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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刺杀

蓝子嫣回到咏贺宫中,坐在大厅喝着青衣送来的热茶,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眼光忽然落在冒着滚滚热气的茶碗中。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从怀囊中拿出铁牌疑惑凝视,突觉眼熟,由于前段时日脑子里太多东西搅得心神不宁,乱了心志才忽略了此物,不过这也难怪卓三叔也看不出个名堂,因为……

思寸及此,蓝子嫣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至门外响起,她缓缓抬头望着向大厅走来的唐心。

“参见大司马!”唐心作了一个揖,继道:“王爷命青衣前来,请大司马去文翎宫,说是眼睛有些不适!”

蓝子嫣凝视着唐心点了点头,起身往外走去闲闲地说道:“唐心入宫已有四年了吧?”

“回大司马话,是两年!”

蓝子嫣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步入文翎宫时不由得大口呼吸着沁人心脾的桃花清香。今日的天气也因为这股清香变得格外晴朗,太阳透过将散的雾气,把丝绸般的光线洒在长长的汉白玉修渠的走廊上。

她环视一圈,又闲闲地说道:“你跟随王爷的时日也不算短,你觉得王爷这人如何?”

“王爷?” 唐心露出喜悦的神情,用一双带有笑意的眼睛望向半空纷飞的花瓣,冒然道:“王爷他不像是这乱世中而出生的人,他像仙,不食人间烟火。可是又总为周遭而使得眉宇间露出浓郁之色。”说到这里,她稍稍停了停又续道:“王爷常常顶着一生中的孤独,一生中的寂寞站在沁沅庭中凝望着满院的桃树,无奈与花相伴,遥望着生死的假象。拭目望古今,静心问魂灵。”

蓝子嫣耳闻唐心话语行间透露着掩饰不住细腻的感情,不惊稍感意外,也突然对她产生了兴趣,开口道:“你的心观察的到是挺慎微的。友志身边有你,做姐姐的我,总算能放心了!”

唐心闻言此语,觉得话语中有些奇怪,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不安地看了看蓝子嫣一眼,她还是那一副冷冷的神情!令人不禁有些心惊起来。

二人快步入里屋时唐心退到了一旁,蓝子嫣缓慢走去,耳闻一阵凄楚绵绵的笙歌,待近,心中一惊,露出稀罕的眼光望着在大厅中,身穿白衫,面戴胡头的蓝友志!几名眼神好的青衣太监们看见蓝子嫣人影走过来,正准备放下乐器规规矩矩地鞠躬时,她挥了挥手然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蓝友志随着伴奏的萧声,一步,一步,一步,然后缓缓地缓缓地半停蹲地,每个动作,身段,柔靡的,飘荡的,简直蕴涵着万般风情在其中,只是胡头上透出的两个小口中的眼神流得很慢!嘴里喃喃地唱着:

若有人兮

吾何以兮愁苦

悲郁忧思兮

愿若今兮无兮

心结不解兮

伤怀兮

长太息

人心不可谓兮

兮为余太息

一曲将毕,蓝友志掀开脸上戴着的胡头,双眼中露出调皮的目光望着蓝子嫣,道:“姐姐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多时了!”她接过他手中的胡头,淡淡地问:“你的眼睛怎么了?”

“如若我不让唐心这么说,姐姐是不会来我文翎宫。”说到这,心情异常惨淡。他叹出一口气,转开话题问道:“素娥的事?我听逸罗说她已经告诉了你,不知姐姐你打算如何救她呢?”

“素娥?”蓝子嫣微微皱了下眉,道:“如何救她,我到没有想出个好办法!不过我觉得到是有一个人恐怕能为我想出妙计!”

“谁?”蓝友志目光闪烁,急切地问。

“好象叫什么太城。”蓝子嫣淡淡思忆着道:“在锦城就耳闻司马止提起他!不过当时我也顿感疑惑,一向会为周遭情况而常常深陷其中的司马止,何以在那紧要关头反而平静说中我心,另我不在迷茫?其中啊,恐怕是经人指点!”

“那?”蓝友志顿了顿了道:“是否也是因为此人,所以姐姐才放了鬼谷先生?”

