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番话戳中琉璃内心最柔软的点,眼里早已经在打转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掉入了滚烫的饺子汤里。
这还是她头一次在一个人的面前落泪,她忙擦去了脸上的泪痕,可眼泪却根本就不受她的控制,越落越多。
她早已经放弃伪装,终是放声大哭。
于侍卫的眼眶也是微红,他伸出手将她拉入自己的怀里,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哽咽安慰道:“尽情哭吧,哭过了就好了。”
一句话,琉璃哭的更厉害了,整个胭脂铺都回荡着她哭泣的声音。
不知不觉,月色又被隐没在浓重的云头之后。琉璃已经在他的怀里哭泪睡着了。小心的将她打横抱起,送她回了房,小心的将她放平在床榻之上,又掩好了背角。
坐在床尾,看了她好一会儿,确认她是真的睡的安稳了,这才小心的退出房间离开胭脂铺。
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快天亮了。他才回到住的院落,身后就响起慕清鸿的声音:“回来了。”
于侍卫回过身,看见他已经穿戴整齐,难得的没有坐在轮椅上,而是站着走了出来,这里是他的院子,倒也不必时时刻刻都装作不能走路的样子。
给他行了礼,于侍卫惊讶的问道:“王爷,今儿怎么起的这么早?”
慕清鸿并没有回答他,只是接着询问:“你去看了琉璃,她怎么样?”
于侍卫摇摇头:“不是太好,王爷,你对她如此,伤她很深,整整哭了一宿,属下等她睡着了才离开的。”
慕清鸿有些无奈的叹气:“这也实非本王所想,这段时间你多去看看她。”
没有男女之情,又何必拖拖拉拉,给她期望,最后只会更加难受。
于侍卫也是理解慕清鸿的,点点头道:“属下明白,王爷还是快些回去吧,王府里到底不全都是我们自己的人,别叫人瞧见了。”
慕清鸿点点头:“嗯,你也好生休息,今日就不必在身前伺候了。”
“多谢王爷。”
放了于侍卫回去休息,慕清鸿也没让别人在身前伺候,只是自己在书房里处理一些事务。
桌子上摆着的都是从“活色生香”里传来的各种消息。
昨日云月清将那两百万两给他时,他并未收,也是真的不想收。要抽成本就不是他的真实目的。
之所以愿意当初借那一百万两给云月清,一个是他不愿见她有难,另外一个就是为了这桌上的情报消息。
云月清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的酒楼早已经在暗地里变成了给慕清鸿提供情报的地方。
当初他找来的那些舞姬乐姬,可并不是什么普通人,都是他培养多年的暗中势力,借着这次机会成功留在酒楼里。
而这半年来多少朝廷高官都习惯来“活色生香”吃饭谈聊,这一来而去,这些卖艺的女子无形中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进了耳朵里,自然慕清鸿也就多了一个渠道了解朝堂上的局势。
将桌上的这些情报一一看进眼里,等全部看完,他便随手折成一团丢进了旁边的火盆。
火盆一下窜出炙热的火苗,待那些纸烧成灰烬,那冲天的火光才逐渐缩回原本的模样。
慕清鸿还真没想到,这朝中的大臣或多或少都受过皇上和太子的提点,谁都不能过多和霁王府有过多的瓜葛,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自言自语道:“皇兄啊皇兄,你们可真是把我当成一根心间刺了。”
这些年就因为这父子两的疑心,他不得不隐忍许多,这样的日子他早已经不想继续下去了。
脑海里不禁回想起过去的些许陈年旧事,突然门口响起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还以为是于侍卫回来当值了,他开口道;“进来吧,这么快就休息好了?”
门应声而开,响起的声音却并不是于侍卫。
“王爷,于侍卫还在休息没过来呢,小的是来禀告您,云公子和云小姐过府,说是来给王爷您拜个新年。”
他的眼里立马闪过一丝了然,仿佛早就料到他们会来,他点点头道:“知道了,快请他二人到这儿来。”
“是。”
下人退出门外后,他的嘴角露出微笑,心里想着估计云月清已然明白他昨日说的话。
而云月清也是在今日的早晨才明白过来他那句是不是年关过完再见不好说是什么意思了,这不今日才是年关第一日,她就被云风阑早早的拽了起来。
昨晚本来就睡的晚,云月清本来也是个爱睡懒觉的主,这会子大清早就把她叫起来可想而知她有多痛苦。
没等她清醒的时候,人就已经被云风阑抓着塞进了马车里。
一路都在犯困,她也没劲问到底要去哪儿,只想靠着车窗再睡上一会儿。不知道过去多久,等她被云风阑再次叫醒的时候,迷糊的跟着他下了马车,看着眼前熟悉的门匾,眼里满是诧异:“哥,你大清早就把我抓起来,就是带我到这儿来啊,我昨日才来过哎。”
云风阑一副了解的点头道:“我当然知道你昨日才来过啊,你不是和霁王爷很熟吗,你哥我要来给王爷拜个早年,但又和其不是那么熟路,万一到时候尴尬怎么办,但着你怎么也能缓和些不是。”
一番话说的云月清忍不住朝他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道:“感情就是因为这个你就把我大早上叫起来,哥,我可是女孩子啊,要是觉睡得不够的话,脸会越来越不好看的。”
云风阑立马讨好道:“好啦,我的好妹妹,你就当帮哥哥这一回嘛,辛苦你啦。”
说着就推着她到了门口,和门口的下人说明了来由,等人进去通传的时候,云月清的脑袋才终于清醒了不少。
人清醒了,脑袋也终于转动起来,她有些奇怪的看着云风阑问道:“哥,你平日里和的霁王来往的并不多,怎的突然赶着年关中的第一天来给他拜早年了,你门什么时候交情变得这么深了啊。”
说着说着,她的眼神开始变得奇怪起来,语调也带着调侃:“哥,你该不会是对慕清鸿有什么不轨想法吧,哈哈。”
云风阑刚开始还没有反应够来,满脸都是纳闷:“不轨想法?没有啊……”
他正想问她啥意思,突然回味过来,立马在她的脑袋上敲了敲,没好气道:“死丫头,这种玩笑你也敢开,我就是有那方面癖好,也不可能会对慕清鸿啊,难道哥还能和你做情敌不成。”
本是想开他的玩笑,不想这家伙说着说着就没脸没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