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屋门,一阵冷风吹过,米三干站在门前,身后确实跟着几个人,见秦忠山乖乖开门,他们才点燃了手中的火把,只看见他们每个人都随身带着一把刀,看着像是立马就要打起来一样。
“二位前辈,若是没什么事,咱们这就上路吧。”
米三干还特地强调了“上路”这两个字,似乎是故意的。
林天穆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和秦忠山站在了一块儿笑道:“去哪儿,带路吧。”
却见那米三干从袖口中拿出两块黑布道:“最近风头紧,我等想夜入京城十分困难,因此得走密道,还请二位前辈蒙上双眼,密道之事不能让外人知道。”
林天穆伸手要接黑布,却被秦忠山拦住:“师弟,不可以身犯险。”
“无妨,我匠宗人士,他们还是不敢无故坑害。”
林天穆说着,便主动蒙上了双眼,秦忠山见状,也只能和林天穆一样蒙住了眼睛。
见二人已经看不见,米三干又往他们手里塞了一根麻绳道:“天黑路不好走,还请二位前辈抓紧麻绳跟着。”
说完,一行人便又熄灭了手中的火把,拉着二人开始走。
林天穆登时便在脑中构想出茅草屋周围的情景,借此来判断自己的方位。以往潜伏卧底的时候也经常碰见摸黑被带走的情形,依靠最后的记忆来判断方向,再通过行走的时间和速度来估算距离是他们这一类人常用的方法,只是随着科技越来越发达,之后做任务都是直接用迷药,根本不给他判断的机会。
但赤蝎门他们显然不知道林天穆会这招,便只蒙住了他们的双眼,甚至为了引路还给他们用麻绳拉着,避免出现因为地球自转导致脚步偏移的问题,林天穆记起来是毫不费力。
走了好一会儿,林天穆和秦忠山才被安排坐在椅子上。他记得,除了野外行走之外,还经过了一段很长的山洞,想必就是米三干口中所谓的“密道”了。
扯下黑布,只见自己身处灯火通明的屋子里,堂内一张大长桌,他和秦忠山坐在长桌末位,对面则是一个满面须发的壮汉,脸上一只赤蝎文身证明着他的身份,此刻正盯着他们。而壮汉的左右手边还坐着两人,但二人都戴着面具,看不清楚长相,堂内还站着数十名带刀的赤蝎门人,米三干也站在其中。每个人都穿着统一的服装,审视着他们。
沉默了好一会儿,两方人都不率先开口,气氛有些沉闷。但没过一会儿,为首壮汉开口道:“在下赤蝎门鹰旗统领胡万山,敢问二位尊姓大名?匠宗哪个堂口?”
林天穆抬眼看了看胡万山,开口道:“胡统领,我二位来京城所为机密之事,不便透露,还望见谅。”
胡万山先是一愣,他没想到两人身处自己的地盘嘴巴还这么硬,旋即说道:“今日听我座下弟子说道匠宗颇有些折磨人的手段,我赤蝎门倒也不遑多让,甚至手段更为高明,不知二位能不能顶住我五彩蝎毒半刻钟?”
赤蝎毒林天穆也略有耳闻,赤蝎门成名江湖靠两手,一是杀人不眨眼无恶不作攒下恶名,二则是这五彩蝎毒,不过也就听人提起过一嘴,具体什么效果他倒也不清楚。
林天穆只能无奈笑笑,看向秦忠山,而秦忠山也是十分配合他,赶紧摇了摇头。
但林天穆却不管不顾,开口道:“胡统领说笑了,江湖上谁人不知五彩蝎毒之毒辣,要我们顶五彩蝎毒,怕是不到半刻钟我俩就命丧此地了。”
随后又说道:“我二人此番来京城...”
话才说一般,秦忠山立马站起来摁住林天穆大声道:“师弟,你可知泄露匠宗机密是死罪?”
“师兄...”林天穆挣扎着,“你难道不知道五彩蝎毒的厉害?被师父处死横竖也就一刀,中了五彩蝎毒那可是生不如死!”
“那我宁愿生不如死,也不愿背叛师门!”秦忠山喝道,“今天说什么也不能把机密给说出来!”
林天穆眉头紧锁,似乎在内心中做着什么抉择,但很快,他便挣脱秦忠山的手突然暴起,出拳向秦忠山袭去。
秦忠山没有料到林天穆会向自己大打出手,当即被打倒在地,看见林天穆恶狠狠的眼神,秦忠山怒不可遏从地上一拍而起,双掌化拳也向林天穆打去,拳中带风直逼林天穆面门。
他使的是秦家祖传的二十六路拳法,配合上秦家独有的吐纳之法,携着内劲而来让林天穆一时间不敢硬接,只得凭借着自己快速的反应如泥鳅一般缠着秦忠山的手臂,双手游龙般制住他手臂。可秦忠山却周身一转,携带着全身内力将林天穆甩出去挣脱牵制,林天穆不敢怠慢赶紧借力在地上顺势一滚后,重新站定。
“你和我来真的?”林天穆问道,“看来今天我们师兄弟注定分个高下了。”
这出戏是原本商量好的,两人大打出手,让赤蝎门分化他们,随后一人自由行动,一人被关入内部分头行动,本来林天穆只想装装样子,没想到秦忠山竟是全力攻击。
秦忠山甩甩手:“你也不遑多让啊师弟。”
刚才如果林天穆下狠手,自己的右胳膊被林天穆制住,下一刻就立马要断掉,无奈之下只能用上全力。再加上给别人演戏再怎么也得认真点才是,有破绽容易被发现。
当然,他也有私心,和林天穆认识以来两人从来没认真打过一次,早听吴忠易说林天穆的功夫超绝,同样作为习武之人,一较高下的心思当然会有,他也想看看林天穆所谓邪门的功夫到底如何。
“这可是你说的。”林天穆摇头道,他和秦忠山相处这么久,怎么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说完,便摆出了自己一贯的打斗姿势,秦忠山也不多言,再次摆出拳法,带着风朝着林天穆面门抢来。
胡万山阴沉着脸,看着二人在自己面前打斗。虽说两个外人在自己家打起来,实在不算是给他留面子,但早听说匠宗武艺五花八门高深莫测,他倒也想看看匠宗弟子武艺到底如何,干脆放任他们二人打斗,二人最好是越斗越狠,把压箱底的招数全都使出来,更好让他摸清匠宗的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