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关第一件事,冷飞云交代郑源派人去留意山东王志海方面动向,然后马不停蹄的接着往河北赶,一路上能绕关而过就绕,遇到非过不可的关隘检查,也有郑源打点一二,便顺利通过……
数日后,一家老旧的茶馆内,靠窗的桌边,郑源小声的给同桌的冷飞云等人说着:“对面铺面坐于柜前的就是陈观。”
冷飞云见对面之人正在微微出神,并没有注意这边有人看他,就细细的端详了一阵……
只见这人,面色苍白,身形消瘦,一身陈旧的青衣大褂,也已经洗的泛了白,此时正两眼无神的望着自家柜上的一盆兰花发呆……
“我说陈观,你这拖了近一年的租钱,何时才能交上,再不交可别怪我等不念往日情分,上衙门告你……”
陈观正出神时,两个汉子进于店中,其中一人高声的嚷嚷着……
陈观惊醒,连忙起身施礼,强颜欢笑招呼着二人落座后,苦笑着说:“二位管事,这几年生意惨淡,不是我不交租钱,确实是……囊中羞涩啊!二位不如再等等,容我再想想办法……”
“你家中情况,我等也知道,但我等也是没办法啊!我等也是食他人俸禄的,你尽快吧……”另一人,装做好人的说着……
二人在店中纠缠一阵,便起身离去,陈观小心的送出门外,待二人走远,方才回身进店,身形说不出的凄凉……
“我们也说给他一些钱财,让他前去医治,但他说是一辈子奉公守法,不愿做那乱法纪之事……在我看来,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心灰意冷了……”郑源看着不远处发生的一切,叹口气缓缓说道。
冷飞云也是轻轻的攥了攥拳,给刘青师兄弟和那几个擅打听的使了个眼色,几人默默压低头上斗笠,起身而去……
入夜,客栈的房中,冷飞云直勾勾的盯着昏暗的油灯发呆,看着油灯燃烧时产生的一缕黑烟慢慢升高,飘散于空中……
这时出去打探的几人进于房中,看脸色便知没有查到东西,冷飞云轻轻挥手让他们各自回房休息……
“小太爷也莫要太忧心,这数年前的事情,查探起来自然困难些。”
何道端了些饭食置于桌上,劝解着。
“是啊!是有难度,急不来的,这不比阵前拼杀,刀够快够狠就行……”冷飞云喃喃的说着,似在劝解自己,又好似在劝解何道几人……
门外过道中,刘青、郝昭等汉子沉闷的低着头,攥着双拳,一个个不吭声……
许久,张牧岚轻声打破沉静:“小太爷为我等之事如此伤神,我等明日一定要加把劲,仔细查探,莫要负了小太爷一片至诚!”
众人均重重的点点头,也不说什么虚言,各自回房休息,以待来日……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众汉子早早出门了,冷飞云也没心情锻炼,出了客栈一路悠悠逛逛,漫无目的的走在这大宋的街道上,看着这些古时才有的街景,也无心观赏……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间来到了陈观家的店门前,正站于街角默默地打量着这陈旧的铺面时,一个精瘦但个子不高的汉子也从另一面走来,当他路过陈观店面前时,嘴角牵起嗤笑一声。
做这举动时,他并没有看陈观店铺一眼,也并没有任何停留,只是嗤笑一声继续走着……
这一举动,本无什么,却让冷飞云觉得其中透着古怪,他转过身,看着那人早已走过去的背影,正欲跟上时,一个将斗笠压的很低的汉子,从一巷口中尾随那人而去,还给冷飞云示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