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心月又是极好客的,每次只要有人过来玩,不管是丫头仆役还是主子小姐,她都会尽心招待,还自制花果茶、五味陈皮等小食来消遣,如此一来,更赢得了府中上下的一致爱戴。
小寒将至,昼短夜长,秦心月晚上经常觉得难以入眠,于是,便将前些天鹰送她的一只野狐的皮毛拿出来,想做个围巾给李夫人。
那狐狸毛色很纯,是深褐色的,而且体型颇有些大,秦心月做完一条,发觉剩余的还可再做一条,于是便又裁了一条做好,想着送给慧心。
李夫人收到秦心月亲手做的围巾很是意外,意外过后,又有些欣慰的笑了。秦心月见李夫人喜欢,也很高兴。
送给慧心的那条,她却辞而不受,经李夫人解释,秦心月才知道,慧心原来对皮毛过敏。
“有劳妹妹惦记,妹妹的心意我领了。”慧心温柔浅笑道。
李夫人也笑:“既然慧心戴不得,你自己用吧!你活计做得仔细,戴着确实暖和。”
秦心月这才想起,鹰在送自己狐狸皮时好像曾说过,慧心不宜接触皮毛,于是暗怪自己粗心,“都怪我大意了,前些天姐夫好像对我提起过的……姐姐既不能用,我就收起来了。”
在李夫人那里坐了会,见李夫人与慧心似乎都有些乏了,秦心月于是告辞。
出了房门没多远,正好看见李光弼从她的房间里出来,一转头,两人的目光相遇,秦心月有些不自在地低了头,李光弼却迎上前道:“才去你屋里,小玉说你给母亲请安来了。”
“你找我有事?”
“哦。”李光弼颇不自然地牵了牵嘴角,“昨儿在你房里吃的那个什么茶,今天还有吗?”
秦心月万万料不到他竟为这个,大中午的巴巴跑她房里去,这郡王不是个忙人吗?
“你是说花果茶?”秦心月调皮地眨了眨眼,“今天我房里没客招待,所以没做。”
李光弼知道秦心月是故意的,于是道:“你既没做,那便算了。”
就这么算了?秦心月怅然若失。
“我进去瞧瞧母亲。”李光弼大步从秦心月身旁跨过。
“那个……”秦心月忽然将置于袖中的野狐围巾取出,递到李光弼跟前,“我闲来无事做的,送给你。”
李光弼低头下头,接过秦心月手里的围巾,一时竟有些无法相信。
“本想送给慧心,但她戴不得,你要便送你。”秦心月见李光弼瞧她的眼神有些诧异,不由解释道。
李光弼接过围巾,也不多话,自去他母亲房中请安了。
他人一走,秦心月忽然感觉面颊火烧一般,忙拿手捂住自语道:“奇怪,我干嘛心虚啊,只是个顺水人情罢了。”
心虚?也许秦心月自己都不知道,在感情开始的时候,那种心跳的感觉,叫悸动!
隆冬。
“快!快!快叫大夫。”
“先去告诉王爷……”
一大清早,秦心月便被一阵嘈杂惊醒。揉了揉眼,却见在外间守夜的小玉只披件单衣,神色惊惶地奔过来道:“心月小姐,不好了,老夫人病发了。”
“什么?”秦心月一个激灵,从暖被中弹起来便往外冲。
小玉拿了见外袍匆匆跟上,焦急道:“小姐,外面冷,披件衣裳……”
秦心月的房间与李夫人只隔了几间客房,待秦心月赶到李夫人房外,却听里面静悄悄的,人声不闻。少顷,忽然响起李战卓的声音:“姑姑,姑丈,今日所见切不可对第三人提起。”
秦心月以为李夫人病危,慌忙推门进去,却见慧心正扶了李夫人坐起来,鹰与李战卓姿势奇怪的立在塌旁。
“母亲可还好?”秦心月轻声问询。
慧心眼眶红肿,香腮带泪,看得出刚哭过。
“才昏过去了,刚缓过来……”
秦心月快步走到李夫人跟前,蹲在榻边,观察李夫人的气色。
“这孩子,看什么呢!”李夫人见秦心月上上下下瞧得仔细,遂笑道:“我这是老毛病了,慧心没见过才慌神,没大碍的。”
“哪里是小事,若不是卓儿,母亲此刻都……”
“慧心!”鹰忽然打断慧心的话,“母亲刚醒,让她老人家歇会吧。”
此时慧心才回过神,她亲眼见李夫人由昏死转醒,且能动能说,一时激动,语无伦次,差点忘了李战卓的嘱咐。
秦心月一心牵挂李夫人的病,倒也没去注意此时鹰与慧心的奇怪表情。
不一会,李光弼带了大夫赶回府里,确定李夫人无碍后,也长舒了口气。
晚饭,李夫人红光满面的连吃两碗,丝毫看不出是大病初愈的老人。
李战卓却在房中没出来,宁儿带话说他在房中已经吃过,今天有些乏了,想早些睡。
因李战卓以前经常有古怪行为,所以大家都没深究,只是秦心月,总觉得哪里似乎不对。
夜。
“小玉……”
秦心月满头大汗地呼唤在外间的小玉。
“来了来了!”小玉一溜小跑,捧着块热布巾到秦心月跟前。
秦心月接过布巾,擦了把汗。
“小姐这是怎么了?要不要请大夫来瞧瞧?”小玉担心道。
“没事,可能做噩梦吧!”秦心月抚着心口,微皱了下眉头。
怎么回事?以前她从不心口疼,今天却在睡梦里疼醒好几回。
“去睡吧!”秦心月被小玉伺候着躺下,有些抱歉,“连累你也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