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似乎很长,晋琰走了很久,眼前还是看不到任何出口。
又走了半个时辰,他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看着两侧的洞壁,脚下的水路也没什么特别,他算了算时间,照时间的推算,两个多时辰的路现在怕是早已走出世宫了。
步履早已湿透,还在不断向上渗透着,晋琰觉得极度的不适,双脚已经感觉不到温度了。而且每隔半个时辰后总会全身莫名的打个冷颤。
……
世宫殿内,所有失去知觉的寻卫都已被前来换岗的寻卫叫醒,此刻全部严阵有序,笔挺挺的守在宝座前,没有进,也没有退的意思,只是就那么一直守在那里。
宫外也增加了两倍的寻卫,将世宫围的水泄不通。
世宫内没有任何异动,一片安静,安静的几乎能听得见寻卫们吸气吐气的声音。
一盏茶过后,只见一个身影一闪而现,寻卫整齐划一单膝跪地,“城主!”
此人便是东城城主东在天。
东在天虽为东城城主,但一向行踪不定,来无影去无踪,而且脸上总是带着一张白色无面面罩,除了他的左右卫和几个亲近之人,根本就没有人见过他真正的面容。
他身着一袭绿色纹龙直身长袍,腰间系一条镶着鹅蛋大小的黑玉束带,那颗黑玉深邃浑浊,让人看上一眼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仿佛被瞬间勾走了魂魄一般。
“城主!”
“城主!”
所有寻卫单膝跪地,东在天径直走向宝座,身后左右卫分两排各十人紧紧跟在身后。
“是何人?”声音隔着面罩浑沌低沉。
“属下无能,未曾看清。”一名领头寻卫将头压的很低,胆颤的答道。
东在天一眼扫过跪着的寻卫,“你们都退下吧!”
“是!”寻卫们异口同声,齐齐都退出殿外等候。
待寻卫退出后,东在天一闪也进入了宝座后地宫入口,左右卫整齐划一的守在入口周围。
……
继续又走了半个时辰,晋琰再次觉身体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而且一次比一次更甚,这一次已经觉得有种刺痛骨髓的寒凉。
他停下了脚步,抬起手掌,两只手掌掌心分别都若隐若现的闪出一条细细的蓝色的光。
“七星寒?”
所谓七星寒,是一种可以逐渐侵入人的皮肤、血液、脾、肺、骨髓、心脏、大脑的寒毒,无解。
七星寒一共分为七重。
第一重,皮肤。
寒毒侵入皮肤之后,人会时不时的觉得身体发寒,但不影响其他,故而无大害,只是一生都将在寒冷中度过。
第二重,血液。
寒毒侵入血液之后,身体会开始产生乏力,久而久之会损伤肌理。若是普通人被寒毒侵体,会加速衰老,缩短寿命;而若是有些功底,或者内力深厚之人还会逐渐消耗内力,直至消耗殆尽,这对于习武之人来说是最致命的。
第三重,脾。
寒毒侵脾后,身体的免疫功能开始出现紊乱,稍有不甚便会大病一场,哪怕是指尖划破,也有可能感染疫病,危及生命。
第四重,肺。
寒毒侵肺后,身体就算是丧失了基本功能,终日被病痛折磨,只能静养。
第五重,骨髓。
寒毒侵入骨髓之后,全身会出现裂骨之寒,每逢七日,就会有一次碎骨之痛,常人是根本无法忍受的,而杨逍中的便是七星寒的第五重寒毒,只不过,白发人曾一直用内力为他护体,他才没有正真体会过这种碎骨之痛。
不过这也不是长久之计,长此以往下去,寒毒一旦攻破他体内的护体,那他便会渐渐失去功力,在疼痛中死去。正如白发人所说,少不过三年,多不过五年。
第六重,心脏。
当寒毒侵入心脏,身体已感觉不到疼痛,但人会失去心智,整日疯疯癫癫直至死亡,不过能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死去,比起要忍受非人的痛楚,也未尝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第七重,大脑。
当寒毒侵入大脑后,整个人都会因身体的无极之寒而脑衰竭死亡。
不过被此种寒毒侵体后不会在身体内蔓延,这也是其最可怕之处,不管身中几重寒毒,它都会伴其一生,让人生不如死。
晋琰来来回回闯寒门,此刻已身中五重寒毒,这与杨逍所中之毒正好相同。
他只是听说过此毒的厉害,没想到东在天如此下作,会将此毒设入通往地宫的必经之路。
看着自己身中寒毒,他嘴角噙着一抹阴毒的冷笑,“还真是够阴毒的!”
身体已经开始瑟瑟发抖,感觉的到全身的骨头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浑身像被上万只虫蚁咬噬。
晋琰暗自运用内力试图将寒毒固封,不成想,反而加剧了寒毒的发作。
额头渗出津津冷汗,面色惨白,双腿不停使唤的跪倒在地,强忍着靠双臂撑着地面。
“如果不想死得更快,就最好不要使用内力。”一个浑沌低沉的声音在山洞中响起,空洞冷肃。
晋琰费力的抬眼瞟了一眼周边,此时这样简单的一个动作对于他来说都是要命的痛苦。
“擅闯世宫,死罪!擅闯地宫,罪加一等!”
“东在天。”晋琰从牙缝中挤出这三个字后连连喘着粗气,积攒了一丝气力后才又忍着剧痛道:“来都来了,缩着头,见不得人吗?”
东在天没有被激怒,依旧言语冷淡:“本主若是没有记错,你应该就是晋伯桓的次子晋琰吧!”
晋琰邪冷一笑:“你见过我?”
晋琰当然是不曾见过东在天的,在世宫之中除了左右卫和寻卫以外,可以进入世宫议事的就只有南北侯、东西爵和中令了,其他人是一律不得入内的。
即便有重大事宜要上禀,也只能通过左右卫上传下达。
况且晋琰并未封职,东在天更没有理由知道他的存在,难道东在天见过自己?
东在天再一次无视他的言语,现身近前,来回打量着他的身躯,须臾,淡淡说道:“平庸的资质不足以撑起高贵的血统,可惜,可惜!”
晋琰身子一颤,惨白的面色强挤出一丝冷笑,“高贵的血统足可以罔顾一切!向你这种贫贱之人如何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