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想写一部小说,一部长篇小说。大学那会儿有过尝试,写过一篇《月伤》,终究因为功底不够而不得不放弃,如今每每重读这残章,依旧扼腕叹息,只恨当初没能坚持。
现在重拾旧梦,倒不是觉得自己现在比以前进步了,事实上,现在的我无论文采或者灵感都不如从前。然而一转眼自己就满二十六岁了,回想过去三分之一左右的人生,上不能建功业以博盛名,下不能事父母以尽孝道,学习上自然是未求甚解,工作上也是茫然不知所谓,家庭事业,一无所成,甚以为羞愧。于是很想写一点东西,一点关于我自己的东西,一点总结已逝去人生的东西,来作为纪念,作为回忆。
写这样的东西,自然是以写回忆录最为适当,可惜,我非名人,大言不惭地写回忆录,难免让人笑掉大牙。恰巧最近看武侠入迷,于是想,不妨写一篇类似于武侠的东西,以此为媒,倒不失为上选。
“镖客江湖”这个题目就是在我想入非非之时,瞬间印入我脑海的,与这个标题一同印入我脑海的,还有一句“这是一个镖客的一生,也是我的一生,这是一个镖客的江湖,也是我的江湖。”
由于我编排不出那种“摘花飞叶,即可伤人”的厉害功夫,也不具备诸如“点*****力”、“轻功”之类的想象力,所以,只好绕开这些不提。既然没有了武林高手,江湖也就不再是世人印象中的江湖了。
世间本没有江湖,因为有了李寻欢有了陆小凤有了楚留香,因为有了郭靖有了乔峰有了杨过,这才有了江湖,这是一个属于大侠的江湖,但却只是一个童话中的江湖。我心目中的江湖,平凡很多,简单很多。当然,既然是江湖,它就应该危机四伏,应该勾心斗角,应该颠沛流离,应该风云变幻,这个江湖里的人,也会尔虞我诈,也会儿女情长,也会忠肝义胆,也会背信弃义。
可我希望有一个属于我自己的江湖,一个与众不同的江湖。在这个江湖中,活跃着三类人,一类是绿林,一类是镖客,一类是艺人。下面就说说这三类是些什么样人,又为什么只有他们三类人入得了我的江湖。
绿林属于这个江湖,不难理解。他们或占山为王,或拦路抢掠,或打家劫舍,可以成群结党,可以单枪匹马,做的是不要本钱的买卖,干的是刀头舔血的勾当,生死置之度外,身家抛诸脑后。如是善类,不忘劫富济贫,如是匪类,自然欺凌弱小。绿林,是我心目中最接近现实的江湖。
太平不太平的岁月,都会有绿林,有绿林,就会有镖客,就如同捕快和凶手,就如同警察和贼。镖客自然不会去保一方平安,他们只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只要出得起钱,或保驾护航,或看家护院,他们无所不为。有镖客,就有了镖局,外面的世界是一个大江湖,镖局之中,另有小江湖,此间的恩怨情仇,不可不说。
之所以要把艺人放进这个江湖中,纯粹是因为“江湖卖艺”这四个字,都说明了是江湖卖艺,又怎能不是江湖中人?艺人这个行当,蛇龙混杂,五花八门,可以是当街耍刀弄枪之人,也可以是登台唱曲献艺之人,可以是四处流浪的货郎,可以是一技傍身的巧匠,有人靠坑蒙拐骗,有人靠吹拉弹唱,有人靠挨门行乞,有人会说书相声,有人会算命风水。因为有行规,有派别,艺人们俨然自成江湖,这片江湖,奇人辈出,高手不穷,可谓难测深浅。
为什么只选了这三类人入我江湖中呢?首先,他们有收入,江湖中人也是人,是人就需要花钱,所以这个江湖中的人要能挣钱,这一点不比武侠小说中就算不挣钱也能有花不完的银子的人物。
其次,有一个词叫“流落江湖”,如果你在家安安稳稳种地、收租、做买卖、读书中秀才,自然算不上流落,也就不算人在江湖,而上述三类人,要么无家可归,要么有家不能归,终日漂泊无根,这才是江湖中人的范儿。
最后,还有一句话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看来江湖中人还得身不由己才像样。绿林中人,不是被通缉,就是被追杀,如果加入了山寨,譬如“瓦岗”“梁山”,还得听从调遣,别说行动了,就怕是生死也半点由不得自己;镖客收了雇主的银子,自然要为雇主卖命,这是行规,如果一路平安,自然无风无雨,但凡有人半道上亮了万儿,那就是打得过打不过都得硬着头皮上,同样由不得自己;艺人虽然也在江湖中,却更加自由了,不过艺人也有艺人的规矩,同行之间有行规,同门之间有门规,规矩多了,自然也会身不由己。
这三类人是江湖中人,但却不能只有这三类人,也需要有贩夫走卒,有达官贵人,有青楼妓女,有千金名媛,因为他们的存在,江湖才更加精彩。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属于凡人的江湖,不需要武艺超群,不需要为国为民,也只有这样的江湖,才容得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