤就摸清了他的路数,心道,小子,你还嫩着呢,如此一百招之内定能将你击败。随着时间推移,雷子鸣已明显落下风,被谢贤逼得频频后退,眼见就来到飞来石旁边的悬崖,谢贤心中冷笑,今天就把你打下去,永远扫除后患。少林、武当、江傲峰等都替雷子鸣捏一把汗,江傲峰和慧空早已做好随时出手救人的准备。颜瑾更是急的大叫:“鸣哥,不打了,你不是他对手,今天丧了命不值得,报仇的事来日方长。”梅燕也心中懊悔,都是自己老是让雷子鸣报父仇,今日如果雷子鸣蒙难,只怕这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哭着大声说:“鸣哥,快住手,仇不报了,不报了......”

就在此时雷子鸣听到玉瑶子内功传音:雷子鸣,你俩外家拳招式相近,你远没有他运用娴熟,用“少林罗汉掌”和“贴身十八手”试试,战局或可挽回。一句话点醒雷子鸣,是了,刚才他和师叔公对招,招式看上去极其相似,是以几百招不分胜负,我和师叔公使用招式一样,每使出一招,他必然已经想到应付之策,所以几十招下来总是被他牵制。遂打出一套“少林罗汉掌”,配合“贴身十八手”防守,这一变故令谢贤措手不及,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年纪轻轻的雷子鸣竟然会少林武当的看家绝活,一时却不知如何应对。此时双方已打斗半个多时辰,谢贤毕竟年迈,刚才又经历一场恶战,体力的劣势此刻就暴露出来,动作不再连贯,心中难免急躁,一急躁想法就多。心道如果今日败在这无名小子手里,势必丢掉武林盟主,那所图大事也就荡然无存了。必须速战速决解决了雷子鸣。想到此谢贤掌力愈来愈猛,掌力愈猛消耗体力愈大。雷子鸣渐渐占据上风。程步林心中更是着急,管不了许多,这次真的欲以暗器相助。从怀里掏出飞镖,正准备瞅准时机投掷,却不知慧空何时已来到身边,一把按住他的命门,悄声道:“施主,静心观战。”

双方已拆了二三百招,毕竟雷子鸣体力远胜于谢贤,此刻更是越战越勇,不断思索总结经验,谢贤连连败退。谢贤越是急躁,越是出错,干脆孤注一掷,聚集浑身内力,想给雷子鸣致命一击。这是赌博式打法,如果击中,雷子鸣必死无疑,如若击不中则会将大片空挡暴露。谢贤凝神聚气寻找雷子鸣破绽。雷子鸣也知此时谢贤急躁,故意暴露侧身空挡。谢贤大喜,一掌打向雷子鸣脑门,雷子鸣矮身一躲,使出一招“贴身十八手”中的“灵蛇绕树”瞬间从谢贤身旁划过,转身打出一招“少林罗汉拳”中的“罗汉推背”,正中谢贤后背,这双掌带着十足的内力。谢贤内力已全部集中在刚才击出的一掌,一时间根本无法再聚集内力抗衡雷子鸣这一掌,“哇”的一声身受重伤赴倒在地。雷子鸣并未停手,顺势向谢贤天灵盖击出一掌。程步林惊得“啊啊”大叫,心道,完了,全完了。但雷子鸣这一掌并未击中谢贤,却被于清明接住了,谢贤见被人所救不敢怠慢,迅速盘膝打坐运功疗伤。于清明说道:

“雷少侠武功盖世,实乃武林之福,就此罢了吧,你们之间的私仇,等过了武林大会再说可好?”他还是同样的心思,如果谢贤死了,谢家庄的人尤其是程步林难免万念俱灰,如果做出些狗急跳墙破釜沉舟的事,于天正也就凶多吉少了。程步林看到于清明出手救了谢贤,心中大慰,知道还有补救机会,但听于清明继续说道:“雷少侠,你既已离开云龙堡,此阵你虽获胜也不能算是云龙堡的,慧业大师、玉虚真人,可是这个道理?”这二人还能说什么?刚才已经说过了。见二人不说话,于清明继续道:“谢庄主这一阵之所以失败,实乃是因为刚才消耗太大之故,并且雷少侠不代表任何门派,这次对阵不能算作盟主推举的依据,当以之前江先生和谢庄主比武为凭。”于清明说出此话明显有偏袒谢家庄之嫌,众人纷纷议论,这哪里像是原来那个主持江湖正义德高望重的于清明说出来的话?程步林却露出浅浅微笑,心道,于清明到底还是心疼孙子。

