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壮汉就要推我下海,我努力寻找能活命的借口。
“大哥,你不能推我下海,要不然你这一船人都要完蛋。”
“臭小子,再胡说八道,就把你舌头割下来,再扔到海里。”
“哼,我原本就是想拿点食物弃船逃跑,但是看在膳务官大哥的面子上,就告诉你原因。”
我望着暴怒的老大,平复了一下心情,看样子他也是新手,没有什么航海经验。
“如果你不信,那就过来看看这海里。”
他半信半疑的走了过来,瞟了一眼,一头雾水。
“你看这海里漂浮的木头,还有木头上的残余布料,这肯定是碰到了暗礁,我手里有一份星图,我仔细讲给您听。”
看着愣神的一行人,我跳下船舷外侧木板,拿出背包里的星图。
“你看图上海里黑色的部分就是浅滩,很容易碰到暗礁,我们的船只一路向东北方向行驶,正好能来到浅滩。”
“不可能,我们的领航员可是经验丰富的老手,小子你敢骗我!”
“骗你?你自己去控制室看看不就知道了,放心吧,你们这么多人,我能跑到哪去?”
“老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膳务官帮衬着道,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办。
“好,我就看上一看,你要是敢骗我,要你好看。”
他走向控制室喋喋不休的狠话也冒出来。
嘭,乓
“麻的,你这老酒鬼,差点害老子和兄弟们没命,老子叫你TM的再喝。”
又是一阵殴打声,酒鬼领航员嘴里含含糊糊的说着什么,谁也没听清。
“来人,给我把这个杂种扔下去,气死老子了!”
这位老大也是雷厉风行,把差点丢命的愤怒全部发泄在酒鬼身上,喝酒虽能热身,可不能贪杯。
由于我的出色“发挥”,很快就成为了新的领航员,作为皮尔特沃夫即将毕业的学生身份,还是有点震慑力。
双手油腻,丝毫不影响我控制货船的航向,老大开始对我毕恭毕敬,看他唯唯诺诺的样子,就不和他计较不愉快的事情,做人要大度。毕竟他说:“给你三天时间到达目的地,否则之前的酒鬼就是你的下场!”
这……我救你一命,不知道有感恩的心,还威胁我,居然把酒鬼耽误的行程加在我身上。
大丈夫能屈能伸。
还好剩余的路上没有发生危险,在我精明的领导下,平安到达纳施拉美。
“嗨,小子,外面没有家里好,如果想回去就来旁边的旅馆里找我,到时候就报我的名字——威尔斯,这点食物你带着,别饿坏自己。”
“好的,威尔斯大哥,我叫伊泽瑞尔,他们都叫我小黄毛,我不喜欢。”
独在异城,这可能是为数不多的关心了,他看起来凶狠,但人还是不错的,爱憎分明。要不是他还要等货主,就准备拉着我去他的旅馆小住一晚,被我婉拒,人多是非多。自己去找了一个便宜的旅馆,既省钱,又能打听消息。
纳施拉美作为恕瑞玛北边的一个港口,其实称之为小镇更为贴切,静谧的小镇一眼就能望到尽头,一条四五米的小道分隔两旁的建筑,小道石板散发出古朴的气息,石块堆积而成的房屋略显粗糙,房屋表面风沙留下得痕迹尤为明显,路边具有特色商品的小摊,偶尔有一两人驻足讨价还价,本地居民大多赤裸着上身,各种动物皮遮挡下体,粗制的草鞋束在脚上,还会用动物牙齿或者精美的石头穿成项链挂在脖子上,长年生活在风沙之中,干燥的皮肤有些黝黑,他们目光涣散,对生活也没有多少希望似的。
我跟随行人的脚步节奏放慢,偶尔碰到来往的外地商人脸上都有得意的笑容,气势吹散了路上背着篓筐的本地居民,在这里没有众生平等。
好不容易在本就不多的行人指点下才来到镇角的一个小旅馆,土块一样的房子只有两层,不过面积倒有一百平方米左右,进门就是几张方形小方桌,年长的老板佝偻着身子,拄着明亮的木头拐棍带我来到后面的房间,一床一桌一凳一油灯,大小不过八平方米极其简陋,不过价钱便宜只要一金币,在皮城要五十金币才能住一晚,就连威尔斯大哥的旅馆都要十五金币。这次出来并没有多少钱,都是以往积攒的,要不然也不用偷偷上船。
生活不易,我得利用闲暇时间学来的劫富济贫“技能”找点钱花,比如今天碰到的那个憨憨商人就不错,看完房间又花费了一金币买了今天和明天的食物,登记一下就可以吃了。背包里的粮食当然要用在沙漠里。话说这个房间隔音效果真差劲。
“明天不知道能不能在祖瑞塔找到宝贝,再这样下去我们身上的钱快要花光了。”
“天无绝人之路,放心吧!老婆。听别人说几年前的沙漠突变是古恕瑞玛现世了,肯定有好多宝贝掉落,到时候就是我夫妻二人发财的日子。”
“哼,那么远,还没走过去就怕是要饿死了。”
我躺在床上听着隔壁夫妻清晰的谈论声,心里一惊,说不定那就是父母消失的地方,赶紧拿出地图,翻看着古恕瑞玛的位置,只有模糊的标记,估计当时惊动了好多人,明天得打听一下。
一夜无事,早早起了床,来到旅馆外,沙漠尽头的太阳犹如害羞的孩子渐渐露出头,黄沙遮挡着他俯视大地的光芒,倔强的他努力绽放自己的颜色,可怎么也突破不了前方那一层又一层的薄纱。
伴随天明,我闻到了沙土的味道——干净透彻,有一种仿佛身体融入这沙土般的感觉,不同于皮城的浓厚,也不同于海洋的淡薄,是我从未有过的感受,我想拥抱它,这美丽的沙漠,风沙声是此刻唯一能听到的声音。
我内心有一个声音:这才是你本来要有的生活,绽放吧!伊泽瑞尔!每一座躲藏在角落里的秘密,都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