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敢情这家伙这么快就上门来算账了。乌雅忙扒拉着乐思的手,抬起盈盈笑脸:“乐思兄,乐思兄,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粗嘛!”
“动粗,我还想要了你的命呢!”
乌雅也不管对方气的脸都翻了青,依然和和气气笑道:“乐思兄,你先别忙着生气嘛,你当真是误会我了。”
“呵,误会你?你少在哪里诓我。不要以为我看不透你那点心思,你先是给我下套,让我代你打扫,再寻机夺了我在府上的位置,是与不是?!”
“不是,当然不是。你也知道当时那种情况,二殿下见我两拉拉扯扯,你又半天吭不出一句声,我总不能说是你以公徇私,罚我去那禁地打扫,险些丢了性命。如此的话,你所敬爱的二殿下该是怎么看待你,你说是不是?”
乐思有那么一刻愣的说不出话。
乌雅见机又说道:“再说,你对我心生怨愤,也是因为信了我乌雅的一时口无遮拦给你讲了那些。不管你信与不信,乌雅我说的都是真的。”乌雅目光纯净,真诚的望着乐思。
乐思却是一把扔开了手:“算了,我乐思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之辈,看在你帮了我这一回的份上,你我的恩怨就此打住。你且再莫要提什么你救过二殿下,先别说我信不信你,光是二殿下还好说,若是被其它一些心怀叵测之辈听去,拿来大做文章,只怕这事就不单单是信不信你,而是直接要了你的小命!”
乐思的表情一点也不像在开什么玩笑。乌雅自然没想过这件事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但看着乐思,决定就此默默按下了事实,扬颜一笑:“一切全听乐思兄的。”
乐思这才一屁股坐了下来,示意乌雅给他倒上一杯水。
这是代表和解了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乌雅立马殷勤的把水送到乐思的手上。
乐思一口喝完,方心满意足下来:“呃,你给我听着,你要留在落尘殿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以后你安分守己,不要动什么歪心思,做出一切损害府上之事,更不要妄图能取代谁,我还是能容忍下你的。”
“那是肯定的了,再说有乐思兄在,借我十个脑袋我也不敢不是。”乌雅赔着笑脸,连连称是。暗道,这个乐思明里暗里不就是在警告自己不要企图能取代他的位置,想的也太多了吧!即便有一天自己得泽尘的信任,也与他当值有什么冲突?再说依照自己如今的地位,那一天,只怕遥遥无期呐!
乐思见对方这么的听话,脸上的神色也和悦了许多:“还有二殿下以后若是吩咐个你什么特别,或者要紧的差事,你可一定要告诉我喔,毕竟你是新人很多地方不懂,万一出了差错也是不好的嘛。”
“嗯,乐思兄说的有理,以后可要麻烦乐思兄多多照料喽。”
“那是自然。”乐思笑的甚是开心,一点也不谦虚的着撑起身子,站了起来:“我呢,也不是一个不好相处的人,只要你听二殿下的话,按我说的做,乖乖的忠心的为落尘殿办事,我乐思定会好好待你的。”
乐思说完,又像模像样的走到乌雅身边,似一个老者或者长辈一样,语重意长的拍了拍乌雅的肩:“还有二殿下也不会亏待你的。”说完,出了房门。
送走了这座麻烦,乌雅这才敢坐下,长长的疏了口气。
以为总算可以过上几天安生日子。
哪想到第二天正睡梦甘甜之间,又猛地被人一把给了拎坐起来。老天,是不是她乌雅太过弱小了,怎么每个人都爱拎着自己。她气不打一处来,几乎本能的拖住被套捂住胸口位子,睁开眼,正要怒目相见,却在见了对方,瞬间焉了下去。
“嘻嘻,不知道大清早的,老大找小弟,有何吩咐啊?”
