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一时出不去了,二人索性先往主墓室去,拿了宝镜再说。刘昂刚转身要走,猛然间瞥到了火把上的烟气,虽说入口坍塌下来,可还是有些小裂隙通着外边,烟气顺着这些小裂隙不停的在往外飘。
刚才进来的时候刘昂就觉着不对劲,这下算是想明白了:这墓按理说应该是密封的,不可能会有风,有风的话就说明这里应该还有一处通着外边,空气在对流!不过眼下另一处通道在哪二人并没找到,也不敢贸然去找,只得先拿了宝镜再从长计议。
回到墓道,二人依样寻找,忙活了一个多时辰后才在众多耳室中找到了去往主墓室的通道。这通道并不长,站在入口就能看到墓门,墓道上下左右都有各式各样的纹饰图案,墓门也与之前的墓并无二致。终于找到了正主,二人赶紧快步上前,刚走了有十来步,段宏突然停住了脚步,刚才在入口处看那墓门的时候是平视的,可这会他分明感觉在往下走。“入娘的,今天真是见了鬼了,这墓门怎么还自己长腿跑了?!”段宏指着墓门说到。刘昂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刚才平视的墓门这会居然好像升高了些。二人对视一眼,又同时往前疾走了一段,这下更明显了,墓门确实升高了。这可就要了命了,照这个走法,即使到了墓门前二人也根本不可能够得到。刘昂取出萤石放在地上,那萤石立刻向前滚去,墓道果然是向下倾斜的。见此情形,刘昂干脆把心一横:“不管了继续走,到了跟前再说,我看他还能耍什么花样!”
二人继续前行,走出去十几丈后抬头一看,这次墓门不仅升的更高,而且越来越小,好像离他们更远了。“我说,这墓道不会也是圆的吧?”段宏有些心虚,刘昂取出罗盘看了看道:“不是,这墓道倒是直的,刚才萤石滚动的时候我注意看了,咱们此刻应该是正在往正南方走。”“年年打雁,今年怎么还被雁啄了眼了。以前都是俺老段骗别人,今天可被人骗到家了!”段宏恨恨的说到。说者无心,听着有意,这话倒是提醒了刘昂,只见他想了一会儿,打着火把来到墓道一侧,往前走了一段又回来,贴着墓道另一侧又走了一段再回来。皱着眉头想了想,点头笑道:“着啊,原来是这样。”“哪样哪样?”见段宏急得抓耳挠腮,刘昂指着墓顶解释到:“问题出在这些纹饰上,刚才在墓道里咱们贴边走着了道,到了这里后就不自觉的靠中间走。这些纹饰不是平白无故刻的,刚才我从两个方向走着看那墓门,看到的墓门是斜的,而且方向相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纹饰每一条凸起上都刻了一段墓门,并且是变化的,所以咱们看到的墓门并不是真正的墓门,只是这些纹饰拼起来的图案罢了,如果不注意还真被他骗了。”段宏觉着不可思议,自己也照着刘昂的样试了试,果真如刘昂说的一般!“那咱们这到底是走对了还是走错了?”“你督造的这墓都不知道,我如何能知道?!先走走看吧,不行咱们再退回去想办法。”刘昂边说边继续向前走去。
这墓道长的出人意料,二人走了也不知有多久,直走的气喘吁吁,正犹豫着是不是该折回去时突然眼前一亮,二人进入了一个小厅内,眼前赫然立着刚才见到的那座墓门。“这还上瘾了?这次你段爷爷可不上当!”段宏以为又是刚才的把戏,铆足了劲就朝墓门撞去。刘昂想拉没拉住,只听“嘭”的一声闷响,段宏结结实实的撞在了墓门上,仰面躺在地上半天没起来。刘昂忍着笑把他扶起来:“你也太冒失了,不看清楚就瞎撞。”段宏龇牙咧嘴的揉着胸口,半天才回道:“入娘的,这真真假假的谁能分清楚,差点把俺肋巴扇撞折喽!”
