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并不丰盛,但却是云箬芙这几个月来吃的最好,吃最多的一次了。
她已经将长裙脱下,换上了一身短便装。这种衣服是习武之人的标准搭配,衣服长度只到脚踝上方几寸。
便捷的短靴相配,一方面让习武之人更加好施展身手,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习武之人看起来更加精神。
小手臂和小腿上都用丝带缠绕着,腰间配色的腰带也比其它衣服的腰带宽几分。这样的设计是为了用腰带内测的空间替代长袍等衣服宽大袖子里的袖袋。
餐后,一直沉默的石竹突然对云箬芙道:
“箬芙你跟为师来,为师有话对你说!”
云箬芙答应了一声,看了一眼白苏。白苏马上俏皮的说道:
“你们忙,我找春蕊带我在府里熟悉熟悉!”
跟在石竹得后面,云箬芙有些疑惑,师傅这是第一次来白府啊,可他怎么知道书房在这边呢。
到了书房门口,石竹率先推门走了进去,没有落座,就站在中间。看见云箬芙进来后,他示意云箬芙坐下。
云箬芙有些疑惑,但师傅的话她还是要听的。可她刚一坐下。石竹就“噗通”一声跪在了她面前。
云箬芙被吓的不清,一下子跳起来,直接跪在了石竹面前。伸手去拉她的师傅,可却被石竹出手压制住了。
“师…师…傅,你这是要干什么啊,你快起来啊,师傅!”
“箬芙,你别激动,你先听师傅说………”
“师傅,你说什么箬芙都听你的。可你能不能先站起来啊!你这样子我害怕!”
石竹看着快要哭了的云箬芙,叹了口气,,心道:也罢!然后站了起来,云箬芙赶紧起身将他让到座位上坐好,自己手无举措的继续站在那里。
“芙儿,你坐下吧!,师傅有话对你说!”
待云箬芙小心翼翼的坐在他前后后,他才重新开口道:
“芙儿,师傅对不住你啊,师傅回山才知道云丞相府被灭门的事。是师傅无能啊…………”
“师傅,你别这么说,这事不关你的事,芙儿也不怪你,芙儿只怪自己到现在都没有查到凶手是谁!”
云箬芙的声音里有悲戚,有懊恼,有无奈。这让一旁的石竹心里更加自责了。
“芙儿,你放心吧,师傅这次来就是为了帮你手刃仇敌的。”
云箬芙一听,一把抓住石竹的手,激动的问道:
“师傅,你知道我的仇人是谁对不对?”她的眼里满是希翼,就好像身在黑夜里的人看见了一丝光亮。
石竹的眼神暗了暗,将她的手轻轻推开,开口道:
“芙儿,你听为师把话说完。为师并不知道凶手是谁,但为师知道十几年前一桩灭门惨案和云丞相府的很像!
当初前皇后娘家也是一夜之间被人灭了满门,最后也只剩下在宫里的前皇后和皇后唯一一个纨绔的弟弟。
而我,就是那个纨绔的弟弟!”
石竹说完心里泛起一阵苦涩。云箬芙听到这里,忍不住悲戚起来,两桩灭门血案何其相似。
同样都是皇后的娘家,同样都是神秘人,同样无从下手查起,同样都是灭门,只是前者还有一个幸存者,而后者………
她很想给石竹一些安慰,可话到嘴边只剩下两个字:
“师傅…”
石竹摆摆手示意她,自己没事后继续说道:
“当时负责此案的人就是你的父亲,当时的刑部尚书云杉。”
“我爹??”
“是的?没错!当时我虽然纨绔,但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还是知道的。”
“那我爹他查到凶手了吗?”
“没有,当时此案也是不了了之了。”
听到这,云箬芙眼里的失望掩饰不住的往外发散出去。
“后来,姐姐去世之前,找过我一次。那时候我才知,此案定案以后,姐姐私底下找过你的父亲,让他私底下调查此时,不久姐姐就去世了!
直到三个月前,你父亲找到我说,当时的事情有些眉目了,我才知道,原来他一直都没有放弃查找这件事的元凶。
当时,我还问他为什么还在查这个事情,他只给我说了一句,因为姐姐对她有恩。”
“父亲还给你说了什么?”
“他给了我一张图纸,纸上画着一种很奇怪的兵器。与其说它是兵器,还不如说他是把薄如蝉翼的尺戒。”
“尺戒?尺戒?”
“嗯…你父亲一开始查兵器的时候,从死者身上的伤口和剑伤一模一样。
当时他也没多想,只是一直觉得死人身上的伤口太过于整齐,就好像每次都是固定好尺寸在杀人的,一直朝这个放向去查,一查就是十几年。
一年前你父亲被皇上派去阜阳办差,在哪里遇到一桩凶杀案,当时,他一看到伤口,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就亲自去拜访了当时验尸的仵作,仵作就告诉他,这种伤口不是剑伤,而是八寸迟的尺伤。
从表面看是看不出来的,只有将尸体解剖开后才会发现伤口里面和外面的尺寸是一模一样的,而其他武器的伤口要么外宽内窄,要么凌乱不堪。只有八寸尺的伤口才会里外一致。
上次他找到我,说打听到近几年来,八寸尺在凌臺那边出现的次数最多。所以让我过去看看。我这一回来,就………”
云箬芙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石竹,此时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人。
一方面他是自己从小敬重的师傅,可另一方面,他也可能是害死自己家人的罪魁祸首。
她有些不确定或者是不敢确定的开口问道:
“所以……父亲,是为了查、你家的事被人灭口的么?”
“有可能!但也不完全是…………”
后面石竹说了什么云箬芙一句也没有听进去。石竹的说法中,种种迹象表明,自己的家人很可能是父亲因为介入十几年前的案子而惨招毒手的。
石竹看着眼前的云箬芙,有些于心不忍,心里的内疚也更加明显了。
“芙儿……”
“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石竹的话还没有说完,云箬芙就将她打断了,她没有喊自己师傅,看来是真的怪罪我了。
石竹最后有些无奈的走了出去,将书房的门轻轻拉上,然后去找白苏去了,他现在真有点不放心云箬芙一个人在房间。
白苏匆忙赶来,老远就听见书房里云箬芙撕心裂肺的哭声。
他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一把捏住一般,疼得无法呼吸,身子不直觉的踉跄了一下。
推开门,看见云箬芙想一只小猫一样坐在地上抱头疼哭。就如小时候他将她最喜欢的花打翻了一般。
白苏默默的走过去,蹲在她旁边,用手将她环保在自己怀里。什么也没说,就这样静静的陪着她。
不知不觉中,这个从小和他一起玩耍的小女孩已经长大了。她是他看着长大的,他怎么忍心看她流泪,看她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