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秦昊反应过来,那个女人已经离开了酒楼,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过了一会儿,楼上像是有什么动静,阵仗很大,说不定又是什么大人物,秦昊赶紧带着秦月离开了。
“我觉得这里得人都不怎么友好,脾气凶凶的”
小厮对她们的态度冲刷了秦月初到时的欢喜和新鲜感,转眼间,再看这些建筑和人们,都显得冰冷起来。
“别担心,这个世界上有好人也有坏人,或许刚刚那个人只是心情不好”
“没事的,我没有难过,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找到赚钱的办法的”
秦月抱了抱秦昊,她个子不高,脏兮兮的小脸绽放出微笑,好像刚刚发生的侮辱都没有影响她半分半毫。
“月月不难过就好,我们走吧,去她说的那个地方试试看”
。。。。。。
他们走了好久好久,不知道是走错路了还是这个城实在是太大了,硬生生走了好几个小时才走到那个点心铺子。
这家店铺实在是很好找,新开张的铺子大多装修精美,崭新的地板和庆祝开业的小横幅,可这家店独具一格,装修吧,算不上精美,只能说挺干净,所谓的横幅也没有,就一张白纸,上面写了两个字“招工”。
独具一格的开业风格实属罕见,秦月基本上刚刚走到这里就指向那个店铺:“我觉得是这家店”。
倒也没错,秦昊刚刚走进店铺时,一溜的水晶柜子里装着五彩斑斓的蜜饯和饼干,收银台那里站着个打扮平平的女人,带着袖套和围裙,上面还沾着面粉和糕点渣子,好像是刚刚从厨房里钻出来。
看见进来的顾客是两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小孩子,其中那个年纪更小的女孩两眼放光的盯着自家玻璃柜子里的糕点,眼神里想吃和克制的委屈,让蓝田有些心疼。
还没等秦昊开口询问,收银台后面的女人就冲了出来,跑向其中一个水晶柜子,拿了两个夹着粉色果酱的饼干走过来,蹲在了秦月的面前。
“是不是想吃这个?来,阿姨请你吃,不要钱的,很好吃的”
秦月背过了双手,没有接那块看起来诱人无比的饼干,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但是拒绝了她的好意:“谢谢您,我不饿,我们是来找工作的,请问您这里需要人干活吗,别看我小,我会擦地会洗碗会好多东西,真的”秦月越说越急,最后几句话都有些结巴,她不想再让哥哥保护自己,永远只会躲在他的身后,他想有一天,她也能挡在秦昊的身前,像他刚刚安慰自己那样,安慰他。
听见眼前这个小姑娘说的话,蓝田愣了愣,她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两个小孩子是来找工作的。一般的小孩子这个年纪都是在父母的呵护下长大的。。。蓝田越想越难过,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好的好的,没问题,我这家店就缺擦地洗碗的,这样,这两个饼干你和哥哥一人一个”蓝田手绕到秦月身后,牵出她的小手,把一个饼干放在手心,再递给秦昊一个“我叫蓝田,蓝色的蓝,田地的田,你们以后喊我田老板就可以了,饼干是欢迎你们来的见面礼,不要嫌弃,你们叫什么名字呀?”
秦月听见她愿意让自己干活,开心的成了一朵花,没有立马去吃手上的饼干,恭恭敬敬的给蓝田鞠了一躬“谢谢您田老板,我叫秦月,我哥哥叫秦昊,昊字我不会写,只会念”
秦昊也跟着她鞠了一躬。
“好的,今天也不早了,我们这里也要关门了,你们明天早上来好不好?我还不知道你们能做多少活,等明天我看过了再商量给多少工资好不好?只是你们回家要洗一洗澡,这样才好”
“可我们。。。”
秦月有些为难的低下了头,她不敢说,怕好不容易来的工作没有了。
“对不起,田老板”秦月拦住了秦昊,不让他说话“其实我们没有家,田老板知不知道哪里能洗澡,我们身上还有些钱,可以去洗了明天来。”
什么?没有家?
蓝田这下是真的要哭出来了,她也不管自己的损友会不会笑自己管闲事了,这两个小孩子她绝不能袖手旁观。
“那这样,工资我会少给一点点,你们可以住在店里,食宿全包,现在也到了关门的时间了,我把东西收拾一下,带你们去澡堂搓个澡,你们在外面等等我”
秦月和秦昊连声答应,跑到铺子门口。
“哇,哥哥你快尝,这个红红的好甜啊”秦月咬了一小口,边嚼边好奇的凑近看那些红色的草莓酱。秦昊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大口,真的好甜,甜的他有些想哭,又有些想笑。心里一大块石头落下了,久违的轻松了下来。
等了一会儿,蓝田关上了铺子门,手指指着大门的门缝轻声说了句:“锁”,那个大门的门缝之中好像长了一层红色的薄膜。完事儿后蓝田带着秦月和秦昊到了不远处的一个服装店,买了两身白净白净的衣服,老板开价就是50个银币,蓝田正准备掏钱,秦昊连忙冲上去拿出了自己衣兜里的银币,放在柜台上:“田老板,或者我能喊您田姐姐吗,您肯收留我们已是感激不尽,这个衣服我们可以自己买”
蓝田见他的表情很严肃,也不好再说什么,买过新衣服后,他们来到了不远处的一个澡堂子,这次蓝田二话不说就8个银币放在柜台上,让澡堂老板给他们一人一个毛巾和盆。
好久没有洗澡的蓝月和蓝昊花了很久才出来,穿着刚买的新衣服,脸蛋也洗的干干净净,仿佛换了一个人。最令人吃惊的还是秦月,洗干净后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即便穿着最普通的白色布衣,也掩盖不住那股子灵秀劲。
之后蓝田带着他们回了家,屋子不大,正好有一个小偏间,蓝田给他们找了两个被褥,收拾了收拾,算作他们睡觉的地方了。
。。。。。。
两年后。
“月月!月月快过来帮这位顾客打包一下甜井糕!”