少林慧空气的直跺脚,扬言要退出武林大会。终南派何铁鹰直接朗声说道:“于盟主既然这样说,我看这武林大会不参加也就是了,往后终南派绝不奉盟主之召,告辞。”何铁鹰说完话,又有崆峒、峨眉、淮河船帮等许多门派附和,眼见大会就要以闹剧收场。华山派华均看到许多门派欲退出武林大会,又听到雷子鸣获胜不算的原因是被云龙派逐出师门,现在无门无派。华山派可是正儿八经的八大派之一,如果此时胜了谢贤,岂不是就能登上武林盟主的位置?便说道:“于盟主,既然雷子鸣无门无派获胜不作为推举盟主依据,华山派愿意挑战谢家庄谢庄主。”话音刚落,便引起一阵嘲弄声,谁不知道此刻谢贤身受重伤,就是个毫无武功的顽童也能将之击败,华均却想趁这个危,小人行径暴露无遗,着实贻笑武林,于清明本来被这些帮派弄得很难堪,此刻哪有心思搭理华均?正欲转身离开的何铁鹰不忘挖苦道:“华均,你华山派不是刚才还支持谢家庄吗?怎么这会又要趁火打劫?哈哈哈哈......”华均并不接何铁鹰的话,愤愤的瞪了一眼,便知趣的退到一边。

“何掌门且慢走,于老前辈,晚辈有话要说。”周见山来到场地中央,恭敬的对于清明说道:“于老前辈,云龙堡此行的目的此前已禀报过前辈,我们并不觊觎武林盟主之位,雷子鸣被逐出师门的事算不算数,一会便见分晓。万师哥,把那个畜生带上来,明信大师......”周见山的话又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武林中人都知道周见山雷子鸣已死,此刻却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大家都等着看发生了什么事。

万集押着令狐春军,明信押着晁西兆来到场地中央,江傲峰雷子鸣等人也都聚拢过来。周见山命人揭开晁西兆头罩,解开二人穴道。二人对视一眼,又看到周边江傲峰等人的怒视,顿时瘫软在地。周见山怒斥令狐春军大声说道:“畜生,今日你还有何话要说?”令狐春军早已肝胆俱裂,哪里还敢狡辩?周见山接着说道:“趁着武林大会之际,当着天下武林的面,云龙堡要清理门户,还请诸位掌门人、诸位前辈给做个见证。”于是把令狐春军如何勾结程步林、如何杀死小师弟嫁祸雷子鸣、如何勾结程步林在八公山落石坡杀害自己、晁西兆如何毒害梅友勇、谢贤如何勾结也先杀死梅继常进、赫连三石和罗布加措如何阻拦江傲峰、程步林如何勾结西域少林围攻少林寺、勾结西南绿林滋事武当、程步林欲掌控武林进而造反的事一一说与武林中人。众人除对程步林的勾当有所耳闻外,其余的事都是第一次听说,人证物证具在,令狐春军和晁西兆不认账都不行。少林武当和泰山对这些事已经知晓,并不惊奇,其余门派都大跌眼镜。于清明更是心中有愧,不再说话。

令狐志清对儿子做这些事毫不知情,愤怒的冲了过来,哭着叫道:“师父,弟子对不起你老人家,养了个畜生孽子。”说罢一刀将令狐春军人头砍下,随即抹颈自刎。令狐志清所做这一切极快,就是离他最近的江傲峰也没反应过来。晁西兆双耳被割,猥琐的蜷作一团,浑身哆嗦,又看到令狐春军在自己眼前人头落地,早已经吓破了胆子,样子极其滑稽,连哀求的勇气也没有了。江傲峰仰天长啸,心中无比凄凉,哀声道:“这等欺师灭祖、卑鄙无耻的龌蹉畜生留着也是害人,今天我就除掉这厮,师兄,也算是为你报仇。”说罢一掌将晁西兆毙命,他一直悔恨没见到梅友勇最后一面。