“是!”蓝子嫣笑了笑,慢悠悠地说:“我正打算前去会会此人,到是想看看此人乃何方神圣?”

蓝友志闻言此语,不由自主地抿起了嘴,脸色像被阳光遮住后的影子一样暗了下来。只有一旁的唐心才知道,抿嘴是蓝友志的习惯性动作,只有在他极度担心某件事情的时候,他才会抿起嘴来,但他的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良久,故做惊讶道:“哎呀,你看我这记性,这才想起让姐姐你前来的原因。”

蓝子嫣疑惑地望向他,沉默着。

蓝友志缓缓踱了过来,拉着蓝子嫣的手,迈开脚步往‘燕云宫’走去。

他究竟什么意思?

为何每年这时都会带自己前来这蓝家历代祖先的灵位之地呢?其中最大的疑惑不在此。是放在偏僻的一隅,一块没有刻上名字的灵牌之上!是谁的,至今也未知晓,到是蓝友志每年都不忘为此人燃上三柱清香!

蓝子嫣把香插在香炉上,忽然神色谨慎,并且迟疑地看着他,试探地问:“友志!这个灵牌到底是何人的?为何你每年都要来奠记此人?”

“我以前不是告诉了姐姐吗?是一位故人。以后总有一天你会知道她是何人!”也希望你永远不知!

话语将毕,蓝友志回过头深深地凝视着她,眼波如水,唇角轻笑温婉。

蓝子嫣愣了一下,没有再追问下去,转身步出‘燕云宫’瞧见司马止的身影,不禁开口叫道:“司马将军请留步!”

司马止转过身,深深一躬,“微职参见大司马!王爷!”

蓝子嫣道:“司马将军这么急,不知要前往何处?”

“回府!”

三人慢步在花园中,耳闻一阵阵钟声敲响,宛如一股洪流,盘旋着冲上蓝天,响彻云霄。三人走出‘燕云宫’后,蓝子嫣这才慢慢悠悠地说道:“算算日子,素娥这丫头在大牢中也呆了三、五天,这期间恐怕吃了不少苦头。唉!只怪我这个做主子的平时没多加管说、提点她,反倒害她惹到杀身之祸!”

闻言此语,司马止心里一动,抬头看着她,说道:“大司马想说什么不防直言!”

“我想你为我引见一人!”

“谁?”

“太城!”

“这?”司马止不知怎么忽然犹豫起来!但转念一想自己不能说服慕容大哥,何不让大司马自己前去呢?这样一来慕容大哥也不容回绝!于是点了点道:“微职愿意为大司马引见!”

蓝子嫣显然很满意他这样的回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赫然发现,一颗大树后甩出一截鹅黄色的裙衫,枝叶仿佛也受到一阵轻微地震动……蓝子嫣陡地心头一颤,再定目望去,那里却什么都没有了。

司马止道:“那大司马你想什么时候启程?”

闻言此语,蓝子嫣才收摄心神,说道:“我希望今日就能动身。”随即深吸了一口气,忽略了身旁的蓝友志与司马止并肩往宫外而去。

蓝友志的眼睛空茫茫,默默发了一阵呆,心中的落寞化作朦胧的泪水流入心底!脑袋微微的有一阵眩晕让他呼吸忽然有些困难,身子突然踉跄了一下,身后一双纤巧的手臂扶住了他。

“王爷!”

蓝友志的睫毛轻微地颤动着,然后抬起了眼眸,笑了笑道:“是逸罗啊!”

逸罗婉然笑了笑,点了点头道:“听青衣们说主公上王爷这来了,人呢?”

蓝友志的脸色一黯,略一迟疑才道:“和司马将军出宫了。”

逸罗道:“出宫了?那事情就难办了!”

顿了一顿,蓝友志道:“什么事情?”

“这个?”逸罗不禁有些迟疑,望着蓝友志道:“是关于素娥的!今日得到消息,蓝王明日将她处斩!也不知道主公想到什么法子救她没?”

蓝友志忍不住道:“救,恐怕会多生口舌之战,难免于蓝王不会撕破脸!不救,又更使姐姐心中万分内疚吧!”

逸罗不自禁地道:“王爷除了让主公为你医治眼睛时能聊上几句外,平时你们也很少见面!却没想到王爷你竟然这么了解主公?”

