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与羊穆之见面的地方还是选在了晏海楼,这里离东阳城不远不近,大战过后又生人绝无,很适合谈些隐秘事。临来前,羊穆之带上了皇陵宝镜,至于为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羊穆之上楼时刘裕正背着手凭窗远望,羊穆之很识趣的侍立一旁没有吭声。等了许久,刘裕仍没有转身,只是哑着嗓子说到:“你来了?”“大人,卑职有罪!”说着便一下子跪倒在地。刘裕徐徐转身问到:“城池未丢,百姓安稳,你何罪之有?”“可蟹儿他…”“哎~”刘裕长叹一声,“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事须怪不得你。”说着扶起了羊穆之。“皇陵宝镜在你手上?”刘裕问到,羊穆之心里咯噔一下,看来大都督还是放不下这虚无缥缈之事,还果然如拓跋嗣说的一样?羊穆之点了点头没说话。“孩子呢?”“在我府中。”“取名字了吗?”“蟹儿和茹儿去的太急,尚未取名。”“嗯,就叫刘喆吧,愿他吉祥如意,一生顺遂。”“谢大都督赐名。”“此战你居功至伟,说吧,要什么官职?”“卑职想辞官归隐,一心抚育刘喆。”“嗯?”刘裕很是意外,看羊穆之的样子也不是在开玩笑,于是问到:“为何?”“卑职累了。”“累了?”刘裕冷冷一笑,“那日在这晏海楼上,拓跋嗣都和你说什么了?”羊穆之悚然一惊,接着便心如死灰,郑重跪下道:“卑职敢问大都督,果真要代晋自立?”刘裕轻蔑的哼了一声,“这朝廷,百十年前就该亡了!”“好!卑职且助陛下一臂之力!”说罢便将皇陵宝镜悉数摆于桌上,然后深深拜了下去。
桌上的响起了摆弄宝镜的声音,接着脚步声越来越远。等了许久没有下文,羊穆之抬头看了看,刘裕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皇陵宝镜悉数摆于桌上。刘裕下了楼,在侍卫的服侍下上了马,刚要走,一个侍卫匆匆来报:“大都督,楼上起火了!”刘裕闻言伫立良久,不发一言连头都没回的策马而去。回到城中,刘裕立马召见城中军将。刘昂等人尽皆战殁,此刻城中官职最高的成了段宏。环视众人,昂声说到:“记实何在?”“卑职在!”“记:前燕降将段宏深明大义,弃暗投明。投奔我朝后大破魏军,保东阳城万全,积功升为骠骑将军,并青兖刺史,统二州军民事!”段宏闻言赶紧出列谢恩。等了良久刘裕没了下文,居然起身要走。段宏赶紧拦住问到:“大都督,那刘将军及麾下将士呢?”刘裕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什么刘将军?某入城时可是只见到段将军!”什么意思?刘昂他们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难道后世史册中只有我段宏,根本不会有刘昂、张癞子、贺驴子?段宏惊得冷汗直冒,膝行两步有问到:“那羊刺史呢?”“段将军!”刘裕十分不悦,“魏军甫退,安抚居民方是要务,你的问题未免太多了吧?”段宏还要发问,却被刘裕打断了,“刘喆那娃娃还小,好生抚育吧,莫断了你的后!”这句话前言不搭后语,可段宏却听得明白,“卑职,领命!”
东阳城外十里,驼山脚下立起了一片新坟,这些坟全都没有墓碑,却年年香火旺盛。四时八节城中百姓都会来扫墓祭奠,到对于坟中所埋何人却都讳莫如深。离那次大战已经过去二十年了,许多细节已经慢慢被人忘记。清明时分,傍晚祭扫的人渐渐都回去,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领着一个翩翩少年来到了一座坟前。爷俩清了清坟前的贡品,把自己带来的摆上烧过了纸钱,老者对那少年道:“喆儿,给你爷娘磕个头吧。”那少年恭恭敬敬的跪下磕了头,然后操起了一把铁锹,指着坟前一个地方问到:“爷爷,便这里了吗?”“嗯,就是这里了,挖吧。”少年唾了双手,奋力挖了起来,不一会儿便听到了金属碰撞的声音。少年赶紧撇下铁锹,用手小心翼翼的扒拉着,一面面铜镜陆续从土中露了出来。老者结果铜镜仔细端详了半天,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蟹儿、茹儿,孩子长大了,已经弱冠了,那些事该告诉他了吧?”
后记:海岱惟青州。小小一座青州城,区区一个县级市,却有七千年的文明史,近两千年的筑城史。千年以来,数不尽的英雄人物在这里粉末登场又匆匆离去,东夷、鲜卑、汉、蒙、回等民族在这里交融汇集,谱写着壮丽诗篇。至今,青州大地上仍流传着无数的神话传说,印证着曾经的辉煌过往。这篇小说源于我的一个猜想,虽借助历史却未完全忠于史籍。小说嘛,内容当不得真,各位看官看看便罢,切勿当真!时间仓促、水平有限,文中还有好些漏洞,一些剧情交代的也不够明白,还望海涵。后续还将陆续交代其他宝镜的下落以及玄鸟最终的秘密,如果看得还顺眼就敬请期待。海岱散人拜谢。
2020年5月16日,《南燕皇陵》第一部《天命玄鸟》完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