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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告别

清风城

南宫德见天色还早就没去找扶苏,他也已经知道扶苏有灵根了,管家已经告诉他水池子的灵力被人吸收,至于扶苏骗他,他没在意人只有懂得藏拙才能活的更久,尤其是他们这些世家体会更深!他已经对扶苏表明了心意,把他放在南宫家待客之处,无门亦无主,请客自便扶苏想走随时都可以,想留就住下来。只是千万别走啊,还有一顿酒没喝啊!想到此处他走出了南宫府邸。

扶苏在坐在书桌前,手持毛笔在纸上书写。他等不及南宫家的少祖了,写的是给南宫德的信!他不知道该给老人如何告别,先不说南宫家族对他有什么图谋,他能感觉出南宫德对他很好,每个人不管经历多少次离别,在要告别之时都是有些伤感的,即便是这个满身苍夷的少年也是如此,这个没办法习惯,毕竟人非草木。扶苏写好书信用一个坛子压着,拿起包裹和剑就走了,而那丫鬟此时应该在满心欢喜的试着胭脂。

扶苏出了门走在清风城的街上,从人群中走过没有碰到一个人,他的世界是黑色的,路上也只有他自己,身在红尘中,不是红尘客!走着走着有白光出现,南宫德站在了他对面,两人都停下来了,扶苏沉默,他实在不知道如何与老人告别,也不擅长告别。南宫德手拿了一把剑鞘,是浅蓝色的,剑鞘像是玉质的有些通透,并无光泽,上有朱红小楷绯红二字。虽然剑名是绯红,可他喜欢穿蓝衣少年所以选择了蓝色。他越是如此,他越是沉默。南宫德将剑鞘丢给他说:剑要有鞘才能收其锋芒,走吧。扶苏跟着他!南宫德走在前面说:你应该欠我一顿酒。南宫德走到一家小酒馆门口进去了。扶苏也跟进去了!他也感觉喝酒会好一些!

南宫德点了牛肉和花生,对酒馆老翁说:今天他包场了。老翁一看那就是富家公子,赶忙关上店门去拿酒,酒上来了两人用的碗都比较大一些,扶苏感觉这里的酒要比南宫德那些好喝很多,虽然还是苦!酒也喝的差不多了南宫德开口:你看这清风城怎么样?扶苏没有开口,意思还是要走。南宫德喝了一口酒,看着这个不似人间的少年问道:那你感觉世道如何?扶苏刚刚出世要说有什么深刻的,就是面馆了!给老人说了一遍面馆中的所见所闻!老人自嘲一笑开始大口喝酒,老人喝完一碗酒,拿起坛子站起来对扶苏说:世道不好?小二送心爱丫鬟最好的醋,丫鬟吃了!丫鬟带喜欢的少爷吃最好吃的面,少爷也吃了!这怎么不好了,难道就那诸侯混战人命如草芥的时代好?英雄可青史留名,谋士有功名利禄?可百姓如何?衣不遮体,食不果腹,今日在此生,明日他乡死。如今这世道修士厮杀那各凭本事,世家宗门王朝彼此相互算计拼计谋,实在不行打一架。和这寻常百姓没什么关系,不会影响一分收成。你又见过多少世道敢说人间不好。

再说读书人,你以为这百姓安居乐业怎么来的?汉朝景帝年间,有一叫张寒的书生,苦读圣贤三十载,一朝得志封四品巡史,官不大可各城二品府尹见了,恨不能当祖宗供起来,张寒得封游历大汉十六城,见大汉百姓仍有街头乞讨,卖女营生,朝堂之上直面景帝质问百官,世人皆以我汉人为傲,称长安富甲天下,而我大汉粮仓满溢,为何百姓如此清苦!此言一出满朝文武百官无人说话,朝堂之上谁人不知大汉之富于百姓无关,只是无人敢言,因为这关乎到大汉富贵老爷名门贵族的利益,景帝也知百姓疾苦,也没有办法,帝国的统治并非他一人说了算!张寒苦谏无果,以血书挂长安登高楼,自溢于血书之下,血书只有两行字,汉禄丰厚,百姓无食!张寒以血书问长安百官,此禄你可能食完?百姓无食,我辈读书人不答应,当以死谏!天下读书人开始口诛笔伐,景帝推行新政减免赋税,开凿运河运粮赈灾!

天凤王朝书生李望,三十为官,为官三十年,甲子之年升三品兵部侍郎,天凤王朝兵役最重,他知百姓家中皆是老幼妇孺,良田荒废,有老人病卧床榻无人照顾,妇女卖身养家,恳求女帝减少兵役,女帝不见。女帝以武治国,让她减少兵役如同割她血脉!六十岁的老人跪死梧桐院外,怀中一封谏书写到:天凤兵甲以满二十栽未有战事。将士子未教老未养,待归家时幼子以大不认,父母以死未埋,将士何归?此书被人传出去,士卒悲愤天凤险些兵变,女帝不得不减少兵役。大势压弯过读书人的脊梁吗?只是未到我辈读书人当死之时罢了!

汉林院曾为读书人的圣地更不是你我这等无名之辈可以评论的!你扶苏才活几栽,凭什么说世道不好,凭什么认为书生无骨!你以为我南宫家对你有什么图谋?你分无分文连草民都不如的少年,我诺大的南宫家有什么可图谋你的?少不更事敢言天下如何,你又凭什么……扶苏当真是被老人骂的无言。他三世加起来也就五十年!不过是个还没到而立之年的青年罢了!扶苏已经不醉了,南宫德又喝了一坛酒,说:你若觉得世道不好,可以去于世人讲一讲道理!这我辈读书人,一人敢问天下!你若觉得天道不公,那你执剑作甚?我辈修士何须看天如何!扶苏此时脸上全是羞愧!南宫德已经喝的趴在桌子叫起了红红,也不知是哪家的清倌儿。扶苏起身双手抬起,弯下腰对老者行了一礼!把一枚灵石放在桌子上,没有告别转身离去!扶苏知道还会再见他的,这次离别没有伤感!

明月当头,少年执剑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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