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成安静的看着林清欢，想看看她的反应。
林清欢一脸八卦，“怎么不讲了，我感觉会是个很曲折的爱情故事啊。”
白成，“……你知道白晨曦是你娘吗？”
林清欢，“……？”震撼我妈。
林清欢缓了缓道，“不可能，印象里我娘十分柔弱，你故事里讲的武功高强的白晨曦我见都没见过。”
白成露出个嘲讽的表情，“算了，我继续说。”
“之前我说过，白家的繁荣早已经只是躯壳……”
白家家主算是开国将领，只是不太懂得收敛，为皇帝所忌惮，暗地里打击白家。白家就这样一日一日的没落。
最后家主垂垂老矣有意将家主之位传给有能力的后辈。于是白家各路都明争暗斗起来。
白家议事厅。
“父亲！”白清慌张的跑进来。
白父脸色一凛，“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白清定了定神强装镇定道“为何白晨曦要嫁去林家。”
主位上的白家家主虽然已经年近暮年，但那种威严没有丝毫改变，反而随着岁月的沉淀越发浓厚。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罢了，你为何要发问。”白家家主开口道。
白清张了张嘴，看见白父眼色深深的看着她，终是闭上了嘴。
“……只是消息有点突然。”白清低下了头，“是小女鲁莽了。”
白家家主淡淡点了下头，“下去吧，议事厅不是你随便可以闯进来的地方。”
白清点头应是，转身僵硬的离开了。
她的确冲动了，刚才咋一听见白成告诉她白晨曦要嫁于林府时，她整个脑瓜子都懵了，甚至都来不及思考这个事情的真实性，就慌慌张张的跑走了。
可是现在冷静下来更慌张了，不行，不能慌，自己得冷静下来，总有办法的。
白清的神情渐渐恢复平日的冷清。
院子里白晨曦正在纠正白成的动作，“手再低一些。”
白成依言低下手，余光瞥见不远处的白清，他笑了笑叫道，“白清姐姐。”
几年过去，白成已经从一个小豆丁长成了一个艳丽的少年，也许用艳丽形容一个男子有些不太好，但白成的确是男生女相，精致异常。
白清看了一眼就转过头，“晨曦。”
白晨曦转头看见白清走过来，“你怎么来了？”
白清脸色扭曲了一下，“我不能来？”
“……不是”只是你不是一直不待见白成吗？剩下的话她没敢问出来，不然估计白清又得生气。
白晨曦一手将白成教导成如今的模样，她感到十分有成就感，曾经那个充满戒备的孩子已经不见了，如今这个此刻正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这边白清听见白晨曦迟疑的话脸色就已经不好了。
白成此时有些委屈的开口，“白清姐姐你别生气，都是我的错，我这就走，你们聊。”他说着要走，但脚步没有迈开半分。
的确，白清和白晨曦一旦吵架百分之九十是因为白成，还有百分之十是因为白清不肯喝药。
白清平日里面对外人就是尔等皆是蝼蚁的冷清表情，只有面对白晨曦才会有那么多的情绪波动。
白清听见白成的话脸色更难看了。
白晨曦看见那张白皙精致的脸上露出一点委屈，顿时母爱大发的道，“没事，不是你的错。”
白清内心：啊啊啊啊啊疯了，这白成怎么跟府里的姨太太似的！
如果白清是现代人，大概就会知道这是一种新型的男绿茶。
白清深呼吸几口气，“我有事跟你说。”
白晨曦点点头，“说吧。”
白清再深呼吸一口，“他不方便听。”
白成低头默默走开，浑身绕满了失落，白晨曦看着他离去，眼中露出一点不忍。
白清忍，“行了。”
白晨曦回过头，“那回屋去吧，你别着凉了。”
白清脸色好了些，但嘴上道，“我没那么弱。”
“好好好，不弱不弱。”
白清，“……”
房间里，白清有些压抑的开口，“你要嫁去林家？”
“嗯。”
“你愿意？”
白晨曦神色淡淡，“愿不愿意又如何？”
“又如何？”白清又气又慌，“我不愿意！”
“白清，别任性，你也会嫁人的。”白晨曦道。
白清看着她，气愤异常，“你总是这样说我任性！你就告诉我你愿意去吗？”
白晨曦偏头避开她的视线，“是我嫁人，你为何生气。”
白清突然笑了笑，一字一句重复她的话，“为、何、生、气？”
“你觉得我对你是什么感情，你对我又是什么感情？”白清问。
白晨曦闭了闭眼，“主子和侍从的情谊，或则……朋友情谊。”
