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房间中,龙凯褪下附有香水味道的衣衫。刺客身上不能有任何的标志性的东西,气味,装饰都有可能会暴露身份。龙凯从行李箱中拿出人偶,故居充实,让人偶在床铺上“熟睡”。又从行李箱的夹层之中拿出人脸面具,布置好伪装,确保无误之后,他如同幽灵一般,避开了所有摄像机,飘向约定的地点。
来到一处小巷。在昏暗的角落中,一位还灰衣人站在那里。带龙凯靠近,灰衣人向龙凯递过来一份报告。
龙凯审阅者报告,篇幅不长,大多是都是季向明的口述。其中提到了一处交易地点。根据供述,季向明仅仅只是供应商之一,每天都有不少的武者从四面八方汇集过来,有的是被贩卖至此,但是大多数都是犯下重罪,走投无路的武者。
龙凯低眉,沉思这份口供的真实性:这是否是一个陷阱?
但这也是唯一的线索,不管他是龙潭虎穴,总要闯一闯。
……
河登市中心,相较于城市边缘的酒店,这里明显的要热闹很多,人们匆匆而过,霓虹灯交织出的血盆大口吞噬着虚无的时光,喧闹声充斥着耳膜。
一亮黑色的轿车在一家包子铺停下,引起了一群小混混的主意,这群人神色不善。
车上走下走下一男一女,男子带着墨镜,宽松的衣裳套在身上,满是胡须的脸庞笑容常在,顶着着一头杂乱的头发。女子身穿黑色长裙,干练的短发,瓜子脸,晶莹洁白的肌肤赏心悦目。
那群小混混已经为了上来,为首的是一名上身赤裸的壮硕男子,身上的过肩龙分外显眼,那人说道:“打烊了,没事的话滚远一点!”
“储头子不旺(没钱了),来找点门路。”男子说道,脸上微笑不见。
听着男子的话,壮硕男子一愣,上下打量着他,这人看上去眉慈目善,也不像是道上的人物:“你哪路?”
男子做了一个摇塞子的动作,表明自己赌徒的身份。
又是一个被赌博逼到走投无路的可怜人,肌肉男心领神会,让开一条道路。
男子向内走去,女子紧随其后,修长的身姿分外妖娆,四周的小混混吹着口哨嘴中说着难听的话语,更有甚者一双咸猪手伸向仁卉的臀部。
女子也不是受欺负的主,手疾眼快,抓住那人手臂向上扬起。骨头断裂的声音和惨叫一同响彻云霄。
“臭娘们不知好歹,给老子打!”不只是谁喊了一句,一帮混混挥舞着手中器械向着两人砸下。但是这些人那里是两人的对手,顷刻间就已经摊倒一片,哀嚎遍野。
“哈哈哈,先生见笑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男子转身,之间一个文弱书生迎面走来,黑框眼镜,西装革履。
“在下魏昭源,不知先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那人热情四溢,敞开双臂。男子无视了他,径直走向店铺中。
店铺内依旧有不少人,听到了门外的声响,有见到男子进门,一个个凶神恶煞准备动手。
其中一人走到男子的身前,庞大的身躯遮挡了灯光,狰狞的笑道:“呦,哪里来的小白脸?来给爷爽快爽快?”四周哄笑一片。
男子没有说什么,脸上的微笑从始至终都没有停过,拍了拍那人的肩膀,从身旁饶了过去。
“老子跟你说话呢!”那人吼叫着,这才发现四周人都惊恐的看着自己,怎么了?那人疑惑,下意识的伸手摸胡子,手臂却在半空中感受到微凉,他低头一看,一根银针正插在自己的心口,胸前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
众人人若寒蝉,没有人敢和男子对视,让开一条道路。魏昭源抢先一步,走到男子的身前,对出一个请的手势,带领着两人来到二楼。
与一层的寒酸相比,二层就像是另一个世界,一眼就能看出的名贵沙发和茶几,明晃晃的灯光让人几乎睁不开双眼。