“你可会画人?”他目光清冽,淡淡开口。
乌雅几乎不作考虑,随口就道:“会,我当然会,且我画画的手艺可谓超凡脱群。非常的厉害呢!”她的脸上是满满的自信笑容。对于画画这一点,曾经阿娘也夸过她不少回,阿娘说乌雅识字的程度尚可,反倒是写字的水平简直不堪入目,唯一值得欣慰的便是这一点了,倘若能再寻得一个良师,好好学习,定会更加优秀出色。
故此,阿娘才会千方百计向上村张伯家讨得那份缝制嫁衣的活计换取让乌雅进入张伯家内设的学堂。可惜...算了,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了。
不过,她自信自己的描绘水平算得上相当优秀的。
“那跟我走。”说着也不管乌雅同不同意,把外套一把扔给她,命令她快些穿上,在门口等她。
一路拽着她来到书房,泽尘二话不说,示意她坐到那张铺着白纸笔墨的案前。
与此乌雅不得不暗暗庆幸,幸好昨日睡的太晚,迷糊间,忘了解开胸口前的束缚,否则刚刚还不穿帮了不成?哎,只怪昨日在府中售卖话本的小厮那里好不容易寻到一本神魔大战的故事,太过精彩,竟然一时间把胸口前的束缚之感都抛了个精光。
“你给我画一个人像。”他站在书桌前的中央,似正努力在回想,眉头揪的老紧。
“好。”乌雅依言提起笔。
“她肤白如雪,有一对弯弯长长的眉,杏眸桃腮...唇如樱瓣...还有,她微动的唇角,有一个不易察觉,小小的酒窝。”他仔仔细细的回忆着,形容着,神情是那样的专注。
乌雅描绘着,突然有几分想要快些见到自己手下描着的人儿,到底是怎么一个绝色才会赢得眼前这么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的念念不忘?她平静的心底不知道怎么起了一丝微微的波澜,这波澜她说不清是什么,兴许是觉得好奇天地下真有不输给他的绝色女子吗?
他靠近过来,在乌雅的愣神间,道:“这里还要细一些,还有这脸部轮廓再小一些。”不自觉来到她的身旁,手指着画的某一处。乌雅从未像这样在他清醒的时候离得他这么近。
他的身上有着淡淡的冷香索饶在鼻尖,十分好闻,让人贪念。
可是对于乌雅来说,也不知道是不是迫于他身份或者地位带来的威势,乌雅很不自在的在他不意察觉的情况下,往旁边挪动了几分。
大概两炷香的时间,在乌雅费劲修改,反反复复几次以后,出自她手中的一副绝色佳人呈现眼前。只见那女子一袭白衣盈盈而立,恍如画中谪仙,绝美的不食人间烟火一般,让人过目难忘。
连乌雅握着它,那一双黢黑如碳的手都显得那么尤为的格格不入,自惭形愧。连忙放下,与此画被泽尘一把握在了手中:“是了,就是她。”
泽尘的脸上蓦然扬起了难见的开心笑容,至少在乌雅的眼里除了上一次看她出丑以为,仅有的第二次笑容。不同以往,这一次的笑容直入眼底,看得出是由心而发,真正的欢愉。他拿着画,头也不回的出了门去。
看来这个黑木疙瘩还是有一点用处的。在信任的属下中寻了个遍,竟无一人会作画。无意之中居然这个黑木疙瘩会。看来自己的设想没有错,这个黑木疙瘩兴许真跟仙子有着某种特殊的关连!
将这画卷让乐思秘密的派遣出去搜寻,相信以妖族遍布各地的实力应该很快就会有回应。
应该是乌雅作画有功的缘故,自那以后,她被安排进了内殿,伺候二殿下,也就是老大的衣食住行。值得奇怪的是,也打那以后,乌雅许久都未曾见过乐思。听闻是被老大派遣出门。
也挺好,没了乐思在身边找她的麻烦,日子倒过得几分舒心。
临近入秋的夜晚,夹着一丝丝的凉意。
听闻初十的这一天是老大的生辰。
不过,今天好生奇怪,怎么感觉整个府上怪怪的,每一个人都紧张兮兮的,生怕出错的模样。而且无一人来府上道贺!她悄悄问了好几个,俱是避而不答?
当真的怪哉!
乌雅想来想去,觉得老大好歹救过自己两次,虽然自己人微言轻不打眼,但好歹没有真正虐待过自己。阿娘说过,做人作妖必须懂得知恩必报。好歹人家也救过自己一命,只不过这个老大身份高贵地位非凡,岂须自己帮助,但为老大做上一碗长寿面倒是也可以的!嘻嘻...
长寿面寓意长寿安康!从小到大,阿娘每一年生辰都会替自己做上一碗,一碗面不打眼,碗中的情意和承载的幸福却是其它都无法相比的。
更怪哉的是,这一天,她都不曾见过老大,有的只是老大紧闭的房门。
房门之外,更怪哉的是平日值班的守卫,竟然毫无一人?难道因为老大的生辰,都放假一天,回家玩了?这也太不厚道了吧!好歹是老大的生辰呀?
算了,你们都无情无义,我乌雅可不做那人。
又或者是老大出门过生辰去了?
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之下,入夜,预计老大该回来的时间,有人远远的看她端着一碗长寿面一步步向泽尘的寝宫行去。
依稀有人,害怕的别过眼,不忍去想她会遭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