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石头着实有点热,又对这个村落很感兴趣。夏天黑的晚,现在太阳还没落山呢。
“姐,咱们四处逛逛吧,这村子附近挺漂亮的。”
“好,等我洗把脸”。
白蓝洗脸换衣服之后,两人沿着水库转了半圈,水库边有很大一片的树林,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直通山脚下,野花野草星罗密布,夕阳为这美景撒上了一层金粉,令人着迷。
石头和白蓝开始顺着小路向山脚下走,两人边走边聊,石头讲学校的趣事,现在回想起来,东门庆那种烂人其实也有几分可爱。回到山村,令白蓝思绪良多,当初她就在深山长大,山里的生活她再熟悉不过了。白蓝和石头讲她们小时候怎么进山去玩,怎么在冬天大雪覆盖时合伙追兔子,讲她舅舅是怎么打到野猪的。
石头听的津津有味。尽管小城不大,石头还是勉强算个城市人,对一些山间的玩法所知甚少。
按照《玄女九丹》里记载的药方,白蓝已经为石头补养了六年,石头身体愈发强壮起来。现在石头已经十六了,再滋补已是无用。不过石头个头将近一米八,虽然还是稍微瘦了点,但也是正常的。石头长的不白,家传的一字眉,比不上木春那么白净,但显得很是英气。
两人边走边聊,越靠近山脚,就越发宁静。石头忽然想起,这些时候净忙着学习,已经好久好久没陪姐姐好好说话了。
水库边连着一条小河,小河将山里的水源源不断的汇入水库。沿着河边小路走到上游,河水变浅,河里的大石头也越来也多。
石头纵身跳上一块石头,弯腰捧起河水,好好的洗了把脸,顿觉凉爽无比。回头看了下白蓝,伸手撩起一些河水,甩向白蓝,一边大喊:
“姐,凉快不?”
白蓝淬不及防,脸上身上都中招。河水凉凉的很舒服。石头这一皮,也勾起了白蓝儿时的回忆,也不多想,跳上另一块大石头,和石头打起水仗。两人玩的高兴,欢声笑语在山间回荡。
白蓝正玩得兴起,想用水草做工具反击石头,不料脚下忽然一滑,落入河水中。白蓝跌倒在水里,顿时惊慌,手脚无措的瞎扑腾。
石头急忙跑过来,跳入河中,一把拉起白蓝。白蓝这时才发现,河水也不深,刚刚过腰而已,真是虚惊一场。石头爬上岸边,把白蓝拉上来。两只落汤鸡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哑然失笑。
“姐,你挺厉害的嘛。”
“那当然了,姐从小山里山外的跑,这些小儿科自是擅长。”
“是的是的,厉害的啊啊乱叫,差点被一米深的河水给淹了。”
“好啊,敢挤兑我。”白蓝作势欲揍石头,却见石头环顾四周,然后盯着白蓝说道:
竹林潇潇万点红,
长溪潺潺醉芙蓉。
白蓝听闻,低头一看自己,T恤衫和裤子都湿透了,贴在身上,曲线毕露。不由得脸色微红。
“石头,把衣服拧干,别着凉了。”
“好。”
石头连忙把衣服都拧干,但看着白蓝却为难起来。
“姐,你怎么办?”
“去那边”,白蓝指着竹林。两人很快来到竹林边,白蓝确认四周无人,对石头说:“你背过身去,不许偷看,帮我看着点路上,有人的话告诉我一声。”
石头扭过身去,听着白蓝在树林旁窸窸窣窣的脱衣服,拧衣服,心跳有点快。
没一会儿,白蓝过来拍了下石头的后背,石头回身一看,白蓝衣服已经拧过换好了。两人不再深入小路,开始往回走。
“石头,你刚那两句诗是哪个诗人写的呀?听起来真美。”
“姐,我刚我看见站在岸边,美得让人陶醉,随口说的,不是哪位诗人写的。”
“都会写诗夸人了,有进步”,白蓝心下欢喜,但也不过多表露。
两人回到村里,匆匆洗漱过后,就睡下了。第二天天一亮,刘福安排了个驴车将两人及药材送到西山镇。
石头买了水果去医院看苏川,却只看到苏川和他老父亲在,苏云已经不在医院了,石头有些失落,对苏川讲了些客套话,两人告辞。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最开心的暑假生活转眼就结束了。石头先是送了铁头去车站,铁头的汽修学校在另一个城市。过了几天,高中开学了。很不走运,这次石头、木春和苏云都不在一个班。
在石头看来,高中的生活就是炼狱。而且,在四中出类拔萃的石头,到一高之后才知道强中自有强中手。班里的同学当年都是班里的尖子,石头的入校成绩非常一般。石头只能和苏云、木春互相鼓励。
每周六下午放学,是石头高中生活最为期待的时刻,第二天可以放一天假。每周六下午,石头便骑着自行车,送苏云回家,到苏云家附近时,再骑车回家。一星期的压抑,在这一路便释放的干干净净。
痛苦的日子也是有尽头的。石头、苏云和木春学习都有了很大的进步,但此前在四中三年的亏欠却也不易弥补。三人都能考入班里前十名,但却很难再进一步了。或许,天才和普通人就差在那一步,石头也认了。
高考结束,三人都考上大学。石头和苏云进了工大,木春去了科大,工大和科大都不是顶尖的学校,但石头他们已经很满足了。小县城的教学水平总体不高,能考上大学的也没几个,况且还都是重点大学,很是不错了。
拿到通知书的时候,白蓝哭了,石头想起有白蓝相伴这九年的点点滴滴,也是心头发酸。此外,对于白蓝,石头也有些担忧。白蓝已经二十七岁了,小城不保守,但这个年龄还未婚的,已经很少很少了。
自父亲死后,石头对白蓝产生了很强的依赖感,无论什么时候,想到有一个家,家里有白蓝,石头都觉得异常幸福。想起白蓝嫁给别人,石头心里极为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