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张无良此刻正坐在金剑之上,五十多年和王无道这懒货接触,让张无良也染上了这疲懒的毛病。
就见此时,本应是脚踩飞剑,御剑而行的剑修。
反而是成了坐在剑身上,口中云雾缭绕,时不时打着哈欠的剑修。
挠了挠有些瘙痒的后背,张无良苦恼的看着屁股底下,这有些硌得慌的飞剑。
伸手摸了摸金剑有些细狭的剑身,张无良心中再想是不是应该找个时间回去一趟,让族中之人帮忙延伸一下剑身的宽度。
最好是弄成一张床的大小,我看那懒货的飞剑就是不错。
他口中的懒货正是王无道,而提到的那把长剑则是许久之前,还被人称作逍遥仙剑的那把。
那把长剑可谓是很好的展示出了,什么叫做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王无道出门御剑的时候,都是全身趴在剑身上,而且为了避免这剑身冰寒,这懒货竟然还让那小徒弟弄了一床棉絮被子出来。
真不知道这小子的脑回路是怎么想的,这么懒的人,竟然还能到元婴境。
不过,他想起刚刚从西陵峰出来时,王无道身上那又一次出现的火焰,不由从心中佩服道。
“傻人有傻福,古人诚不欺我。”
他修有一门奇术,可望人气象,这种气象在许多人身上所呈现的聚像物都有所不同。
比如说他们家族内,大部分的人气象都是一座座铜山,少部分是银山,只有两三个人是金山,不巧张无良就是其中之一。
而王无道则是一团烈焰,第一次见到王无道时,就连他都被这恐怖的气象给吓了一跳。
汹涌的火焰灼烧着周围的一切,他看到只要靠近王无道的人,都会被那团烈焰灼烧,带走属于他人的气运。
本来还想跟王无道保持一个安全距离的他,再一次偶然间,找到了正确使用王无道这个气运逆天之人的使用说明书。
那就是让这小子去找寻一些天材地宝,每一次这小子下山门,回来的时候都会盆满钵满。
通常都不说拿回来几件法宝,一般都会用袋子,这个计量单位。
不过,就在他想要跟王无道干几笔大的生意时,王无道的修为也一夜之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脑中还在神游天外,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前,一把遮天巨剑向着他的方向极速而来。
“轰隆隆。”
巨剑的虚影撞到金剑之上,让金剑稍稍出现了几分阻塞,但依然向着前方飞去。
反而是那把巨剑,从最开始的凝实虚影,一点点散成了无数把飞剑。
那驾驭巨剑虚影而来的男子,此刻也是口中吐出数口鲜血,倒飞而出。
这一丝震动,让陷入沉思的张无良醒过神来。
回头看了倒飞而出,鲜血挂在嘴边的男子,张无良的第一反应不是走下飞剑观察。
而是想要御着金剑,直接离开事发当场。
心中想着,不能被人看到,要不然这小子讹诈自己一笔,当真说不清楚。
没准,这小子是个职业碰瓷的,若不是,为何这穹顶之广,他却能偏偏撞向自己呢。
远处,一老一女看着金光毫无阻塞,透过巨剑向着这里飞来,心中对那男子只有一种淡淡的怜悯。
跟中洲之人硬碰硬,还是再回去多修行个两年吧,那里可是能够直接吸收仙庭气息的地方。
金光缓缓来到两人身前,从上走下一名器宇轩昂,面上谦虚的少年。
穿着一身青色长衫,腰间几枚玉佩点缀让少年显得多出一种富家公子的气质。
一老一女率先开口,对着少年说道。
“我等见过中洲仙长,此次千年排位,不知仙长如何安排。”
少年先是把剑身和屁股中央的布料拿了下来,在两位眼角的抽搐下,放到了自己的储物戒指之内。
同时,少年又在储存戒指中拿出一把摇摆椅出来,直接坐在上面,看着一老一女。
两人心中升起的想法十分统一,这中洲之人的作风,果然非同常人。
不一般,不一般啊!
“我只是中洲派过来监视这一次排位的,你们想如何就如何,只要选出应有的天骄即可。”
少年缓缓开口,手中不知何时又多出了一杯放着灵檬片的果汁。
老者脚下的炉鼎,因为心神不稳的情况,溢出几缕炽热的火焰。
只因这中洲之人的作风,太过浮夸。
“那我两人只等藏剑阁的首席大弟子归来,便决定此次如何安排,仙长您看如何?”