男子也不客气,直接躺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依然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女子在他身旁坐下。魏昭源恭敬的说道:“还未请教先生的名讳。”“姜飞,这是仁卉”“原来是姜先生啊,失敬失敬……”
然后魏昭源神色一转:“虽说来着皆是客,但是姜先生出手就是一条人命,这恐怕不合适吧。”
姜飞摆摆手,说道:“我没有要他性命,那根银针只是伤到了皮毛,反倒是你。”姜飞说着,换了个姿势,继续说道:“纵容手下羞辱我,冷眼旁观,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魏昭源听闻,作揖说道:“先生莫怪啊,我们这种小本生意,下面人凶恶一点才能镇得住门面。”说着将两杯温差推到姜飞的面前。
姜飞拿起茶盏细品一口:“好茶!我就明说了,听闻你这里能搞到票子?实不相瞒,在下最近欠了些外债。”
魏昭源笑而不语,像是姜飞这种人他见到的太多了,只要有求于自己,那一切就尽在掌握之中,“先生能找到这里,想必也知道规矩吧。”
姜飞拍着胸脯,说道:“烂命一条,随你拿去。”
“爽快!”魏昭源打了个响指,身后有人拿来黑色皮箱。魏昭源打开皮箱,放在姜飞的面前,里头整整齐齐皆是纸币。
姜飞看着眼前的钞票,皱起了眉头。“怎么,不够吗?”魏昭源问道。姜飞冷笑着说道:“你觉得姜某这一条命,就值这么几张烂钱?”
看来是不够的,魏昭源笑容更胜了:“那先生给个价吧。”姜飞伸出手掌:“至少再有五倍之多。”
魏昭源摇摇头:“姜先生,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免费的午餐的。”话音未落,姜飞就已经将面前的茶几踢翻,从腰间掏出匕首指向魏昭源。
一道疾影飞驰而来,不偏不倚正巧将姜飞的匕首打落。
窗口,一个鬼魅的丽影悄然而立,狰狞的伤口蜿蜒身上,神色木然,先天六重展露的压迫吹的窗帘猎猎作响。
“姜先生,万事和为贵啊。”魏昭源笑眯眯的说道。
姜飞脸上阴晴不定,窗口女子的武学境界犹在自己之上,当下也不敢造次,乖乖的坐回沙发,对魏昭源沉声道:“我有急用,你说的法子。”
魏昭源把玩着手中的茶盏,看向仁卉,悠然说道:“姜先生,不知道贤俪在先生心中,值几个价?”
仁卉轻声一笑,掩面说道:“魏老板是看上小女子的身子了?”
魏昭源点了点头,没有丝毫遮掩,对姜飞说道:“在我看来,贤俪至少值这个价。”说着伸出了两个手掌。
姜飞和仁卉两人都变了脸色。仁卉冷哼一声:“无理取闹!”
“仁卉!听人家把话说完。”姜飞对仁卉说道,看向仁卉的眼神已经变了,不像是在看活人而是在看一件价值连城的商品。
仁卉依旧冷眼相对,说道:“这种生意不做也罢!走吧老姜,我们又不是找不到别的路子。”姜飞低下头,轻声说道:“我累了,不想在奔波了。”
“你!……”仁卉颤抖着半天说不出话语,转身直接向楼下走去。却被姜飞一把拉住。
“你放手!”“别这样仁卉,你最后在帮我一次,我求求你了。”姜飞说着,低眉顺眼的样子令人惋惜。
仁卉挣扎着,但是始终无法挣脱姜飞的手掌。魏昭源看的清清楚楚,她怕了,恐怕在她的眼中,这个和自己朝夕相处的男人已经变得陌生。
仁卉咬牙切齿,说道:“你第一次输光家产,挨家挨户借钱的时候,是谁向你伸出援手?不就是钱吗,我不在乎。
在你被追债的人逼到走投无路来投求我收留的时候,我不顾家人的安危将你藏下。
最后东窗事发,我和你不断逃亡,你对我的承诺,有机会一定会给我我想要的人生,这些你都忘了?”
