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意志不会告诉你的，弑神者！”一个深沉、苍老的声音说。赛瑞斯坐起身来，转向房间后侧。阴影之中有什么东西在移动，就在门口德耶鲁聚集的地方。
从阴影中踱步出来，暴露在光线之下的是一头魁梧的巨魔。他拄着一根跟赛瑞斯大腿一样粗的拐棍，绷带环包着他的眼睛。白色的毛发垂在这东西的兽脸周围，一张眉头紧锁满是皱纹的脸——就像是一棵树被砍了一通留下的斧痕一样！
“我猜你就是，库斯？”赛瑞斯说着站了起来。
“是的，伟大的领主！”这怪物说，缓缓的向前走着。其他的德耶鲁给他让出一条路，一个年轻点的巨魔搀着他，看上去很关心他。那年轻的巨魔弓着腰，走路时像只野兽，迈着小碎步，用鼻子嗅探着空气。年长的那只，意外的像是被文明开化过似的举止沉稳！
“死亡意志是什么？”赛瑞斯问库斯。
即使上了年纪弯着腰，这怪物也足有十英尺高。库斯身穿右肩处镂空的怪异长袍，露出他肩膀和脖子处的骇人疤痕“它是没有生命体的灵魂，伟大的领主！”巨魔说：“不死之王将这些灵魂注入了很多仪器。它们知道很多事情，但却不能为自己做出选择。它们就像孩子一样，必须有人指示。”
“真是聪明的孩子。”赛瑞斯说，他不禁又打了个寒颤，难道不死之王真的是用小孩子的灵魂做的这些东西？（这样形容电脑真的好吗！^_^）传说中他喜欢蚕食那些被他打败过战士的灵魂。赛瑞斯稍微远离了一下镜子。
“好吧，也许我并不需要它的帮助。我召你来，是因为我希望你能回答我的这些问题！”
“不太走运，伟大的领主！”老巨魔说完捂着嘴咳嗽道：“我虽然比在场的其他人知道得多一点，但所了解的知识就像那两滴水的杯子一样，不比只有一滴的解渴！”
“那我先问点简单的。”赛瑞斯从宝座那走下来。
“不死之王临死前曾和我说过，等待我的，是更强大的邪恶力量。随后，我在地下城里遇到自称是我祖先的人。他说会有什么人，或是什么东西会来猎杀我。我猜想他们应该是众神殿的其他成员？”
“也许吧！”库斯说：“痛苦制造者阿诗玛、终结女王莉莲德、毁灭之子泰洛万克斯，其他成员的名字我叫不上来，他们每个人都会嗔怒于你的所作所为！”
“正如我所担心的一样！”赛瑞斯提高了音量，以便其他德耶鲁们也能听到：“我需要些盟友，巨魔。你知道我到哪能找到他们吗?”
“领主，”库斯说，声音有些焦虑：“这都不是我能回答得了的问题！”
“不死战士肯定还有其他敌人！”赛瑞斯说。
“好吧…如果有，我觉得…神秘工匠就是其中一个！”
那是一个赛瑞斯也听说过的神话。他也一度怀疑工匠是否真的存在！如果真能找到这样一个强大的同盟，那简直再完美不过了！
“我在哪能找到工匠？”
“他被囚禁了！”库斯说：“但是，领主，我并不知道他被囚禁在哪里，相传没有人知道！”
“囚禁？这肯定又是谣传吧？”
“抱歉，领主。”库斯说：“我对此也一无所知！”
“好吧，既然如此。我希望自己向其中一位不死战士发出出击。最好是那种非常强大而且非常残暴的家伙！你建议是谁呢？”
“领主…你的想法实在是太犀利了！”
“不管怎样，我都决定大干一场！”
库斯皱了皱眉说道：“这附近强大的不死战士…也许就属弑梦者了吧！你向北前行，穿过大洋彼岸就能找到他。他并不是众神殿的一员，但近期跟我们过去的领主十分敌对！”
赛瑞斯面露焦虑，坐了下来。还有不属于众神殿的不死战士？好吧，也许就像我在地下城里杀死的那些家伙一样吧，他想到。
