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老头,本王看你是皮痒了!”音落,座上的男人一个飞身而起,怪老头机灵的闪过他劈来的拳头,旋即飞到了大堂外,拓跋烈追了出去。
“诶哟喂!我这把老骨头还得让您这么折腾,不玩了!不玩了!”
大堂外的操场上,连续过了数十来招后,怪老头突然撤掌抱着酒坛子离去,来得无影,去得也无踪。
拓跋烈卓然落地,背手而立,望着高挂在夜空上的下玄月,心里的惆怅未消更浓。
今夜,他估错了,他以为她不会前来救这名叛党,没想到她却义无反顾的来了。这让他在她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云舞,那个肆意不羁的奇女子,那个狠心背弃他们之间的山盟海誓的女人,他的妻子啊……
半月后,云舞终于等到拓跋烈回府了,只是,他回来了好几天并没有来看她,而是沉溺于温柔乡里。
听说皇上为了犒赏他上次大战归来,特赐了美人佳酿,金丝玉帛,黄金万两,这不,才赶出去了几个嚣张的女人,现在又填充了几个,简直就是辞旧迎新啊。
兵符……她必须尽快夺得兵符……
花园里,花团锦簇,阵阵花香扑鼻而来。云舞打听到他此时就在碧水亭,于是精心泡了个澡,才换上了一身淡蓝霓裳主动去靠近他。
傻呼呼的她是依赖他的不是吗?所以,他回来后,她理应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他才对。
所以,想他的只是那个傻呼呼的云薇,不是她云舞!
云舞这样安慰着自己。
靠近碧水亭,阵阵嬉笑隐约传来,不知情的还以为踏入了欢场之地。只见,碧水亭中,三四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挨在一个男人身上,蹭着身子媚惑着,有的甚至已经衣衫凌乱,好一副糜烂的画面。
云舞暗自做了个深呼吸,扬起笑脸,像只蝶儿一样奔跑过去。
“大哥哥……”
清脆娇柔的嗓音传来,沉浸在温香软玉中的拓跋烈懒懒抬眸,却不急把黏在身上的几个女人推开。
云舞冲上来后,站在他们面前,先是无措的扁扁嘴,而后,像只小狮子一样扑上去将那些女人一个个拉开,取代了她们的位置,紧紧抱着拓跋烈。
“大哥哥是我的!你们不许跟薇儿抢走大哥哥!”
拓跋烈抱着投怀送抱的女人,鼻端全是她自然的芳香,掩盖了方才那群脂粉香味,格外沁人心鼻。
“嘻嘻……这傻子哪来的?还叫王爷大哥哥呢!”这四名美人刚被拓跋烈赐了名字,分别为梅兰竹菊,窃笑的则是四人中最妖娆的梅夫人。
拓跋烈自是听到了却没有追究,修长的手指把玩着她的头发,眯起眼吸入她身上传出来的淡淡幽香。
贴在他怀里的云舞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弧,上次把香粉抹在衣衫上是她傻,这次,就算神仙也察觉不出异样了吧。
她无心伤害他,可唯有这样,她才能重获自由。
“薇儿,可有想本王?”他俯首温柔的低笑。
“想了!”云舞天真的点着头。
“既想又该如何做?”他抬高她的脸,目光如炬的盯着那两瓣粉嫩欲滴的樱唇。
云舞无知的摇着头,心跳已经在加快。她知道他眼里的意思,她庆幸自己此时只是一个痴儿,不然要她如何面对这样邪肆的他。第一时间更新
“本王有教过你的,怎么忘了?”
