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以司洛笙为首的一行人乔装打扮出现在了皇城中最负盛名的青楼——绛逍馆。
一行人包括谁呢?司洛笙本人,受邀陪同的言可,还有石墨和郑易,最后是本次计划的主人公,新上任的李丞相,李姝大人。
“言兄,你说陛下这是何意?带着我们逛馆子?”郑易趁司洛笙不注意与可言悄悄地“咬耳朵”。
言可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可转念想到对方并无恶意,只得生生忍住,耳尖不可遏制地泛红一片。
“我也不清楚。”他同样压低了声音回复道。
此时司洛笙的注意力大多在繁闹的街巷,她倚在窗口,看着楼下人来人往,商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年轻的女子们结伴而行,未出嫁的男子们则需附着面具,小心谨慎且避人耳目地前行。
看到这一幕的司洛笙微微有些不适,她没有多想,只当做是最初几年在暗卫中长大,因此对男女之防并不看重,在她看来,一切随心即可。
一旁的李姝大气都不敢出,乖乖地跪坐在一边,今早的陛下太可怕了,母亲还试图给她使绊子,如今就算自己有九条命,也不敢有半点造次。
“你喊我们出来就是陪你看风景的?”石墨很不满司洛笙将郑易带来青楼一事,语气中不自觉地有些不满,转头就看到对面疯狂使眼色的李姝,“李……李姝你眼睛不舒服吗?”
真真是急死李姝了,她一心以为这位石太医并不知晓今日朝堂上所发生的一切,故而提心吊胆地想要提醒她注意身份,谁知对方丝毫不为所动,竟以为自己身体不适。
郑易无奈地叹了口气,从他认识石墨起,就没见她迂回委婉过,好在她和陛下关系尚可,否则……
“李姝你不必在意,她一向这样说话,你们多相处相处就知道了。”司洛笙看着眼前眉飞色舞的李姝,生怕她一个不小心眼睛转不回去。
“是。”李姝瓮声瓮气地应答。
“哎呦,这是哪位贵客呀,对不住对不住,是下面的人怠慢了,几位小姐可有中意之人?小的我一定安排妥当。”不见其人,先闻其声,不用说,这一定是绛逍馆的老板吴语。
司洛笙先前和洛宇偷溜出来时曾与这位老板有过一面之缘,怎么说呢?确实无语,不过这位的实力是断断不容小觑的,否则仅凭一己之力,不足以在数年内将一个小小的绛逍馆做到风生水起,其背后之人,时至今日司洛笙都没能查清楚。
她上位后考虑过是否要留下绛逍馆,答案是不得不,一来是吴语背后之人尚未浮出水面,二来则是绛逍作为青楼背后牵连甚广,朝中不少官员在此私下往来,如若贸贸然除去,难免打草惊蛇,反倒失了先手。
“早就听闻吴老板颇通经营之道,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小姐说笑了,吴某一介男流,能有今日全凭各位小姐照料,万不敢托大的。”
“吴老板过谦了。”石墨猛地开口,这次吴语只是笑笑,受下了。
“听人说吴老板这边人才济济,我这位妹妹想试试,您看着选几个过来伺候吧。”司洛笙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吴语略带调笑道。
“陛……小,小姐……”李姝手忙脚乱地拒绝,一时也不知司洛笙究竟是何用意。
“别慌,小场面,正好过几日家里要给你定亲,趁这个机会琢磨一下喜欢什么样的,到时也好同你母亲讲。”司洛笙拍拍李姝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那您二位……”吴语的眼神看向她和石墨。
“我两就不必了,家里那位管得严。”司洛笙端着茶杯的手状似不经意地指向言可和郑易。
“咳咳咳……”
“咳咳咳……”
这两声分别来自郑易和吴语,郑易是没想到陛下会这样说,而吴语则是没想到有人会带着夫婿一起来青楼。
“小的明白,这就去准备。”说完便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他们的房间。
“陛下。”眼看着吴语离去,李姝再也忍不住了,跪向司洛笙,一动不动地伏在地上,“臣惶恐,不知陛下何意,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李姝你这是做什么,你我之间不必这般生分,今日咱们出来不论这个,还是以姐妹相称吧。”司洛笙半起身虚扶了李姝一把,然后看着她的眼睛真诚地说,“其实今日我仔细琢磨了一下,周大人说的对,咱们这个年纪除了建功立业最重要的是什么?不就是子嗣嘛,不过我觉着,这种事还是得选个自己喜欢的,你姑且挑个样式,改天我给你找最好的。”
李姝傻眼了,她不是不知道周大人是母亲的人,可母亲要做什么自己从来都干涉不得,如今观陛下的意思是要杀一儆百,以儆效尤了,天哪,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司洛笙可不管李姝的脸色变了几成,此刻她一门心思地想着如何撮合石墨和郑易。
想当初收郑易入宫时时刻担心着被石墨暗杀的日子她可记忆犹新,这烫手山芋还是早早送出去的好。
言可看着陷入沉思的司洛笙微微皱眉,她究竟想干什么?找自己出来又是何意?怀疑吗?
“郑易,我想吃糖葫芦了,去买。”司洛笙顶着石墨的眼钉子硬着头皮说道,“那个,石墨,我懒得动了,你替我保护一下他。”
“不用了,买个糖葫芦而已,我还是可以自己办到的,您且等等。”郑易立马反驳道,说完不等其他人反应起身出了门。
“愣着干什么?去啊!”司洛笙看着无动于衷的石墨,恨铁不成钢地推了一把。
石墨飞快地斜了她一眼,司洛笙心头一哽,看看,看看,不识好人心,罢了,自己大人有大量,不同他们一般计较了。
许是司洛笙受到伤害的表情太过明显,言可只能借着喝茶来掩饰上翘的嘴角。虽然他做得巧妙,但司洛笙还是注意到了,而后不好意思地清清嗓子。
“笃笃笃~”有人敲门。
“进来。”
说完这一声司洛笙才发现李姝已是如坐针毡,反到让她有些心软,可怎么办呢,计划不允许啊,只能祝她有个美妙的夜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