在那几场地下城的战斗里，居然有家伙自命是赛瑞斯的祖先！他不太能确信那家伙所说的。当赛瑞斯拿掉他的头盔，他看到了一张年轻的面孔。也许服从不死战士的人类也能获得永生，这难道就是为什么有些来刺杀不死之王的人却选择了服从于他？赛瑞斯知道的实在是太少了。
“你知道怎么操控剑和盾的魔法吗，库斯？”他的声音轻柔了些，这话无需让围观的德耶鲁们听到。
“我也许能猜到一些，伟大的领主。”库斯说：“我确信这跟他的戒指有一定的关系！”
赛瑞斯掏了一下口袋，拿出一枚银质的戒指。这是他从不死之王的手指上拔下来的。
“这个？这是枚治愈指环。我还有其他的，都是从其他被我杀死的战士尸体上拿到的。”他把它戴在手上，他能感受到那治愈的魔力在手指上游走！
“这个可比其他那些装备有用多了！”库斯说：“它能通过某种方式，帮助不死之王召唤他的剑！”
“怎么做？”赛瑞斯问道。
“我不知道，在我失去双眼之前，我还见过不死之王用它发动火焰。”
赛瑞斯皱了下眉，向一侧伸出手来尝试召唤火焰，没能成功。在他打败不死之王之后，他收集的那些有治愈能力的戒指都不能用了。
“它为什么不能再被使用了？”
“我也不知道！”
“好吧。地下城里的那些生物是什么？他们看起来…跟我战斗过的其他战士不同！”
“我从未见过他们，领主。”
“为什么当我杀死他们的时候，剑会闪光？为什么不死之王要囚禁他们？”他仍然担心他所杀死的这些人原本可以成为自己的盟友。然而，他们都进入了伊杰斯（一种公平一对一的宣战格斗状态）的姿态，并攻击了他。
“这我也不知道！”库斯说。
赛瑞斯充斥着一阵强烈的烦躁感：“真是活见鬼了，你都知道点什么，愚蠢的生物？”赛瑞斯冷静了一下。这声怒吼是从哪出来的？他上一次动怒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当他还是个小孩的时候，他母亲就训练他如何应对这些。他立马控制着了情绪，把不安排出脑外。
老巨魔安静的站着，嗅了几下空气。他是个瞎子？赛瑞斯朝他认真的看过去，他的双眼被绷带紧紧包裹着。
“你不介意我坐下来吧，伟大的领主？”库斯问。
“坐吧！”
这老怪物用自己粗大的拐杖试探着走到王座下的台阶上，然后轻声的坐了下来。
“感谢您，伟大的领主。我这把年纪越来越站不住了！”
“你的眼睛怎么了，库斯？”赛瑞斯坐到王座高台的外沿，双手交握在身前。
“我把他们挖出来了！”
“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凯沃之中——我们自己这么称呼自己，伟大的领主，尽管很多人叫我们‘巨魔’，在凯沃的世界里，只有最强大的力量才能做到头领位置，我到达了这荣耀的高峰！但在很多年前我就受伤了，然后…好吧，那正是你父亲来这座宫殿的时候，我迎战了他，然后输了。我伤得很重，我本应该被出于怜悯的同类杀死。这样我就不会被更年轻的巨魔杀死，并夺走我的荣耀了，你懂的。但是瞎子和哑巴是不会被杀的——他们要被遗弃在荒野上，生死皆由天命。”
“所以你…”
“弄瞎了我自己，”库斯说：“这样我的同类就会放逐而不是杀死我。这也是为什么要让年轻的巨魔看到我的跛脚和伤疤！这样他们就会让我自己烂死在什么地方，而不会把我当做竞争对手所杀死了！”
“这真是太残酷了！”赛瑞斯说。
库斯苦笑着：“是啊，残酷，可这就是我们的传统！我惊叹于我所做出的行为，作为一名巨魔并不意味着要活到我这个岁数。尽管如此，我现在上了这把年纪，其他巨魔也开始尊敬我了！”
“那只德耶鲁…他说你40岁？”
“还差两年。”巨魔说，摆了下长着长鼻子的脑袋。“也够老的了。但是，伟大的领主，你所关心的不是我的那些事，我需要向你倾述的是，在这城堡里，绝大多数的居民都不会考虑未来，我希望他们不会给你制造出什么麻烦来！”
