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恩!”齐凝见念恩从进来到现在对夏雪一直冷脸相向,她也是作母亲的,能理解此刻夏雪的心痛与酸楚,于是忍不住搬出长辈的架子教训道:“母女之间哪有隔夜仇,你妈已经放软话了,你乖一点,别再闹别扭了!”
许华韵也加入到大队伍之中,她站起身来到念恩面前,心疼的拂过她的脸,难过道:“真是可怜哟!你看这孩子都瘦成这样了,还是住下来,让你妈好好的帮你补一补!不然到时候当新娘子就不漂亮了!”
“什么新娘子?”念恩吃惊地问道。“诶哟哟!你还不知道吧!”
许华韵做作地打着自己的嘴,献媚地笑,眼前却是瞟向浅毅的:“你看我这张嘴,就是少个把门的,念恩啊,哦,不对,现在该改口称乎你为王妃了!”
念恩不悦的蹙眉,像是这个称呼对她而言是一种耻辱,她厌恶看向许华韵:“什么王妃,你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
“呵呵!苏丹国的王室委员会已经正式挑选沙尔被选为皇太孙,也就是王位继承者,老国王知道你爸爸在美国,亲自访问美国,目的就是替他孙子沙尔来求婚的!真是给足了你面子了!”许华韵欣羡的望着念恩,她真希望这种殊荣是发生在她女儿婉珍身上。
何起源与许华韵膝下有一子一女,长子嘉靖在日本早稻田大学学医,幼女婉珍成绩相貌皆平平,联考时胡乱的混了个私立的艺校专科。
何起源虽是何震源的弟弟,手中也握有何时的股份,可在董事会却没什么地位,他们一家人长年累月的寄人篱下,看着哥哥嫂嫂的脸色生活,所以许华韵格外希望自己的女儿婉珍能攀上一个好女婿。
“沙尔?”念恩蹙眉,这个名字消失在她生活中好久了,早已成为她童年遥远的回忆了。
夏雪忙解释道:“你不记得了吗?小时候来过我们家,你们还玩得很融洽,昨晚宴会他也出席了,还挺身而为你和婉阑解围的!”
昨晚?宴会?
昨晚的宴会是念恩最混乱的记忆了。
沙尔?好像有这么一个人站出来为她们说话,但那时她背对着他,脑子又混沌一片……
念恩茫然地看向浅毅,却见浅毅的脸上没有一丝惊讶,水晶般的眼眸,空漠冰冷似无底的深渊,让人不寒而栗。
莫非,他早就知道了?因为知道,所以才那么急得拉她回家?
夏雪知道女儿心思,又见浅毅脸色难看,连忙宽慰道:“你别听你许阿姨胡说,苏丹国确实多次派人来求婚,但你爸爸都拒绝了,虽然这次老国王亲自来了,他和我商量过,我们都觉得婚姻这么大的事,还是你的感觉最重要,如果你不喜欢沙尔的话……”
“我不喜欢啊!”念恩不等夏雪把话说完整,便急着澄清道:“我一点都不喜欢他,我才不管他将来会不会继承王位,我才不要当什么王妃,我死都不会嫁给他的!”
“好,好,你别急!”夏雪见女儿急得快哭了,心也跟着急了:“妈妈知道你不喜欢他,你放心,你爸爸会帮你回绝的!”念恩脸色惨白,不信任地摇头道:“爸爸不是有很多生意都在苏丹吗?万一他不肯得罪他们呢?万一他回绝不掉呢?那我的一生不是完了。”她忽然发现,原来和浅毅分开,她的心竟会那么痛,那么痛,那是一种窒息的恐怖。
“不会的!”夏雪成竹在胸地道:“你爸爸就是怕拒绝不掉,特地把你叶叔叔请来了,他们两现在就在书房里商量对策,你放心吧,只要你不愿意,没人能勉强你!”
听到叶永康来了,念恩更是震惊地一塌糊涂,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确定地道:“叶叔叔是为了我的婚事,才赶到美国来的?”
“什么都别说了,我们先上楼。”浅毅脸色沉凝地牵起念恩的手,不等夏雪再说什么,快速向楼上走去。
“妈,婶婶刚才说的王妃是什么意思?”看着浅毅执着念恩的手上楼,婉阑不解的问向母亲齐凝。
齐凝面露愠色,怏怏地喝了口咖啡,对许华韵刚才的说辞颇为不满:“别听你婶婶吓说,那些都是不靠谱的事,都什么年代了,哪还有父母作主的婚姻!”
婉阑身旁,欧明宇脸色铁青,自刚才见了念恩之后,他的心允自还在不规律的跳动着,昨晚宴会,他惊异于念恩不凡的家世,这如疾风恶雨般事实令他今天整日的魂不守慑,沉没寡言。刚才又听许华韵提什么王妃联姻之事,在焦虑震惊之余,隐隐有乏味人生之感。
此刻更凝神细听,关注之情令一旁安静聆听的夏雪渐生疑窦。
“大嫂,这话怎么说?能成为王妃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多少人盼都盼不到呢!”许华韵平日里与齐凝心存芥蒂,她心知齐凝不喜念恩远嫁他国的原因,此刻更是要在言语间冲击她。
齐凝大声地道:“别人是别人,念恩是念恩,怎么一样,天底下有多少女孩子能像念恩那样从小锦衣玉食,富贵至极,以念恩的心性根本不会去在乎那些虚名!”
夏雪见两位至交好友竟为她女儿而争吵出火花,连忙笑着打圆场道:“你们可别再这样说了,把那丫头捧得太过了,她从小顽皮,长大了也没个收敛,这不,和我怄气就这么多年,这性子,哪像能当王妃的人!”一进侯门深似海,几番悲凉,几番惆思,夏雪体味深刻,所以除非念恩自己愿意,不然她也是坚决反对的。
“但我觉得沙尔也挺不错的,昨晚我在宴会上看见他,和小时侯完全不一样了,气宇轩昂的,很有气派,其实念恩也不必急着拒绝,交往看看也是可以的嘛!”婉阑倒是觉得两人挺相配。
“这种事又不是可以勉强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别吓起劲,就算勉强将两人凑在一起,根本就是浪费时间和经历!”欧明宇很不客气的打断道。
婉阑莫名其妙的被丈夫喝训,心里觉得委屈,正要开口,齐凝竟附和丈夫将矛头直指自己:“就是,婚姻这玩意本来就是要两情相悦,怎么可以勉强,再说了,那个沙尔算什么,在我看来根本就不及你表哥的万一!”原来齐凝和叶芷心是表姐妹,所以对浅毅这个自幼父母双亡的表外甥特别疼爱与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