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痛快法，”徐北渚冷笑，“队长，哦不，现在是不是该叫你鬼蝠了？”
“我不介意把我的思考说给你听，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吴玫饶有趣味地看着徐北渚，就像在看一条已经咬钩的鱼在不切实际地扑腾与挣扎。
吴玫估计，一般这个时候，她的猎物提的要求不外乎，放我走，风骨高一点的是放我朋友走，浪漫一点的是放我恋人走。以上三种都是蠢货提出来的，既然敢行凶就不可能会留活口。
此时徐北渚却突然褪掉动力甲，淡淡一笑。
“我想抽烟了。”
抽烟？
吴玫是不曾想到这茬的。
“就这？”
徐北渚点头。
“就这。”
吴玫从烟盒里丢出一根烟，这烟像极了地球上的雪茄，粗壮如手指。
徐北渚接住烟，叼在嘴上。
“吴玫啊，我真羡慕你们这些抽烟潇洒的人，以前我们地球上有一个演员叫周润发，他是拿钱点烟的。”
吴玫道：“银两怎么会引燃？无稽之谈。”
“嘿嘿，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羡慕你们。我学不来这些，我是个老实人，老实点烟，来，双儿借个火。”
魏双儿很配合地单手召唤出一个火球术法阵，凝在掌心。
火球术法阵在兄弟会算不上高阶法阵，平常多用于生火野炊。
徐北渚眼前一亮，夸赞道：“上流。”
借着魏双儿的火，徐北渚背朝吴玫，点燃了烟。
点烟的功夫有些长，负责点火的魏双儿眼睛是越瞪越大。
丹田里的廖卉也是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好烟！够味！”徐北渚转过身，呼出一口烟圈。
吴玫指着自己烧了一节的烟对徐北渚说：“开始说罢，你的命只剩这么长的时间了。”
“呐，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佣兵大厅喝酒吗？我且问你一句，如果那天茅正一不带我走，是你送我回公寓的话，我的结局如何？”
吴玫想了想说道：“你会永远留在那个夜里。”
“哈哈，是这样没错。但是你不知道，茅正一这人，正直得离谱，时间也金贵，天天都忙着做好事，怎么有空会来管我喝酒？”
“他为什么想救你？”
“因为他妹妹觉得我人不错。救我其实不是很重要，关键是……”
徐北渚吐出一口烟，再用手轻轻拨开烟雾，于袅袅烟雾的空隙中直视吴玫的双眼。
“关键是，他却不乐意说出救我缘故。”
“那又如何？”
“只有利益相同的人，才会互相包庇！”
徐北渚先一指吴玫，再一指天上。
“你鬼蝠，想杀兄弟会，他茅山派，也想杀兄弟会。敌人的敌人就是亲兄弟。这就是茅正一救了我，却不愿意暴露你的缘故。”
吴玫嘴里的烟已经燃了一半，她忽然笑了起来，像是春天的杨柳笑得花枝乱颤。
“哈哈哈，所以你就得出我是鬼蝠？你是有疑心病吧。”
徐北渚耸了耸肩膀，“当然不是这么武断，我还看了报纸。”
“报纸上写着吴玫就是鬼蝠？”
“报纸没说，但是报纸上写着五起鸢尾花团的佣兵死亡地点暂不公布。”
吴玫眯起眼睛，显然她忘记了自己什么时候出了纰漏。
徐北渚道：“还记得吗，第一次见面，你让我注意安全，最近死了很多佣兵。我问你死在哪了，你说——寓所一个、小巷一个、湖边一个……”
吴玫沉默了，不再言语。
徐北渚接着说道：“是吧，官方没有公布的消息，你是从何得知？除非你是被害人的家属，但你总不能同时是三个被害人的家属吧？如果这些都是你做的，那就可以说得通了。”
“既然知道我是鬼蝠，你还敢上这列马车？”
徐北渚挠挠头，“我想着我对兄弟会也没大的忠心，不如和你坑瀣一气算了，谁想你这么癫狂，把人杀完了，还想杀我。”
“刺杀这门活，一个人可以，两个人就死无葬身之地。”
“你和兄弟会有仇？”
“灭族之仇。”吴玫说这四个字的时候，语气很平淡，但是这四个字本身的重量却是让任何人，良心为之震颤的。
所谓灭族之仇，就是杀掉父亲，杀掉母亲，杀掉兄弟，杀掉姐妹，杀掉爷爷，杀掉奶奶，杀掉外公，杀掉外婆，杀掉所有人间的血亲。
徐北渚道：“兄弟会确实该死。”
“最后一个问题，”吴玫嘴里的烟只剩烟蒂了，“你到黄金之森之后，一路上的示弱，隐藏实力为的是什么？”
“我猜到了，你不可能一个人一次杀我们全部，必然要分两组，看到你分组，我也就更加确信你就是鬼蝠。而分组，也一定会为了均衡实力把最强的魏双儿和最弱的我放在一组，这样你才能轻易得手。”
吴玫吐掉嘴里的烟蒂，“事实上，我猜错了，你才是这里最强的。”
徐北渚摇摇头，“你才是最强的，我和魏双儿已经切磋过了，既然你这么刻意把魏双儿分到别处去，说明你多少还是有些顾忌她的，那么我和她联手就有赢的可能。”
吴玫冷冷一笑，“烟已经燃尽了，准备好了吗？”
“我的还有一点儿没抽完呢，别扫人兴致啊。”
徐北渚嘴里说着别扫人兴致，身上的动力甲已经块块武装起来，当然头部并没有，因为这根烟没抽完。
“双儿，准备好了吗？”徐北渚咬着烟对魏双儿说。
“随时。”魏双儿眼神凌冽，死亡爪手套护在胸前。
“对了双儿你怎么不穿动力甲？”
“……我身高不够，穿不上这个。”
“……”
吴玫走过来的时候身上的T45也已经完成具装，手里握着一轮“指虎”。
“别让我失望啊，你们两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