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箬芙看着靠在自己怀里乖巧犹如孩子的楚瑾懐,嘴角轻轻勾起抬手去理了理他有些凌乱的头发开口道:“想来定是芙儿又调皮了,子瑜,谢谢你帮我照顾她!”
楚瑾懐一把抓住云箬芙划过他脸颊的手,有些不敢相信问道“飘雪,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被他握住手的云箬芙有一瞬间的僵硬,靠在她怀里的楚瑾懐见状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一闪而逝。
“自然是的,我和芙儿本是并蒂而生,自然有共通之处,我刚刚感觉到芙儿有致命危险。子瑜,这是怎么回事啊?”
“对不起,飘雪,都怪我!以后不会了!”
“谢谢你,子瑜,记得帮我照顾好芙儿,若是芙儿以后又调皮了,还请子瑜看在我的面子上留她一命!她是我唯一的妹妹,也是我们云家唯一的血脉了!”
“云飘雪”虽然笑着,但她眼里的落寞却难以掩饰,话语中不自觉的就落下了两行清泪,虽然是在用姐姐的语气说出这些话,可她心中何尝不凄凉。她真的是云家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了,也是让云家沉冤昭雪的唯一希望了,如果她死了,那他们云家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楚瑾懐看着她落泪,心里没有来的万分心疼,果然她这张脸真是他的克星,他明明知道她不是她,可就是狠不下心来,就是因为狠不下心,所以迟疑了,所以给了她机会将自己踩在脚下。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一看到她那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和与她有七八分相似的笑容,他又心软了,伸手为她拭去脸颊上的泪水,悠悠叹了口气开口道:“别哭了,我不杀你就是!”
正在伤心的云箬芙被他这有些清冷声音打断,冷不丁的没反应过来了他话里的意思,睁着大眼睛呆愣愣的看着他从她怀里起身,离去。半晌才反应过的看着楚瑾懐有些不怎么协调的背影后知后觉道:“解,解开了?这么快?”
这一晚,楚瑾懐没有回房,一个人坐在书房,不知在想什么。他摸着被云箬芙揪的有些变形的耳朵,眼里酝酿着****。云箬芙揪的不是他的耳朵,是他不堪回首的往事,和毕生的遗憾。
第二天云箬芙还在熟睡的时候,那个昨天已经光顾过睿王府的三人就领命前来听候楚瑾懐的差遣。楚瑾懐看了一眼云箬芙所在的吉旭兰亭一眼,就和三人离开了王府。
在京都的一个私人宅院里,一老一少正坐在院中对饮。说是对饮,其实是年老的儒雅老人在陪不到二十的男子喝闷酒,老人正是太医院院首的秦太医,坐在他对面的是从云箬芙出嫁后就离开了百府的白苏。
秦太医给白苏倒了一杯酒道:“白家小子,差不多了,你总呆在老夫这里也不是个事啊!我可是听说你家老太太找你都快找疯了!”
男子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道:“师伯,你说好好的,我这个迎亲的新郎,怎么短短几天就变成了送嫁的娘家人?”
秦太医也不计较他将自己当成伺候的人,很自然的将他送到面前的酒杯填满,这才说道:“小子啊,你就知足吧,你还能送云丫头出嫁。”说着自嘲的“哼”了一声,苦笑起来,将面前那杯不曾动过的酒水一饮而下。
年轻男子虽然有些醉意,但也知道老人的往事,遂将老人放回桌上的酒壶拿起来,站起啦先给老人倒上一杯,然后在给自己满上,将杯子递过去和老人碰了一下道:“来,喝!”
老人看了一眼微醺的男子,没有像前几天一样只陪不喝,不知为何,今儿他也想好好喝上几杯。
又是几杯酒下肚,站的有些累了的白苏重新坐下,终于将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师伯,你说,他会对她好吗?”他们是奉旨成婚,他会对她好吗?他很想去看她,可又怕给她带来祸事,那天楚瑾懐将她从他怀中抢走以后,他发了疯似的跑像睿王府,他想在她还不是别人妻子前,将压在心里还来不及说的话说给她听。
可是他在睿王府等了一晚上,始终没有等到她,那一晚,是他第二次不知她去了何处,是他这辈子最难熬的一晚,直到半夜进宫给皇上诊治天明时分方回府的秦太医,看见在离睿王府最近的街道上失魂落魄的他,才将他强行带回了自己的住处。
秦太医看着眼前的白苏,轻叹一声,不知是在感叹这个在睡梦中都在喊着心心念念小师妹的傻瓜,还是在感叹自己。“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白苏听到他那并不确定的话语,心里反而多了些安慰,他伏在桌上眼神已经蒙上一层迷离道:“师伯,我要进太医院!我想当官了!”
秦太医看着这个嘴上说着相当官了,脸上却挂着苦涩的年轻人,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想当官了,无外呼是想给他的小师妹留一条后路,他是在怕啊,怕他此时的身家性命护不住一个云箬芙啊!他真的想当官吗?或许吧!
“想当就当吧!我过两天带你进宫!”
“不用,我明天先去一趟祈王府!”
“你是想请祈王帮忙?”
“嗯!”
秦太医眉头紧张道:“你可想清楚了,你去找祈王,身上可就贴上了祈王的标签了!到时候不管你掺不掺和他们之间的储君之争,都脱不了干系了!”
白苏笑道:“脱不了就脱不了吧!”
秦太医发现自己有点看不懂眼前的年轻男子了,如果只是进太医院,他完全可以帮忙的,可他为什么一定要去找祈王,为什么要去掺和那凶险异常的储君之争。
祈王府后花园里,一袭白衣的白苏一改之前的颓废,和坐在他对面的祈王正在棋盘上龙争虎斗,一翻厮杀后祈王笑道:“白先生不仅医术高超,这棋艺上的造诣也不俗啊!”
白衣男子客气道:“王爷妙赞了,要不是王爷有意放水,白某怎会坚持到现在!”
祈王爽朗笑道:“哈哈哈,白先生过谦了,过谦了。哦,对了,刚刚白先生说要闭关研习医术可是为了即将到来的太医院选试?”
“不瞒祈王,白某正是此意!”
祈王疑惑道:“可本王记得本王给白先生许过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当时白先生对本王说无心这些的,怎么白先生这是突然对官场感兴趣吗?想进太医院了?”
白苏苦笑道:“祈王可知如今的睿王妃是何人?”
祈王道:“这个本王也查过一些,怎么,难道白先生和这睿王妃有什么渊源不成?”
白苏道:“王爷即拿我白苏当自己人,那我也就不瞒王爷了,在你们眼里,她是璇玑楼的圣女,手握玄龙令,得到她就很有可能得到璇玑楼的支持,可她在我这里,只是我喜欢的小师妹!”白苏说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位置。
祈王诧异道:“你的意思是说,你想进太医院是想……”
白苏苦笑道:“我那敢啊!只是找个理由留在京都吧了!进了太医院,师傅那边就不会强制要求我回去了!”
祈王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像是松了口气道:“哦,那就好,本王还以为你要和十三弟抢女人呢!”
白苏苦笑着将杯中茶一饮而尽。有何不可呢?高官厚禄只为你,荣华富贵只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