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们俩坐在墙上干什么?”
林天穆还想再给姑娘讲讲笑话的时候,吴忠易却站在了院墙外头,看着两个人,不禁心生疑问。
忠易啊忠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能在我撩妹撩得正开心的时候,破坏了这气氛呢?!
话虽如此,林天穆也不会责怪吴忠易,看见吴忠易手中提着的吃食,他也感觉肚子饿了一些,赶紧对吴忠易说道:“你还站在院子外头干什么,赶紧进来吧。”
回到破庙之内,吴忠易把买来包好的食物放在了地上,抹了抹头上的汗:“公子,街市上人实在是太多了,很多酒楼货备的都不多,我找了好一会儿才买来这些东西。”
有烧鸡,有青菜,有白面馒头,有牛肉。林天穆看了看,能找到这些已经不错了,还有白面馒头,这个世界大多数人吃的恐怕都是粗面做的馒头吧。
“坐下吃吧。”林天穆说道,“顺便讲讲在街市上都看到了什么。”
“不出公子所料。”吴忠易的肚子也早就饿了,赶紧抓了一个白面馒头咬了一口,才对林天穆说道,“街市上大多数人都在欢庆开市节,但总归还是让我看到了一些鬼鬼祟祟的人,跟着偷偷听了一会儿,他们似乎再找几个丢失的手下,话语里还提到了什么当家,什么哈苏斯人之类的,我估摸着就是那几个大头鬼的同伙儿。”
“有多少人?”林天穆掰扯下一块鸡腿递给姑娘,姑娘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才喝了粥,肚子并不饿。
“约莫得有二三十来人吧,个个都藏着兵器。”吴忠易说道,“他们说待会儿吃了饭,就往破庙这边找过来看看,我怕过不了一个时辰,他们就该找上门了。”
“二三十来人?”林天穆皱了皱眉头,要是十人以下,他觉得倒还能对付,二三十个人的话,一人砍一刀都会把他体力给耗光,武功再高,或者说格斗能力再强,双拳也是难敌四手,这不是武侠世界,也不是无双游戏,没那么多一个人割草一般的战斗。
“躲是躲不开了,地上那么多血迹,抹也抹不干净。”林天穆说道,“要是他们真找上来了,咱们就自求多福吧。”
“我还发现了一个事情。”吴忠易又说道,“镇上来了不少不像商户的哈苏斯人,都带着兵器,领头的,就是以前在我爹铺子里欺负我妹妹的那个,不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哈苏斯人狼子野心,我恐怕这两天会出事儿。”
“这样,吃完了饭,你回营里去。”林天穆说道,“找俞将军,把事情讲清楚,让他给你一些亲卫带来赶紧驰援,我在这边先顶一会儿,能撑多久是多久。”
“事到临头,我怎么能让公子一人留在这里?”吴忠易说道,“我要在这里援护公子。”
“你傻,两个人,带着个伤员,怎么都干不过三十多个人,你留在这里,是想咱们在没有支援的情况下背水一战,然后双双丧命吗?”林天穆低声喝道。
“这……”吴忠易愣了愣。
“我的命就握在你手上了,眼下正考验你的脚力,要是你来得快,那我恐怕就不会死,要是你来晚了,那就等着给我收尸吧,听明白了吗?”林天穆又说道,“赶紧吃饱了,吃完了歇一会儿立马就回营里去搬救兵。”
真不知道该说吴忠易耿直好,还是骂他愚忠好,眼下情况明显对他们不利,吴忠易想着竟然是陪他一块儿在这等死,而不是赶紧找救兵去。吃完饭林天穆就把吴忠易赶紧给打发走了,这一回他的命是真的就靠吴忠易了。
“去一趟大营要多久?”
姑娘问道。
“脚力快的,估摸着也得一个时辰上下。”林天穆无奈地笑了笑,从刀鞘中拔出了自己的刀,刀上的血迹还有些没完全干的,林天穆用衣袖给它擦干了。
“我们为什么不走?”姑娘又问道。
“若是你没事儿,我们两个倒可以离开。”林天穆说道,“但你现在没办法走太远,离开军镇又必须经过镇上,要是和他们打了个照面,带着你我们还真跑不远。”
“抱歉,拖累你了,把你卷到这桩事里面来。”姑娘摇了摇头,对林天穆说道。
“与你无关,我平生最看不惯的就是欺负女子的事儿,就算不是你自己跑到破庙里面来,我路见不平,也是得吼上一声的。”林天穆笑了笑。
多好一姑娘,要是就这么死在这里,这得多可惜啊,美好的生命就应该长长久久才是。
“我叫云裳。”
过了一会儿,姑娘才开口,对林天穆说道,“云彩的云,衣裳的裳。”
听见姑娘的名字,林天穆愣了愣,盯着姑娘看了好一会儿,竟感觉有些晕眩,看得人姑娘都低下了头。
“好名字啊,好名字。”缓过神来,林天穆才不禁感叹道。
“哪里好了,我爹取的名字,听起来有些土。”姑娘小声抱怨道。
“土?”林天穆有些惊愕,而后又笑了出来,“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一听到这两个字,林天穆的脑海里就冒出了诗仙李白的这首《清平调》,原本是用来形容杨贵妃的,可这四句诗实在太美了,美到林天穆情不自禁地会想要回到盛世大唐,想要亲眼一睹杨贵妃的尊容。
若云裳这名字果真和这诗有关,林天穆倒不觉得违和,云裳的相貌本就出众——即使是在满面灰尘和血迹的情况下,林天穆无法想象云裳锦衣华服,好好梳妆打扮一番之后的样子,看着现在的她,林天穆都会有眩晕的感觉,更别说到那个时候了。
“好优美的诗,是你作的吗?”姑娘细细品了品林天穆念出来的诗,“我爹恐怕都没想过有这样的诗在其中。”
这个名字和诗恐怕是毫无关系了,林天穆心中有些失望,但是,林天穆对她说道:“你就当这诗是我送给你的吧。”
“这……”
听见林天穆这话,云裳的脸又变红了,眼神不自觉地就朝着地上看去,平白无故送诗,这可是求爱的行为啊。
破庙外头的声响渐渐地大了起来,林天穆从地上站起,将刀握在手里,对云裳说道:“你待在这香案后头,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都别出来。”
香案已经被林天穆放倒在地上当作了掩体,若是对手有弓弩一类的武器,流矢飞了进来,香案也能帮云裳抵挡一会儿。
“等等。”云裳叫住了林天穆,给林天穆递上了一根金羽针,对他说道,“这是我金羽门的独门暗器,这一根针是特殊的,上面刻了我的名字,若是我们有幸大难不死的话,你到京城,可以拿着这根针来找我。”
林天穆看了看云裳真诚的眼神,笑了笑,接过了她手中的金羽针,放在了怀里,对她说道:“放心吧,我们总会在京城相见的。”
死?好不容易获得了第二次生命,林天穆就从没想过死这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