此时单修行带着于天正和方少波等弟子赶过来,只是目光有些呆滞,行动迟缓,像是中了慢性毒药。原来自从扣下于天正等人,程步林一直交给赫连三石看管,因为人数太多,为了防止他们逃跑就不断给他们吃“七花泄力散”,这种药虽不致命,可长期摄入也已侵入骨髓毒害神经。泰山武林大会前夕,赫连三石奉程步林之命将他们带来泰山,藏在山下一个偏僻的小庙里,这小庙原本有两个老和尚,也被赫连三石杀害了。昨日赫连三石率领西域少林僧人拦截江傲峰,给于天正等人点了穴道并喂食了“七花泄力散”,天亮了却还没回来,随着药性一点点释放,穴道慢慢冲开,人虽不能行走,却已能动弹。单修行心思缜密,料定程步林既然想以于天正等人要挟泰山派,必然将人带在身边,便顺着泰山一路找来。他对泰山一带十分熟悉,轻易就在小庙里找到了他们。

于清明看到孙子还活着心中也就没了牵挂,悔恨说道:“我于清明领导武林凡十八年,始终兢兢业业,不敢愧对江湖同道,今日却犯了糊涂险些着了奸人的道,也是因为弊派弟子被奸人绑架,生死未知,一时糊涂铸下大错,确实无脸再担当武林盟主,请少林慧能大师主持大局吧。”大家这才明白于清明的反常实乃是因为爱孙心切,情有可原,好在没有酿成大错,纷纷表示同情,慧能笑着说道:“于老施主,既然事出有因,也就不必过于自责,这里再怎么说也是你的东道主,老衲怎好越俎代庖?云龙堡的事已圆满解决,雷施主也得以洗脱冤屈,实在是于老施主功德圆满,阿弥陀佛,就不要推辞了,武林中的事还望于老施主主持,武林盟主人选可是重中之重。”

突然一阵极哀怨的狂笑由远而至,嘴里不断的说着:“你又骗我,你又骗我,你害了我儿子,害了紫月,儿子,儿子,我儿子呢?哈哈哈哈......呜呜呜呜.......”原来是吴欣茹。

看到于天正等人毫发无损的回来,程步林知道大势已去,完了,全完了,布局了几年的大事,一日断送,袁四清、王古今、赫连三石、罗布加措、宗布、令狐春军......这些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有也先、朱仕壥都是鼠目寸光格局狭隘,程步林肠子都悔青了,恨铁不成钢。但凡有一件事做好了,今天也不至于一败涂地,再怨天尤人还有何用?心中反复盘算着如何翻盘,如何起死回生,却忽然听到自己母亲极其哀怨的哭笑声,程步林惊恐的抬头四处张望,他心乱如麻,又想起小时候谢贤趁汉王之乱举事险遭灭门之祸,此时吴欣茹又来添乱。一幕幕经历不断在脑海反复闪现,功败垂成,又是雷子鸣,又是颜瑾,天生的克星吗?耗费无数精力钱财,不惜得罪整个武林做的事,却毁于一旦。他极不甘心,云端堕入深渊,老天为何如此不公?从水到渠成到身败名裂也就几个时辰。成了就一举登顶,败了就万劫不复,大喜大悲如此涨跌,此时他思绪已经错乱,反复幻想成功的那一刻,突然狂笑大叫:“哈哈哈,为什么?为什么?武林盟主是我的,大汉江山是我的,我是皇帝,你们,你们......谁也别想阻拦,爹,起来把他们都杀掉,谁敢阻拦我们通通杀掉。娘,娘,你在哪里?孩儿好怕,孩儿好怕,他们都来抢我的东西,抢我的皇位,抢我的一切,娘......”众人皆是惊愕,程步林这是弄得哪一出?难道癫狂啦?或者是在演戏恳请大家饶他一命?吴欣茹依旧尼姑装扮,来到程步林跟前抱着他痛哭:“儿啊,不怕不怕,是娘害了你,当初我不该把你丢给他,不该对你不管不问,呜呜呜呜......”

