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行为艺术--屠宰体验!”我强压住心头的笑意,一本正经地说道。
玉祈峰顶,临风而立,衣袂翩舞,宛若谪仙。
方志民气喘吁吁找到我的时候,便被这幅唯美的画面所深深吸引,忘记了来此的目的,只是在一旁静静地欣赏着,不忍破坏、打扰分毫。
“欲洁何曾洁,云空未必空。”我的眼神仍然停留在面前的云蒸霞蔚上,轻吐朱唇,似在自言自语,“祸害,你来了,为什么不说话?”
“曦儿,那个悬挂在悬崖边的黑衣人失踪了!”方志民喃喃地说道。
“嗯!”我轻哼了一声。
“曦儿,你……”开天辟地第一次,我从向来处变不惊的方志民的话语中,居然捕捉到了一丝不知所措的意味。
“我已知道了!”果然不出所料,我的眼中划过一瞬间的得意。
“什么?你已知道了?”方志民提高了声音,难以置信地望着我的侧脸。
我的嘴角扯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平和地点点头,说:“对,祸害,你可知,放长线,方能钓到大鱼!”
“那我们下一步该如何打算呢?”方志民似乎从我的笑容中汲取了力量,脸上重新恢复了镇定。
“回绥靖!”我的心里猛地泛起一阵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自我解嘲地想着,转来转去,总归要回到原点的。
“曦儿,你果真思量好了?”方志民小心地捕捉着我脸上的每一抹表情,半晌,见我不答,沉声道:“好,我们明日一早便启程回都城!”
“不,即—刻—便—走!”我转过身,目光熠熠地盯着方志民,一字一句地说道。
蜿蜒曲折、纵横捭阖的深街狭巷,青砖灰瓦、高低不一的院落民居,这便是距离玉祈山十里外的玉祈小镇简笔画。
此时,玉祈镇的家家户户都悬挂着黑色布幔,街道上人烟稀少,冷冷清清,两旁大多数的商铺都闭门休业,只有一家名为来福的客栈依然开门迎客,不过,生意似乎很是惨淡。等上许久,都不见有一名客人上门,诺大的饭堂里,竟然只有两桌客人就餐。此时,站在柜台前、身材臃肿的掌柜的一边把算盘拔拉得劈里啪啦作响,一边深锁着眉头,似乎对营业收入相当不满意。两个扎着围裙的小伙计懒散地坐在一张空桌前,无聊地摆弄着手中的抹布,时不时地拍落两只飞舞的苍蝇。
整个玉祈镇陷入一片令人压抑的静谧之中。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打破了这份有些诡异的静谧,最后,消失在两声“吁”的指令中,然后,一高一矮两个人影便现身于来福客栈的大门口。
见有客人上门,小伙计立时来了精神,赶紧迎上前来,满脸堆着笑,待看清楚二人的容貌后,先是一怔,随即万分谄媚地问:“噢,二位客观,里面请,敢问,您二位是要就餐还是要住店?”
“给我们一间天字号上房,好酒好菜,送到房间里!”
“给我们两间天字号上房,好酒好菜,送到房间里!”
一个好听的男声和女声同时响起,唬得小伙计一愣一愣的,结结巴巴地说:“这……这个……二位客官,您二位到底是要一间房,还是要两间房啊?”
“一间!”
“两间!”
二人大眼瞪小眼儿,谁也不让步,始终无法达成一致。无计可施的小伙计只好求救似地望向柜台内的胖掌柜。
世故圆滑的客栈掌柜的自打二人进门就留意上了,心道,此二人男俊女俏,衣衫光鲜,气势非凡,知道定是非富即贵,是万万得罪不起的。此时,见小伙计吃瘪,只得含笑上前,谦恭有礼地说:“二位客官,本店除了天字号上房外,尚有一间留给尊贵客人的至尊套房。此套房有两个房间,可供两人居住,房间之间用一扇门隔开,亦分亦合,可分可合,不知二位客官可满意?”说完,掌柜的透过眼睛的缝隙扫描着面前的二人,见二人谁也不吱声,仍然犹豫不决,便添油加醋地说:“只是……只是,二位客官,您看吧,这间至尊套房是本店最好的房间,价格嘛,自然也……”
还没等掌柜的把话说完,两个人便异口同声地说道:“好,就这间了!”话音刚落,一锭金元宝就稳稳地落在了柜台上。
“掌柜的,这个应该够了吧!”男子的俊眸紧紧锁住掌柜油光满面的脸,沉声问道。
“够了,足够了!”掌柜的肥脸些微泛红,不自在地堪堪避开男子的凛冽目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柜台上的金元宝,揣入衣怀中,生怕自己动作稍微迟缓一些,对方就反悔似的,然后,冲着旁边愣神的小伙计大声喝道:“二狗子,别傻站着了,快快带二位客官到至尊套房!”
“好嘞!”二狗子屁颠屁颠地在前面带着路,引着二人来到了二楼南侧的至尊套房。到得房门口,打开门锁,一摆手,毕恭毕敬地说道:“二位客官,里面请!”
所谓的至尊套房,就是由两间比邻的正房中间开道门而成,关上这道门,就是两间独立的房间,打开,便连成一体,贯通成一个里外套间。好在,房间的装修还算上档次,朱牖绮疏,竹帘纱幔,雕花梨木家具,笔墨纸砚、琴棋书画一应俱全,倒也清雅精致,不落俗套。环视半晌,二人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
二狗子长出一口气,陪笑道:“二位请稍作休息,小的马上把酒菜端到房间来。”
“小哥,有件事情想打听一下!”一个轻柔的声音霍然响起,二狗子刚刚迈出去左脚又落了回来,满脸推笑地回答:“有何事,您尽管问!”
“镇上家家户户都挂着黑色布幔,不知所为何事?”女子睁大美目,一脸好奇地问着。
二狗子呆呆地望着面前的绝世容颜,竟然忘记了要回答女子提出的问题,直到一旁的男子狠狠地咳嗽了数声,二狗子才回过神,接触到男子要杀人的眼神后,一个激灵,忙敛目低眉,诚惶诚恐地说:“二位客官有所不知,半月前,我大州王朝的太子殿下突然遇刺身亡,举国同哀一个月,这一个月内,禁止一切娱乐欢庆活动,家家户户都要挂黑色布幔,违令者,满门抄斩。据闻,太子殿下是在离此处不远的玉祈山上遇刺的,所以,我们镇上的很多商铺为了避免惹祸上身,索性闭门不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