“很好！”
“这些年来，”库斯说，他的声音很轻：“我看到了很多事情，我也想过很多事情，也许你能用得上我这些记忆。你瞧，这城堡里没有侍从，没有女仆，没有守卫，不死之王之下的领主们所掌有的东西，这里都没有！”
“这一点我注意到了！”赛瑞斯说：“我本来还猜测不死之王会把自己住的地方弄得舒服点！”
“你能看出来吧！”库斯说：“他并不住在这里。他只在特定的时机，才会来这个城堡，通常是收到有战士从外面打进来的时候！”
赛瑞斯陷入思考：“这么说，这地方就是个陷阱！”
“陷阱？我不知道该不该这么说，伟大的领主。但这个城堡的存在实在是太诡异了…是的，它或许就是个陷阱。这就好比是一根立的很高的金属杆一样，当出现闪电时就吸引它，而这座城堡被建立就是为了吸引那些想来杀不死之王的战士们的！”
“他与他们决斗，”赛瑞斯说：“他原本可以直接用魔法杀死他们，或者用他的军队将他们镇压。然而，他却选择亲自面对他们。为什么？”
“你对不死战士了解多少？”
“不算多，”赛瑞斯说：“七位领主，相互制约，不死之王在他们之上！”
“没错，虽然大多数信息，都是他们给大陆附近的其他人抛出的烟雾弹。但不死之王确实是很多自称为不死战士的一员。他们是永生的——真正的永生！他们不需要依靠食物和水活命。他们不会老去，他们受伤的身体会自己愈合。即使把他们剁成块，他们的灵魂也会寻找新的容器重生。通常他们会在不死之王称之为‘芽’的容器里面重生，一个他们自己的复制品，提前在那准备着的！”
“我见过一些，”赛瑞斯说：“在下面，地下城！”
“是的。”库斯说：“但即使没有‘芽’，强大的不死战士，也会将他们的灵魂重新寻找到新的归宿。除非…”
“除非什么？”
“用不死之王的剑刺死他们！在你获得它之前有没注意到它的魔力？”
赛瑞斯走到一边，手指扶在剑刃上。
“无尽之剑！”库斯低语着：“是由神秘工匠亲手打造出来的！”
“但他只是个传说，不是吗？”
“一把能杀死不死战士的剑，还会应该有什么更好制作者吗？伟大的领主，这武器就是被设计成刺杀不死战士用的，永久的杀死。它是一件可怕又令人称奇的东西。不死战士们存活了数千年，他们已经亲眼见证了彼此都是永恒的存在了。但如果他们之中有谁得到了，这把唯一能够威胁到他们生命的武器…”
“那他就成为了真正的神！”赛瑞斯轻声说。
“众神之神！”库斯说：“王中之王。不死者中地位最高的存在。”
赛瑞斯的手紧紧的握着这把无尽：“他们会追踪我，他们会猎杀我，就为了这个，也许我该扔了它！”
“但他们依然会追杀你！”库斯说：“因为你知道了其中的秘密，你做了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那你也会死！”赛瑞斯小声说：“在明白真相之后，城堡中的每一个人，每一个武士，甚至德耶鲁，只要是知道一个凡人曾杀死一名不死战士的生物，统统得死！”
“你现在明白为什么我要悄悄跟你说这番话吧！”库斯说：“没必要引起恐慌。城堡中的很多武士都是被死亡意志所控制的傀儡，但也有很多不是。以防万一，他们都可能被消灭掉！”
“你看上去一点都不害怕！”
“我已经活的比我应有的寿命长了好些年了！”库斯说：“我相信我的死能让我好好休息一下。至于其他人…好吧，他们可能会被准许相互厮杀直到最后一人，他依然要自刎。这是训练有素的武士自我解脱的通常方式。他们把这视为一种荣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