“娘,是你吗?娘,你怎么来了?我爹呢?娘,这些都是恶人,他们要害孩儿,要夺去孩儿的皇位,娘,我好害怕,你带我回家,你带我回家。”程步林说着惊恐的把头埋在吴欣茹怀里,不停的浑身打颤。袁四清看到情况不对,连忙抓住程步林双肩摇晃说道:“公子,你怎么啦?你怎么啦?夫人,你怎么来啦,公子.....”程步林有如惊弓之鸟,战战巍巍念念叨叨:“娘,这是坏人,这人是谁?他要杀我,他要杀我......”

“公子,你怎么了?你疯了吗?啊,你为什么,我、我是、袁四......”话没说完,胸口已被程步林匕首刺中,一代武林前辈,忠实的谢家庄奴仆袁四清就这样倒地毙命了。

这一变故太突然,王古今、龙寨主、郭真等谢家庄的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谁也不敢靠近程步林,呆呆的愣了半晌,知道大势已去,纷纷欲下山走人,没人再理会程步林,所谓树倒猢狲散就是这样。

“不能走,王古今不能走。”雷子鸣飞快挡在王古今面前,朗声道:“王庄主你人可以走,必须把‘七香卸力散’的解药配方交出来。”他看到程步林已疯,袁四清也被程步林刺死,配方或许就王古今一人知道了。虽然他手里有‘七香卸力散’一瓶解药,但那日他和颜瑾听到也先研制此药的军事用途,一瓶解药杯水车薪,必须得到配方交与于谦。王古今已受重伤,见雷子鸣拦住自己,想到自己与云龙堡、雷子鸣的过节,心道命将不保,没想到雷子鸣却是为药。谢贤身受重伤,程步林已疯,袁四清已死,谢家庄所图之事也灰飞烟灭,这配方留着也没有用处,不如卖个人情换条命,遂掏出解药配方,匆忙离去。

吴欣茹极其悲伤,哭喊道:“儿啊,不怕,不怕,有娘在,没人敢害你,娘这就带你回家,我们回家。呜呜呜呜......”她边哭边说,似乎又有一丝欣慰,或许此刻她又清醒一些,只有疯了的程步林才是属于她的儿子。

“娘,回家,我爹呢?他在哪?我们一起回家吧,娘,我害怕,他们都是坏人,都想害孩儿,呜呜呜......不行,娘,他们为什么抢我的东西,你杀了他们,哈哈哈......”

“你爹?你爹是谁?噢,是他,是他,就是他害了我又害了我儿子,我要杀了他。”吴欣茹放开程步林,忽的站起,四处搜寻着什么,突然看到打坐疗伤的谢贤,便发疯似得冲了过去,众人一时不明白什么状况,也没人阻拦,她拿着程步林刺死袁四清的匕首猛地刺向谢贤,却被林竹音一把抱住,哭着道:“师伯,你还认识我吗,我是妙音啊?你、你、不能、不能杀他。呜呜呜......”

吴欣茹转过身来,怔怔的看着林竹音,半晌才说道:“妙音?你是妙音?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这身装扮,你还俗了吗?”吴欣茹又有些清醒,似乎认出了林竹音。

“师伯,我师父死了,你知道吗?”林竹音伤心的哭道:“她,她,她其实是我娘。”

吴欣茹像是在努力思考回忆着什么,面部极其痛苦,幽幽说道:“慈心死了,慈心死了,她是有福的。哈哈哈,他终究还是负了我,还是负了我,呜呜呜呜......妙音,好孩子,你怎么来的?我知道你是谁,我知道你是谁,你小的时候好几次我都想杀了你......”吴欣茹疯狂撕扯着自己的衣服,拼命的摇着头,痛苦说道:“可是我一看到你的笑,你的哭,和紫月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我不忍心下手,我不忍心下手......你要好好活着,既已还俗就不要再出家,呜呜呜呜......我心里好难过好难过,妙音你知道吗?这些年我很痛苦。我恨他,我恨他,我恨紫月,我恨紫月,哈哈哈哈......呜呜呜呜......慈心死啦,慈心死啦......她是个可怜的人儿......我要杀了他。”吴欣茹说罢,猛的起身,拥着谢贤滚落悬崖。