“我没忘,但是……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姜飞说着,面色颓然,已经没有之前的意气风发。
“我真是瞎了眼!你放开我。”“我……”
啪!姜飞的脸上出现了鲜红的五指印,分外夺目。
这一巴掌成了压倒姜飞人性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抓起仁卉的头发用力连续向着墙壁砸去,嘴中疯狂的怒吼着:“你还想要我怎么样!我已经废了!我一无所有了!”
仁卉嘴中谩骂着,额头的鲜血已经将墙壁染红,姜飞依旧没有停手的意思。
茶水入喉,魏昭源微笑着看着这一切。当撕下文明的遮羞布时,人的本性就是这么肮脏,就算是下水道中的污流也要干净不少。这是他最喜欢的场景,人性的扭曲,道德的沦丧在他的眼中容成一幅优美画卷。歇斯底里的怒吼在他的耳边就像是优美的乐曲,抑扬顿挫分外悦耳。
仁卉的喊叫声微弱了下去。魏昭源这才上前阻止,看上去柔弱的手臂却爆发出惊人的力道,“姜先生,死物就不值钱了。”
姜飞这才停手,接过魏昭源的手帕,将溅到身上的血液简单擦拭了一下,露出一副凄惨的笑容:“让您见笑了。”
“不碍事。”魏昭源命人将气若游丝的仁卉拉走,又将一张银行卡递向姜飞。“这是姜先生要的钱,一分不少,先生要是信不过我,进出就有银行,您现在就可以去查证,我在这里等着。”
姜飞双手接过魏昭源的银行卡,脸上尽是卑贱的笑容:“信得过信得过,我哪敢怀疑您啊。”
魏昭源满意的点点头,俯在姜飞的耳边,轻声说道:“姜先生想不想……赢回家产?”姜飞眼睛一亮,连忙说道:“您有何指教?”“哈哈,不敢当,我倒是知道一家地下赌场,庄家是我的熟人,先生只要报上我的名号,保准只赚不赔……”
待姜飞走后,姜飞叫来身边人说道:“你马上联系研究所,把那个女人送过去。”
“大人……”打手有些迟疑,“会不会太急了些?”魏昭源敲打着打手的额头:“笨!那个女人要是死了,咱们的努力都会白费,懂吗!”打手连忙称是。
魏昭源啧啧称奇,那姜飞第一眼给他的影响着实震惊,那一针,自己都没有……不对!一般的赌徒怎么会有这样干净利落的身手!
他对手下吩咐道:“去查查姜飞那辆轿车的来路,顺便摸清姜飞的来路,要是他不是赌徒,哼!欺骗我魏某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
在距离包子铺不远的小巷道中,“姜飞”在确定私下无人之后,换了一身纯黑的行头,拿出方形的仪器掌在手中,屏幕上的红点正是“仁卉”此刻的位置。
姜飞正是龙凯的化名,刚刚的一切,都是在演戏。
灰衣人一共六人,都是通过层层筛选出来的精英,四号……或者说仁卉是六人之中唯一的女性,所有的灰衣人都是年芳二十左右,与龙凯是同龄人。灰衣人是龙凯的直属手下,他们没有名称,平日都是用数字来称呼,只有在执行特定的任务的时候,才会有用拥有名讳。“仁卉”则是四号这次行动暂时的名称。
首先,是赌徒的身份,根据情报......就算是地头蛇,也别想在短时间内找到自己的真实身份。他称作的那一辆黑色轿车,也确实是从一所赌场中“借”来的。
其次,既然对方的目的是鲜活的人体,那么就不会放任仁卉的伤势,必定会尽早将她治疗和改造。龙凯时间不多,这次的假身份布置仓促,经不起推敲,时间一长难免暴露,只能用这样的手段尽早的找到实验所的地点。
之前仁卉只是假装重伤,这对于她来说不难做到,但是做了这一切的龙凯还是觉得心如刀割,他对灰衣人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兄弟姐妹一般,不然之前也不会一个人深入季宅的陷阱之中。
想想魏昭源阴险的面……
先让你快活一阵子,阎罗的生死薄上已经添上了他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