俊脸越来越近,云舞的心捣鼓得如雷声大,邪魅的嗓音诱惑着她。这种情况下,她只能傻呆呆的睁着晶亮大眼等他的下一步动作。
镇定!镇定!必须镇定!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吻她了,没什么好怕的,把这一切都当成是为了完成任务,就不用怕了。
云舞一遍一遍的在心里劝服自己。
拓跋烈勾唇一笑,倏地,大掌固定住她的后脑勺,灼热的唇就这么吻了上去,她闭上眼睛皱着眉躺在他怀中任由他霸气的掠夺。
一群旁观者瞠目结舌的看着在眼前上演的这一幕,夏雨秋霜两个婢女毕竟青涩,遇到这种事连瞟都不敢瞟一眼,只得匆匆背过身去,非礼勿视。而那几个女人倒是看得恨不得化身为他怀中的女人,享受这般狂野的恩宠。
渐渐的,不对劲了,她的眉心越皱越紧,本该沉沦的她理智醒了大半,在他吻得更深时,出其不意的用力咬了一下。
“嘶……”拓跋烈撤出这个吻,抽气了声,抹去唇边的血渍,毫无情绪的扫了她一眼,突兀昂头大笑。
“哈哈……几日不见,本王的傻妃倒变成小野猫了。”
云舞气鼓鼓的捶了把他的胸膛,重复着一句话,“大哥哥是坏人,欺负薇儿……大哥哥是坏人,欺负薇儿……”
旁边的几个女人大惊小怪,借题发挥了起来。
“啊!王爷,您没事吧?这……你这傻子,居然敢咬伤王爷……”梅夫人上前一步指着还靠在拓跋烈怀里的云舞骂道。
“梅儿,偶尔被王妃咬一下也别有一番滋味,本王喜欢!”拓跋烈欣然而笑,打横抱起云舞离开了碧水亭。
夏雨和秋霜见王爷没怪罪这才松了一口气,相视一笑,对那些个狐媚的女人撂下话才追上去。
“四位夫人,你们该不会还不知道刚才躺在王爷怀里的人是谁吧?王爷喜欢被咬,那也要看咬他的人是谁?”
“你们……”看着两个丫头如此嚣张,梅夫人气得直跺脚。
“姐姐,你这会可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难道你以为擎王府喜欢收留傻子吗?”兰夫人抿嘴偷笑她强出头,而后,竹菊两位夫人也随着腰肢款摆的离开了,只留梅夫人一人在原地跺脚生气……
入夜卯时,用过晚膳后,云舞便由着婢女服侍就寝,刚躺下床还没热,门轻轻打开了,来的人太过小心翼翼,她知道不是夏雨和秋霜她们。
“云小姐,我知道你没睡。”清冷冷的声音,人已经来到床边。
云舞睁开眼,万般想不到来的人竟是拓跋烈刚纳入的四位夫人之一竹夫人,难怪白天她总觉得这个女人与其他三个略有不同。
“我凭什么相信你!”说不定她是拓跋烈故意派来试探她的呢?若是,她今晚绝不会让她活着离开这里。
竹夫人拿出了一枚御赐令牌,云舞才相信了她,不过,她是直接翻过身去,不理会了。
“云小姐,不管你乐意不乐意,皇上要我来协助你,他只给你最后半个月,若是你再拿不到兵符,就想方设法杀了擎王!”
竹夫人觉得她心高气傲,于是说完该说的话,表明了身份也就离开了。
房门关上后,云舞才翻身而起,秀眉紧紧拧起。
半个月……太长了呢!那皇帝等得了,她可等不了那么长啊!
想着,她下榻从床底拿出了衣服换上,乔装成床上有人在睡着的假象,这才悄声无息的离开了房间。
来到风云阁,她似乎觉得这风云阁阴森阵阵,恍惚间还听到有阴魂飘荡在上空。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一阵呼声高过一阵,是她的错觉吗?
云舞抬头望天,乌云凝聚在这风云阁上空,似乎看到了飘荡在四周的孤魂野鬼。。
“擎王……你下令屠村,残暴不仁……我们死不瞑目……”
天啊!是尼古镇那些枉死的村民?
尽管手上早已沾满鲜血的云舞,此刻也不由得脸色苍白。真的有死不瞑目一说吗?
这声音是只有她听到,还是其他人也听得见?
她往风云阁里看去,风云阁的书房还亮着灯,倒映在窗棂上的影子是他伏案振笔疾书的样子,专注得完全没被外面所干扰。
就在她想要靠近时,倏然有脚步匆匆而来,听得出来的是两个人,于是她赶紧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第一时间更新
来的人是冷刚,还有……咦?跟在冷刚身后的不正是掌管国库的魏大人吗?他深夜来见拓跋烈做什么?
