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戴着面具的脸。我抬起胳膊,轻轻地摘下面具,露出那张似乎早已遗忘了千年的容颜,喃喃地说:“大元宵,你是吗?这次,你不会不要我了,你再也不将我推开了,是不是?”
袁啸略显激动地点点头,满含深情地凝视着我,我也同样热切地回视着他,周围的一切都定格成画面,仿佛亿万年的光阴只为了在此刻深情地相望。
正当气氛越来越浓烈之时,突然,我感觉周围有几双眼睛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转头一瞧,发现亭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好些人,而龙袍凤冠却不见了!
我挣扎出袁啸的怀抱,略显羞涩地向众人打着招呼:“呵呵小振、秘书、绝尘,你们都来了?”
三人点头示意。袁振一身海蓝,林文逸一身雪白,陆绝尘一身松青,站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像福禄寿三仙翁。
我突然瞥见旁边一个金发碧眼的,不仅诧异地叫到:“hi,安妮,你竟然也在此?”
安妮微微一笑,并不作答,只是冲我抛了个媚眼,送了个飞吻,惹得我身上的鸡皮疙瘩掉了满地。
猛然间,我的手指颤抖着指向远处一个蒙着黑巾的黑衣人,恨声道:“你,你这个垃圾居然也敢出现在我的面前!”
黑衣人身形一扭就晃到了我的面前,凑近他的脸,在我耳边粘腻腻地说:“曦儿,人家永远都是你的,为何不能来啊?”
这么火爆?我感觉一阵恶寒,激灵灵连打了数个冷战,抬手抖落了那个咸猪蹄,皮笑肉不笑地说:“开什么国际玩笑,你是我的人?阁下确定没有搞错?”
另外几个人见状,也扭动着身子向我围拢过来,只有安妮站在一旁,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
我注意到他们的样子有些怪异,心中微感不解,无意间一低头,先是睁大了眼睛,接着便手指他们的下身狂笑起来:“你们,你们几个的腿怎么都变成鱼尾巴了!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我原来只听说过美人鱼,还从来没听说过帅哥鱼,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那几个人一脸哀怨地看着我,不约而同地指着我的下半身,努努嘴!
我低头一看,“啊!”地一声大叫,原来,我的腿也早已不复存在,被一条金灿灿、带着鱼鳞的尾巴所代替。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当我再次抬起头正要弄清楚时,眼前哪还有半个人影,只有一台巨大的液晶屏幕悬浮在半空,屏幕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太虚幻境》全剧终!
我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哦”地一声晕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有一只苍蝇一直在我耳边嗡嗡作响,“曦儿,你都已经昏睡了三天三夜了,为什么还不肯醒过来呢?曦儿,你快点醒过来吧。你可知道,三天前,你深夜未归,我和大哥都要急疯了,四处派人找你。当我们发现你浑身湿漉漉、血淋淋地倒在门口时,魂儿都吓飞了!尤其是大哥,刚刚还因为你深夜未归而黑着张脸,一看到你那副样子,脸霎时转成惨白;当你在昏迷中紧紧抓住他的手不放,喊着他的名字时,他的脸红得很,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大哥的脸红成这样;后来,你发高烧胡言乱语,嘴里”死元宵、臭元宵、我讨厌你、我再也不理你了“地乱骂着,大哥的脸都绿了……”
“怎么说得大元宵的脸跟调色板似的!”我睁开眼,发现眼前的布景又换了,自己居然躺在床上,小振将头趴在我的枕边,握着我的手,滔滔不觉地讲着,真是越来越有超级奶爸的潜质了。我索性闭上眼,姑且再听他唠十块钱的!
那家伙似乎没有发现我醒了,仍然绘声绘色地讲着:“圣上和皇后听说你病了,还亲自送来了好多珍贵的药材呢……”突然,几滴小水点儿接二连三地砸在我的脸上,我实在不能再平静地躺着了,遂睁开眼,嫌恶地嚷道:“臭小振,你能不能讲究点儿五讲四美三热爱啊,吐沫星子都溅到我的脸上了!”
“曦儿,你醒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袁振扯着嗓子在我耳畔大叫道。
“我的耳朵,小振,以后就称呼你为大喇叭好了!简直就是噪音!”我皱着眉头,身子使劲儿向床里靠着,试图躲开噪音源。
“对不起哦,曦儿,我是太激动了!吓着你了吧!”袁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曦儿,喇叭、噪音为何物?”
“就像你这样的!”我眨了眨眼睛,表情无比认真地望着他。
“我这样的?哦,是不是喇叭也像我这样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啊?”袁振心情大好,嬉皮笑脸地问到!
我看自己还是继续睡吧,省得糟心。想到这儿,我头向内一歪,闭上眼睛,假装睡过去。
“曦儿,你怎么了,快醒醒啊!”袁振看我这个样子,害怕地猛摇我的身子。
“咳咳……”我一口气呛在嗓子眼,咳嗽起来,半晌,方哑着嗓子说:“大哥,我很累,要休息了,拜托,不要再摇了,再摇就被你摇死了!”
“好好好,曦儿,你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袁振忙不迭地说,为我掖好被子,坐在床边默默地看着我!
我正想让袁振去休息,这时,门开了,一个如莺啼般婉转动听的声音响起:“袁二少爷,曦儿小姐该用药了!”
躺在床上的我猛地睁开双眼,向这含糖量五个加号的声音来源处望去,一个素衣布裙、玲珑纤细的袅娜身影落入眼底,心中暗自赞叹:“这副身子,真是生得恰到好处,增之一分则多,减之一分则少,不知所配的是怎样美丽的容颜啊?”寻思间,眼神向上延伸,最后定格在一张脸上。
这一看不要紧,我心中一颤,不由得怔住了,半晌,方才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只见面前这副容颜:皮肤晦暗无光,上面布满大大小小的雀斑,眉毛稀落,眼睛狭长,鼻骨坍塌,嘴唇厚硕,这样的搭配,也算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估计几千年才能出这么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