留下林竹音怔怔的自言自语:“师父死了,师伯也死了,我怎么办?都死啦,都死啦,呜呜呜呜......”这一切看的众人都云里雾里,只有雷子鸣颜瑾明白其中的玄机,颜瑾连忙跑过来,抱住林竹音道:“姐姐,你别这样,你师伯这样离去对她就是一种解脱,她活着太苦了,你感觉不到吗?她仍然深爱着谢贤,就是你......你的生身父亲,能和他一起死去,她是幸福的。姐姐,姐姐.....”林竹音根本听不进颜瑾的劝慰,喃喃道:“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恨那个人,我也想杀死他,可我......为什么这一切会发生在我身上?没有父母盼望父母,可......唉,我还是回竹林庵吧。”

“姐姐,姐姐,不许,你不记得你娘和你师伯临终的交待吗?我和鸣哥决不许你再回去。”

但林竹音执意要走,任雷子鸣和颜瑾包括周清璇如何挽留就是不愿留下,临走对颜瑾道:“妹妹,你和雷大哥不必挂心我,回去静一静,或许,或许,我,我会来找你们。”

“姐姐,你千万不要想不开,无论何时我和鸣哥都是你的亲人。”颜瑾难过的指指自己的头发。林竹音明白她的意思,报以苦笑。

众人不知道程步林搞得什么名堂,无论真疯还是假疯,凭他做的勾当,死上一百回也不冤枉。中原八大派里,除黄山派外都受过程步林迫害,就是一些小帮派也多受其威胁恐吓,阴谋败露,现在又变成这个样子,无论正邪便没有任何人同情。但是残杀一个疯子,却也不是正人君子所为,都知道该杀,却没有人愿意动手。华均今日上蹿下跳,出够了洋相,也知道为武林所不齿,便急欲表现,愿意替武林除害。华均欲一剑结果了程步林,却被一个孕妇死死护住。朱红身孕已接近临盆,自从程步林北上泰山,她就有不祥的预感,便一路追来,整整走了一个月才来到泰山。华均举起的剑却刺不下去。朱高烽和梅燕看到朱红,连忙跑过来,雷子鸣颜瑾和朱成杰也紧随其后。朱高烽心疼的看着妹子,道:“妹子,你,你怎么来这里了?你知道程步林都做了多少坏事吗?”

“哥,燕儿姐姐,我知道,我都知道,从那日在祥云寺......见他我就知道他心术不正,图谋不轨,可,哥,燕儿姐姐,这就是我的命,我不后悔。雷大哥,颜姐姐,你们饶了他吧,他已经疯了,求你们啦。”朱红哭着说道,转身向所有人跪求道:“求求各位前辈,各位英雄,你们大发慈悲,程步林已经家破人亡,人也疯了,就给他一条活路吧,看着我这即将出世的孩子份上,求大家了。”说罢连连磕头。雷子鸣赶紧将她扶起,朗声道:“于老前辈,慧能大师,玉虚真人,要说恨,我是最恨程步林的,他多次欲置我于死地,又将云龙堡祸害成这样,我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可他现在已经疯了,再也无法危害武林,如果此时杀了他,这世上就又多了一对孤儿寡母,恳请大家放他一条生路。”

谁都知道,雷子鸣和云龙堡被程步林祸害最深,他都能网开一面,其他人再抓住不放倒显得小气了,慧能说道:“阿弥陀佛,雷施主宅心仁厚,胸怀宽广,但愿程步林能有所感悟,就让他走吧。”

程步林目光呆滞,一会哭一会笑,口里不断喊着娘。一个意气风发、踌躇满志的后起之秀本应于国家于社稷有一番作为,却心魔作祟,陷入迷途弄成现在这个样子,看着也是着实可怜,令人唏嘘。朱红带着他与朱高烽等人辞行,奔杭州而去。程步林来时风光无限、前呼后拥,走时孤单凄凉。朱高烽看着憔悴的妹妹,无奈叹气,一个即将临盆的女人和一个痴傻的疯子,如何赶得了这么远的路?有心留她不走,朱红却态度坚决,造化弄人,或许这就是人们说的命吧。这一切严二也看在眼里,他和朱高烽兄妹感情极深,连忙吩咐锦衣卫暗中护送。

