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的声音在梁梦的梦里萦绕。一个平常工作日的下午，梁梦接到妈妈电话，说外公小脑出血在医院抢救，魏仁梁心相继赶到。短短几个小时，医院就下了三张病危通知单，并要求24小时家属必须在icu门口守着。魏仁先陪第一晚，梁梦听他的话先回家，以免梁善着急也跑来医院。
走出医院，赶上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梁梦没有带伞，想着第二天在探视时间内看一眼外公。还有三天就跨年了，这个坎外公能跨过去吧？梁梦默默地在心里许了一个愿，不安却又充满希望。
第二天一早，梁梦就醒了，梁善正在弄吃的打算给魏仁带点。“妈，你这个时候就别去医院了，icu里容易交叉感染，你这个身体免疫力又弱，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再说那也不给那么多家属进进出出啊。”
“我想看看你外公什么情况，光听你们说我没底。”
“我爸昨天让我早回家就是怕你赶过去，你真别去了”，梁梦指了指窗外，“你看，雨加雪，你万一滑一跤更麻烦，而且中午他们就来换我爸了，那么多人在那也不起作用啊。”
梁善点点头，自从生病之后，走路没有原来稳，家门口平坦的街道，没有台阶没有车流，自己也会莫名其妙地摔跤。
梁梦看了一眼冰箱上的闹钟，穿上大衣出门了。到了医院，梁梦把吃的交给魏仁，简单说了几句就进icu了。十几个病人躺在那里，气味有点刺鼻，梁梦按照床位号很快找到了外公。老人静静地躺在那里，眼睛望着天花板，没有了往日的锐气，身上插的监护仪，手上打着吊瓶。也许是病人太多护理工作繁重，梁梦凑上前准备跟外公说几句时，看到了病床旁一滩淡黄色的液体，小脑出血导致外公暂时失禁了。
“外公，是我”，梁梦把口罩往下拉了拉。
“哦……”老爷子说不出话来，试着举起左手，梁梦一下子握住了，“放心，你现在这样是暂时的，过几天就正常了，我妈挺好的，我爸在外面守着你，因为这里不给家人进来陪护。”
外公眨了眨眼睛，貌似听懂了，攥着梁梦的手又握了握。“我马上走了，你好好的啊。”
魏仁见梁梦出了病房，向她招招手示意去门口的通风处，尽管那里比较冷，“昨晚没什么情况，你刚才进去看怎么样？”
“外公失禁了，我回家就不跟我妈说了。”
“医生说这是正常情况，小脑出血后会有一系列并发症，还有可能说不出话。倒好在抢救及时，出血面积不大，不然……”
“带的东西你吃点，比外面买的强。”
“我等吴德来，回家再吃吧，实在吃不下。你赶紧回去吧，病房里空气多糟糕，所以千万不能让你妈来，免得看到你外公这样她又激动。”
“行，爸，你回家赶紧补觉，有事电话联系。”
回到家，梁梦跟梁善大致说了外公的情况，“目前还算稳定，到时候恢复需要时间。”
老爷子不愧是经过枪林弹雨的人，这个关挺过来了，一周之后便转入普通病房恢复，意识清醒，说话不太利索，就是记忆力衰退的厉害，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姐妹俩商量着钱需要专人负责，财务大权便交到了梁心手里。由于医院不能长住，梁善梁心便托人打听养老院的事，矛盾的口子也在此时渐渐撕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