少年挥了挥手,显得有些无聊。
但在下一刻,远处无数飞剑虚影飞过来的时候,少年的脸色陡然变了几分?
“这碰瓷的人,怎么来到了这里,莫非这一老一女是和他一伙的?都是专业碰瓷三十年?”
这也难怪少年如此去想,当年这少年和王无道一起出去历练时,王无道就用这等方法讹诈了整个西陵峰现在的吃穿用度。
也让当时少年对于王无道的欣赏,更加提升了几个规格。
少年正是驾驭金剑来到这里赴约的张无良,不过为了保持中洲的神秘,他不会向着这些人暴露出自己的姓名。
“你们是一伙的?”
警惕的神情露在张无良脸上,让一老一女有些搞不清楚,为何这显得有些懒散的仙长突然变得如此。
女子先是摇手,表示三人并非一方,随即开口言道。
“藏剑阁,蓬莱剑谷,骆鸦器宗三方在此等待仙长驾临,那远处之人正是藏剑谷下一任的备选宗主之一,而我则是蓬莱剑谷派出的代表,至于邪老则是代表着骆鸦器宗。”
女子说完,抬眼看到张无良的表情,在见到神情不再如当时的那般严谨,心中也算是放下了一颗大石。
她以为,莫非是那藏剑阁的备选宗主顶撞了少年,才会让少年如此不喜。
若是这样,她真要考虑考虑,是不是该和骆鸦器宗联合,把这已经三千年未变的三足鼎立格局变通一下。
心中还在盘算之时,远处那一身狼狈,身着多出破损白袍的藏剑阁首席大弟子已然到了身前。
嘴角还挂着几丝血迹,让这人看起来稍显可怜。
先是走到了张无良身边,施了一礼,言道。
“不知仙长竟然有如此仙威,小子初出茅庐,多有冒犯。”
语气诚恳,但却未能获得张无良的原谅。
无他,只是感觉年纪有被冒犯到。
从修炼至今,他渡过的岁月无非一百余载,怎么这人竟然在自己面前称作小子。
不过看着模样,估计是不会对着他讹钱,怀中的小金库只要不被他人惦记,那么一切都好说。
张无良就是这般淳朴,没有办法。
单一的人,总是这般好相处。
他在心中这样想到。
只是,这幅沉默的样子,让站在此地的三位能够让东胜神洲抖上三抖的人物,心中忐忑不安。
其中,以藏剑阁为最。
就见他此时脸上稍显犹豫,在刚刚那短暂的交锋中,他身为千年份天骄的傲气都被那一件磨平。
他只是轻轻的撞了上去,只是那样轻微,甚至还未完全靠近。
然后就被伤到如此,难道中洲之人用仙气修炼当真是和我等不同吗?
那这剑道修炼还有何等意思。
不知不觉中,他的心中竟然对自己的剑道产生了怀疑,让背后的诸多飞剑虚影开始变得混沌起来。
老者率先看到这种情况,直接开口提醒男子说道。
“莫要怀疑自己的剑道,中洲之人的剑道多配合奇术而修,和我等所修之道不同,莫要入了心魔业障,懂否!”
最后一句话犹如暮鼓晨钟,敲响了男子脑中那一根怀疑自己的心弦。
而张无良则是反应慢了半拍,只因他还在怀疑,这小子是不是为了讹诈自己,故意入得心魔。
只是为了讹诈的可能性,提高那么三层呢?
这很有可能……
他搓着下巴处根本没有的胡须,看着男子身后的气象凝聚之物。
那是一座荆棘之山,细细看去,山上竟然是无数把飞剑插在其上,散发的锐利之气正在逐渐减少,看样子似乎是这男子的气象出了问题。
藏剑阁首席大弟子,再听到老者的话,只是抬头,眼中带着几分感激的看了老者一眼。
不过,虽然说他不在怀疑自身所修的剑道,但对于少年能如此简单的一招败了自己,依然有些无法释怀。
毕竟,他也是整个东胜神州最近千年出生的天骄之一,但竟然接不住中洲之人一招,当真是心中戚戚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