“来了!来了!婶婶您好!请问您要几块,是装一起还是分开?”
秦月的小手打包起来一点也不含糊,三下五除二就系好了蝴蝶结,递给等待的客人。
这两年她觉得是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田姐姐人特别好,哥哥也长的越来越高,每天都可以吃到饱,生意特别好的话,田姐姐还会帮忙做一种叫做团饼的点心吃,软软的,糯糯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她会的东西也越来越多了,刚开始只能擦擦地,清洗一下做点心的用具,现在她可以帮忙打包,介绍点心,招呼客人了。可能也是因为小小的秦月又可怜又可爱,来点心铺子里买东西的人都多了起来。最重要的是,最近似乎有一个大事要发生,哥哥没有和自己说,她也猜不透,总归是好事,只管傻乎乎的乐呵。
蓝田看着一点点张大,变得开朗的秦月,心里也是高兴。自从她和那个人决裂,一个人打拼起点心铺子,心里其实是孤单的,但是秦月和秦昊的到来让她好像忘光了那些事和那些人。就像自己的铺子里的点心,吃完后心情会变好,自从遇见了他们,她也每天都很快乐。
只是秦月不知不觉6岁了,秦昊转眼也9岁了,她再喜欢他们,也不能耽误他们,她深深的明白,一辈子只卖甜点的话,万一有一天他们想过另一种生活了,会很难。
蓝田有次和秦昊提起去帝国学院的事情,秦昊也答应了,只是他们约定暂时不要告诉秦月。
今天,就是灵帝学院招生的日子,往来的人络绎不绝,小孩子特别多,点心也卖的特别好,秦月一直在铺子里忙的转来转去,秦昊也在后厨帮忙补货。等到正午,人稍稍少了一些,秦月累的不行,坐在角落里吃饭。秦昊和蓝田都靠了过来。
“月月,你今天下午不用帮忙了,秦昊要带你去个地方”
“嗯?可是今天这么多客人,能改天去吗?”秦月埋头吃饭,吧唧吧唧个不停。
“必须去,不能改天,秦昊你去收拾吧,我在这里等你”蓝田让秦昊去后面拿东西,看着吃饭吃的起劲的秦月,偷偷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抱了抱她。
“田姐姐你怎么了,是太累了吗?”秦月抬起头,看着蓝田。
“没什么,你哥哥来了,去吧。”
秦昊背着一个特别大的背包,牵起秦月的手,也抱了抱蓝田作为告别。他知道他们要去参加什么,那是灵帝学院的入学,进去后,半年后才能出来,没有告诉秦月也是怕她不愿意去,万一错过了要再等一年。
秦月觉得氛围不对劲了,有些不愿意动,可是哥哥和田姐姐的态度实在是强硬,她只好乖乖跟着哥哥出了门。
。。。。。。
帝国学院入口。
一年一度的招生是灵帝学院最热闹的一天。这一天里会有全城的小孩子参加入学测试。招生没有年龄限制和能力限制,只要报名就能入学,只是在基础内容学完后会有考核,只有通过了才可以继续学习。
秦昊和秦月就是来参加这里的入学测试,秦昊拿出自己这两年攒下来的两个金币,交给了报名的老师,带着秦月排队进入了测试大厅。
他们这一组有十个小孩子,大家都有些好奇和害怕,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秦月走的慢,撞到了一个穿的极好的小孩子,他的衣服连袖口都纹了花纹。
“离我远点,你身上那个破缎子不知道穿了有多久,都起毛了,我这可是最好的锦绣衣”,像是炫耀什么了不起的宝贝,那个小孩子扬起头,似乎对秦月不屑一顾。秦月好像感受不到似的,笑了笑:“不好意思,那你站在我前面吧,我就撞不到你啦”
“我说的是这个吗?!我说的是你。。。”小孩子好像一个拳头打在了不痛不痒的棉花上,反而更生气了。正要发作时,测试大厅到了。小孩子们都不敢说话了,乖乖巧巧的站成一列。
测试的老师站在队首一个个念名字,念到的小孩子走上去,站在一个圆阵的中央。那个圆阵最外圈有好看的透明石头,内部每一圈都是不同颜色的宝石,每当有孩子站好,微微的光芒从头顶撒下,圆阵边缘的石头便会开始发光。每个人的颜色还不同,有人站上去是红色,有人站上去是绿色,都不一样。
“秦月”
老师点名了。秦月乖巧的走上前去,站在圆环的中央,微微的光芒撒了下来,秦月心想还以为会有什么感觉,结果什么感受都没有。她站在那里看着外圈的圆环,很好奇自己会发出什么颜色的光,但是情况和她想的完全不同,外圈的透明石头,一个也没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