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齐铭并没有来,或许这一天的雨,把他也困在屋内吧,苏心语望着窗外的雨,
并未多在意此事,更忧心明日是否放晴,若天气不好,恐怕不能按计划去那个地方。现在身体是全好了,清醒的时间更多,这一天困在屋内,她想到了很多,既期待又害怕明天的到来,害怕明日的真相是——无法回去,她想起了陈姨、范叔,甚至想起了那个只顾自己生意的妈妈......阴雨的天,总更容易让人多愁善感,无声的泪水滑过脸颊,濡湿一片。
隔日天气一片大好,洗濯过的清晨,干净明媚,草地上还有些潮湿,散发出一股清新的气味,这明朗的一切,令苏心语的心情也明媚起来。早饭过后,夏侯若风的护卫赵良,便出现在水芸阁,苏心语跟着他出了门。苏心语独自坐在马车内,有些新奇,将车厢细细考究了一番,垫子软软的,还算舒服,车壁有些简单的雕花,还不错,车厢不大,按自己的身材来算,能坐下六个人。这个车厢比较简单,苏心语的好奇,很快就转移到车外大大小小的声响上,掀开帘子,只见路上行人三三两两,道路旁的商铺大都门庭大开,都吸引了一些客人,这里没有现代商业街的繁华,没有熙熙攘攘的人群,但苏心语却有些喜欢这样简单、舒服的街景,眼前的景象完整、有层次,有人、有景、有生活,不像现代的城市,都被人、建筑......各种各样的事物遮蔽,难以见全貌。慢慢地,马车出了城,车外的景变得单调寡味,丛生的杂草、扬灰的土路,苏心语兴致缺缺,放下帘子,昨日忧愁的事情,又来搅乱她的思绪。拨开入口的帘子,声音闷沉,问道:“赵大哥,我们离那地方还有多远呀?”
赵良并未回头,手里稳稳地握着缰绳,专心驾车,冲着前方扬声答道:“还有三十里地,车内壁柜里,备有水和点心,姑娘若需要,请随意。”
“嗯,谢谢!”放下帘子,怅然而坐。前路茫茫,是喜、是悲,将有定论。
“姑娘,到了。”赵良的声音从车外传来。昨夜听了大半夜的雨,刚才竟在车内睡着了。苏心语醒了醒神,拨开帘子,蓝天不知何时换了模样,阴沉一片。见赵良正望着她,苏心语不再耽搁,快快下了车。
“前方十丈远的小土堆处,便是当日发现姑娘之处。”
苏心语迈开步子,向赵良所说的地方走去,这地方就是一片荒芜的野地,一条窄窄的土路,两旁野花、野草肆意丛生,那个小土堆,靠近土路的那部分,有些车轮碾压过的痕迹,据说当时下着大雨,自己横陈在上面,如此情景,苏心语不由心中一紧,庆幸自己命大。苏心语蹲下扒了扒土堆的野花、野草,连土也细究了一番,毫无头绪,环顾四周,一片寻常,正是灰心丧气时,一声惊雷骇了她。她想起了墓园那场雨、电闪雷鸣天空,这是回去的信号、通道吗?
雨也开始下来了,随性地落到她身上,她不为所动,依旧保持刚才蹲着的姿势,忽然有人将她拉起,拉扯着她往某处跑,苏心语想挣脱那人的手,一使劲,那人便停下,苏心语抬头便看见,赵良蹙着眉望着她,有些怒意。苏心语一时愣住了,赵良不再理会,拉着她就往马车处跑。
苏心语上了车后,赵良便去解树上的缰绳,准备离开,苏心语见状,向他大吼道:“赵大哥,等等,我不要走。”此时的苏心语,应该像个疯子吧,苏心语见赵良没有回答,匆匆下了车,赵良过来拦住她,“先回车上,雨歇了再走。”
雨来得急,去得也快,除了初时几声惊雷外,天上只顾降下瓢泼大雨,雨歇后,空气中多了一股厚重的青草、泥土味,野花、野草被雨滴压弯了头,土路上也多了几个水坑,一切寻常。苏心语有些晕晕沉沉的,呆坐在车内,怅然若失。
“姑娘,雨歇了。”车外的赵良声音如常,没有任何情绪,他把她拦下后,一直待在车外。
片刻沉默后,苏心语才冲车外喊道:“我们回去吧”,有些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