朱成杰觉得武林大会实在索然无味,出来也有几个月也该回去了,不然大同地方官没法向朝廷交代,雷子鸣知道他本就不是江湖浪人,再怎么说也是金枝玉叶,出来玩玩可以,玩够了始终还是要回归皇室贵胄身份,便让朱成杰赶紧追上林竹音,路上也能有个照应。

程步林走后,雷子鸣好像想到了什么,大声说道:“于老前辈、各位掌门人,我前日看到了也先的弟弟伯颜帖木儿,当日‘土木堡’之变主意多半是他出的,我们不要让他逃了,此人身形雄伟甚是好找,快。”对于伯颜帖木儿许多武林中人都有耳闻,没想到今日敢来泰山,众人尤其是北方武林中人对瓦剌都有家仇国恨的切齿之恨,大家分头寻找,却哪里找得到?当他看到江傲峰来时就感觉不妙,雷子鸣挫败谢贤就知道大势已去,趁乱溜之大吉。

武林大会进行到此时,热闹也没得看了,人也走了大半,真正关心武林盟主花落谁家的并不多,小门小户的小帮派管你谁是武林盟主呢,反正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按说雷子鸣打败了谢贤,这武林盟主就应该由云龙堡接管,可江傲峰根本不关心这事,他来此的事情已了,其余爱咋咋地,周见山更多考虑的是云龙堡经历大难如何中兴,哪里还有精力过问武林中的事?最关键的问题是雷子鸣的身份。虽然被令狐春军陷害,逐出师门的事可以不作数,但他和颜瑾的事却是千真万确,周见山临“死”之际,想着雷子鸣和颜瑾在正阳关终老,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活过来了,想法就变了,心里无论如何不能接受。今日武林大会一闹腾,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如果说之前还是江湖传言,今天就算坐实了。江傲峰的态度未置可否,颜瑾却一心不想雷子鸣重归师门,此事只能回徐州再议。少林、武当、泰山、黄山、南少林早就表明了态度,不会当武林盟主,华山派倒是跃跃欲试,经华均这么一闹,就连路人也觉得他们不配。于清明因于天正的事,懒得说话,虽然名义上还是他在主持,但此刻也不再有倾向性意见。事情必须得定,否则真就合了朝廷的意,解散武林。

少林寺一向有担当,还是慧业站出来说话,道:“今天武林大会开到现在也算圆满,揭露了谢家庄的阴谋,铲除了武林败类,老衲以为,这武林盟主之位不必拘泥于八大派,我们这些人渐已老去,长江后浪推前浪,丐帮帮主赵立仁行侠仗义,胸怀坦荡,为人磊落,适才一人敌袁四清和王古今两大高手而不落下风,已是武林顶尖高手,正值壮年,堪当此任,不知各位意下如何?”赵立仁的武林行止自不必多言,但就刚才力退王古今,和袁四清、王古今两大高手不相上下的武功修为,只怕当今武林也没有多少人能够做到。

赵立仁虽有心理准备,但见到今日武林大会上云龙堡大出风头,早就没有了觊觎之心,听到慧业推荐自己,连忙推辞,道:“大师言重了,晚辈虽然小有名气,可实在难以胜任,还是另择高贤。今后武林中但凡有事,丐帮定当身先士卒。”

于清明一直看好赵立仁,正是因为于天正的原因,中途却改变主意,袒护谢家庄,再说推荐赵立仁的话就说不出口。见慧业已经说出,也就不好不再表态,便说道:“老夫以为慧业大师所言甚是,赵帮主年轻有为,又肯担当,这些年领导丐帮井井有条,声势早就不在八大派之下,赵帮主不必推辞,这不是荣誉,是责任,是担当。再说武林中的事,我们这些老朽也不是放手不管,遇到大事我们还可以相商。玉虚真人,江先生,周大侠,华掌门你们的意见呢?”作为现任盟主,于清明这样表态实际上就已定了调子,除了华均其余人都没有觊觎之心,还能说什么?原本华山派的意见还是颇有分量的,今天一闹,连华均自己都不好说反对的话。新一任武林盟主就此产生,丐帮帮主——赵立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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