刘昂凑到墓门前,一股子凉风不断从门缝里涌出,看来门后确实有空间。轻车熟路的打开墓门上的机关,刘昂刚要扭动铜镜就听段宏大喝:“等等!有蹊跷!”刘昂回头一看,段宏正凑在墓门下边角上看什么东西,刘昂也凑过去看,只见角上刻了些字,不过都是鲜卑文看不懂。“你懂鲜卑文?上边说的什么?”段宏撮着牙花子摇头晃脑的看了半天才磕磕巴巴的说道:“由此门入,有死无生。寻得正法,方见真容。归途莫问,亦始亦终。黄泉鬼路,大道相送。”刻字是翻译出来了,可什么意思两人还是不行白。“这话肯定是有所指,可惜犀角被你毁了,要不点上看看就行了。你别动了,我来开!”段宏把刘昂推到一边,把手搭在铜镜上,回头看了一眼刘昂挥手道:“再往后退,退到入口那!”见刘昂退远了,段宏深吸一口气,缓缓扭动了铜镜。
铜镜被扭动了一圈,然后“咔哒”一声就再没了动静。铜镜扭不动了门也没有打开,段宏正在纳闷,突然墓门从上到下开了一排排的小洞,段宏心知不妙,赶紧后退。一步还没退完,门上一下子射出来一排排的长矛。这段宏不愧是能上阵见过仗的,电光火石之间双脚突然发力,生生把后倒变成了测滚,堪堪避过了要害。可毕竟距离太短,没能完全躲过,一支长矛一下穿透了右腹透体而出,把他射到了角落里。刘昂这边也好不到哪去,虽然有了反应时间用火把挡了一下没伤到要害,可一支矛蹭到了大腿,带下来了一大块肉,疼得刘昂差点背过气去。
忍着痛喘匀了气,刘昂顾不上包扎就赶紧一瘸一拐的来到段宏身边。段宏被伤的不轻,血淌了一地,面如金纸,双目紧闭。刘昂唤了半天他才睁开眼,一睁眼就见到刘昂大腿上的抢。“包袱…药…”段宏哆哆嗦嗦的指指自己带来的包袱,又指了指刘昂的伤。刘昂赶紧取出药,也没管自己,先给段宏上药包扎。好不容易给他血止住了,刘昂这才把自己的腿包了。墓门没打开,退路也被封了,两人又都受了伤,刘昂只觉得头大如斗,这次来取宝镜恐怕是凶多吉少了。“水…水…”段宏嗫嚅道,刘昂赶紧给他取水,喝了几口有点急,段宏一下子喷了出来,剧烈的咳嗽。刘昂又是捶背又是拍胸,这才给他把气理顺了。
喝了水,段宏的精神好了些,可现在这样明显撑不了多久,刘昂后悔的直想扇自己大嘴巴。见他这样,段宏勉强笑着宽慰:“其实我能有今天全是咎由自取,不怪你。十二将军待我不薄,一手提拔我,我却带你来盗他的墓,也怨不得十二将军要杀我。”“别瞎说,咱俩成这样都怨慕容超,要不是改了这墓的布局,咱俩也不止于此。”段宏听了笑了笑算是认可了他的话,“好想再见见十二将军…”段宏看着这小厅缓缓说到。看着看着他的目光却定住了,瞪着眼指着小厅中间的地面。刘昂循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在火把的映照下,地面上好像出现了什么图案。刘昂拖着腿过去查看,原来是段宏的血加上刚才吐的水流到了这里,可是血水没有汪住,反而渗入了地下,留下了一个不完整的图案。
刘昂心中猛然一惊,在地上摸索起来,不一会儿就找到了一个和墓门上一样的机关。抠出铁链一拉,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和墓门上一模一样的放铜镜的机关。刘昂把铜镜安在上边,看了段宏一眼,段宏点了点头,刘昂这才深吸一口气,缓缓扭动铜镜。又是“咔哒”一声,紧接着地下传来了机关启动的声音,地面突然往下一沉,缓缓露出了一条往下的通道,里边渐次还有火光生起。“由此门入,有死无生。寻得正法,方见真容。这句话原来是这意思!墓门根本就是幌子,真正入口在这!”刘昂兴奋的拍手道,“看,十二将军可没怪你,这是在给咱们指路,他也想再见见你。走,我这就带你去见他,有什么话你自己跟他说。”刘昂扶起段宏,二人一瘸一拐的下到了墓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