“王爷,户部尚书魏大人求见!”冷刚通报道。
“进来吧!”拓跋烈放下手中文案,揉了揉眉宇,应道。
“卑职参见王爷!”户部尚书穿着官服,一腔正气的俯首作揖。
“魏大人,请坐。”拓跋烈从主位上下来,与魏大人坐在方桌两旁的椅子上。
“谢王爷。第一时间更新”魏大人入座后,战战兢兢的看着喝起茶来的拓跋烈。
“有事直说吧,魏大人。”拓跋烈啜了口茶,放下茶盏,俯首轻轻拨弄茶盖,黑眸似有若无的瞟向窗外,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笑。
“如此,卑职也就直言不讳了。”魏大人说着又起身,单膝跪地,“王爷,卑职斗胆恳请王爷为江河一带的村民主持公道。”
“怎说?”茶盖陡然紧贴茶盏,黑眸敛起了玩味,他的脸不怒而威。
“昨日早朝,丞相大人启奏皇上,说是江河一带有逆贼藏匿,要皇上下旨将那一带的人全部灭口,宁可错杀一百也绝不放过一个,皇上已经下旨命地方官员照办,江河一带的村民将近有三千余人口啊。”
“魏大人为何如此紧张?莫非在江河一带有您的家人?”拓跋烈又漫不经心的喝起茶来。
“不瞒王爷,卑职就是那里出身的,卑职知道王爷并非传言中的残暴不仁,卑职恳请王爷出面制止这场悲剧发生。”魏大人扑通跪地的恳求着。
“魏大人,这可难办了!本王向来只管打仗,至于朝中大事可没权啊。”拓跋烈慢悠悠的道,表情颇为无奈。
“王爷,卑职知道您一定有办法,恳请王爷出面,免得事态严重!”魏大人不死心的再求,他知道只要擎王爷肯答应,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喔?事态严重?这又如何说?”拓跋烈皱起了眉。
“如此滥杀无辜必失民心,到头来只怕惹来众怒,必定有人揭竿起义!”
“是吗?魏大人,你这么来找本王,实在有违朝纲,若是让皇上知道了,可是被砍头的。”拓跋烈深深一笑。
“若是卑职一条命能换回三千条人命,卑职死得其所!”魏大人慷慨赴义的道。
“说得好,你且回去吧,此事,本王自会考量!”拓跋烈欣赏的赞道,拂袖起身。
魏大人知道擎王答应了,这才松了口气,连连叩首谢过之后,这才由冷刚送走。
外面把这一切听得一清二楚的云舞不由得动摇了本来的决定,贵为一国之君的拓跋泓居然为了一个没被证实的谣言就下旨斩杀三千多名无辜百姓,反观是掌管兵权的拓跋烈,户部尚书魏大人居然找他求救?
这两虎到底谁才是残暴不仁的那一个?一个下令屠村,一个下旨滥杀,可偏偏户部尚书魏大人求救的是拓跋烈,还说什么他并非传言中的残暴不仁?
屠村一事难道另有内情吗?
她帮拓跋泓夺兵符是对的吗?
三年的杀手生涯,云舞第一次动摇了自己誓死完成任务的决心……
云舞心乱如麻的回到房间,换好衣服后,躺在床上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房门再次被打开了,这样的脚步声太过熟悉,她知道是他来了。
她没想到他今晚会过来,于是便闭上眼睛装睡了去……
拓跋烈越靠近床榻脚步越是放轻,连他都未察觉到自己会如此心细。他走到床榻前,撩开床幔,望着睡着了的女人。
“薇儿,天下间这傻病没得治,就这么一直傻下去,因为无知,所以才能始终陪在本王身边,傻子是不会弃本王而去的啊!”
听着他发自肺腑的话,云舞的心狠狠刺痛了一下。
三年前那个新婚之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宁愿要一个傻子相伴一生?
听着脚步渐渐走远,云舞翻身而起,无法再入眠,鼻端幽幽传来一股淡淡的幽香,那是她以花香泡澡自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是为了专门迷惑他而准备的,可是今晚她所听到的事实在太震撼了,而他也没留下来。这花香到底还该不该存在?
子夜时刻
皇宫内院,雕梁画柱,金碧辉煌的殿内
一个黑影如入无人之境的推门而入,脚步轻盈淡定,一袭素黑衣裳,以纱蒙面,朦胧中透出几分傲然与神秘。。清冷的眸淡淡扬起,撇了眼动静的方向。
就算此刻躺在那个皇帝身下的女人不舒服也必须得说违心之论吧?毕竟后宫佳丽三千,就只有皇帝一个正常的男人,还不得战战兢兢的伺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