白清笑了下，却有些可怜的意味，“白晨曦，你明白的。你不能这样对我，如果不是遇见你，我一直都是白家小姐。”
白晨曦沉默了片刻，“你一直都是。”
“你看着我。”白清说，“看着我说。”
白晨曦转过头，却是垂着眸子，声音有些抖，“你的父亲于我有救命之恩，如果不是他将我捡回来，我早已经死在战场上了。”
“可是报恩的方法有很多！”
白晨曦垂在身侧的手捏成了拳，“你还是不明白，这是你的父亲想要我去的。”
白清怎么会不明白，她只是不想面对。
她扳开白晨曦捏成拳的手，慢慢的和她十指交握，“你等等我，我有办法的，你看，你也不愿意的不是吗？”
“没办法的。”白晨曦声音平静了些，她总是很理智，“就算我不嫁人，你也会嫁人，我们……”她没说完，也不知道说什么来界定她们。
不知从何时起，她们的关系变得奇怪起来，她甚至想不明白对于白清的那种感情是什么。
白清被白晨曦放开手，她扭头就走，“我去找父亲！”
白晨曦想阻止她，但白清已经飞快的跑走了，白晨曦跟在她后面。
白父的书房里。
白父看见白清进来，脸上没什么表情，“我的决定从来不可能改变。”
白清道，“父亲，白晨曦的武功少有男子能比之，就如此嫁人困于深宅后院，未免可惜。”
白父摆手，“我知道，我自有打算，你不必再说。”
白清沉默着跪下来。
白父看着她，“你如此看重她，为什么？”
白清不能说，如果她父亲真的知道，只会直接弄死白晨曦。
白清只能沉默的更加低下了头。
“你孩子心性我不怪你，我把白晨曦嫁过去是我像林家投诚的证明，林家会助我登上家主之位。”
他顿了顿又道，“届时我会送你入宫，如今皇帝沉迷寻仙问道，白家是时候可以起死回生了。”
白清猛地抬头，“父亲？”那皇帝可是比你年纪还大啊。
白父带了点愧疚看她，“我只有你一个女儿，至少宫里荣华富贵应有尽有。”
白清失魂落魄的从书房里离开，白晨曦就站在门外。
两人一起离开，路上白清颤抖着开口，“我痛恨我的无能为力，痛恨你的理智，也痛恨你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更加痛恨白家……这虚伪又恶心的惺惺作态。”
白晨曦走在她身旁，平静开口，“白成就拜托你照料了。”
白清压着哭音，讽刺开口，“白成？他那副……模样，多的是有人愿意‘照料’他。”
白晨曦皱眉，“你别这么说他，他不喜欢别人提起他的容貌。”
白清反而冷笑一声，“不就是差点被……”
“白清！”白晨曦严肃的打断她。
白清笑着，“说到底，他最后又没有发生什么事，你总是这么紧张他，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白晨曦停住脚步，看了白清半突然伸手抱住她，略微低着头抵在她的肩窝处。
“我教导白成是希望他学会我的功夫上战场替我杀敌。从我进白家开始我就明白我做什么事都身不由己。我服侍你是身不由己，我成为白家养女是身不由己，我去林家是身不由己。”
白清觉得肩窝处湿漉漉的。
“我和你形影不离很多年，我所做的一切几乎都是为了你，紧张你担心你舍不得你，甚至不想你属于其他人。你问我我对你是什么感情，可我不知道这样看似是友谊的感情可是它又比友谊浓烈的感情是什么。”
白清哭着笑，“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这么多年的猜测心思终于尘埃落定，可她甚至无法留住她。
白晨曦抬起头，眼睛很红，“对不起，再见。”
白清看着白晨曦朝相反的方向走去，她伸手摸着肩窝处的水渍，喃喃道，“那是爱意……又不是爱意。”
这日过后，白清再没有看见过白晨曦。
她开始每日教白成一些功夫，虽然比不上白晨曦，但足让白成如今的功夫更上一层楼。
这样日复一日，终于白晨曦的大婚来临了。
谈不上多奢华，只能说是中规中矩的形式。白清就站在人群中看顶着红盖头的白晨曦的手搭在另一个男人手上，再然后她就看不见白晨曦的身影了。
白成同样在人群中，他就站在白清身旁，神色不明。
那日过后，白家家主传位给白父，白父却有些头疼，因为白清失踪了。
遍寻不到，只发现白成也失踪了，最后便盖棺定论道，这两人有私情……是为私奔。
“所以你们真的有私情吗？”林清欢问。
白成，“……自然没有，这不是重点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