蓝友志脸上掠过一丝痛苦,低声道:“我虽然眼睛不好使,终年看物都是模糊不清,可我的心比宫中的任何一个人看事或物,都要看的清!”

逸罗点了一下头,沉默了。蓝友志那如十五时月亮一样又大又圆的眼睛瞬间变得细长了,面无表情,冷冷地续道:“人生就像一场“轰轰烈烈”地一出戏,多么地华丽啊!可是,却终究无法断开超控自己的那根绳锁!所以,很多人注定了天生就是当皮影的料,就算不适合在台上表演,也得硬着头皮上场,因为皮影没有选择的权利!所以啊!皮影等,等着时间就在这样的日子里消逝,最终带着自己对人生的无奈而归尘!留下了什么呢?那一身的疮疤!”

逸罗一听,不由得背脊颤动了一下,抬头看着他,没有说话。他的表情依旧平平淡淡地,也猜不出他的心思。可是从他的话语行间里,可以听闻出他早已厌倦这个皇宫!似乎有着千百种哀怨和落寞。

两人都一动不动的只是默默地坐着,不再说话。

风轻拂,白雾依绕,‘飞鸟’拍着翅膀掠过,除了留下的一抹黑影,什么都没有了。

十里外的江关小亭里,一个头顶遮阳竹笠,垂下重纱遮盖着面容,但仍旧可以辨别出此乃一位男子。只见他坐在石凳上闲闲地品着杯中的美酒!桌上一块铁牌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暗淡的光芒!就在这时,一道黑衣人蓦地出现在亭中,她立马从怀中掏出造有“梦”字的铁牌证实自己的身份后,才向那人躬身行礼低声说道:“主公命属下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此男子默然片刻,嘴色泛起一丝阴森的杀机,说道:“你立刻前去鬼哭山务必拦住蓝子嫣和司马止二人!”

“拦住?可是?”女子迟疑了一下说道:“主公你答应过奴才,只要奴才探出《幻影诀》所藏之图的下落就可退出组织。”

男子冷笑,道:“我是答应过你!可是你未带回蓝友志的人头!不过,只要你现在把他杀死,你一样可以完成任务回去交差,与组织再无瓜葛!然而你却没有这么做,而且你连文翎宫里面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动。”

男子停止了说话,一手持杯独酌,一手捻着铁牌,缓缓站起将杯中余酒饮尽后,忽然哈哈一声朗笑有续道:“你是个聪明人,不用我多说也该明白此事怎么去办!不过我在此也警告你,别给我玩手狸猫戏鼠的游戏,那样你会死的很残!”

一听这话,黑衣人惊得跪下去,忙道:“奴才不敢!奴才这就去办!”

男子没有说话,挥了挥手起身和黑衣人往相反的路程而去。

阳韵关。

阳韵关的边际现已人首绝迹,然而,两匹马却载着两人由南向北缓缓而行,“的的”的蹄声,冲破空山岑寂。

蓝子嫣浏目四望,此地群山白首,偎山傍水,柳絮轻摇,给人一种活力充沛,生气蓬勃之感。她轻轻呼吸,呼吸着温柔,令人心醉的清香味,开口说道:“此乃好地方!极为清幽不俗,修行佳处!”

司马止笑道:“只是这年头烽火四起,能见到这般景色确实美观。不过,也不知道能否依旧保持他的原貌!”

蓝子嫣闻言,沉默了。脑中闪过雾春谷那独特秀丽的景、物!不禁感慨道:“在美的东西,无法永存在这么乱世中!不过我们却可以把他留在心里,慢慢地去寻味!”

司马止耳闻此语慢慢的点了点头,拉了拉马绳,脑中闪过当年先王贬慕容太城的情景,感到异常滑稽,不禁慨然叹息道:“唉!当年杨继贤从中作梗,使起慕容大哥被先王贬为平民!恐怕他如今亦想不到,大司马会亲自千里寻他从回圣蓝国!”

蓝子嫣诧异道:“先王?莫非是父王?”

司马止笑道:“正是?当年大司马年龄尚幼,可能不记得慕容太城这人,曾经乃大司马、蓝王、王爷的老师!”

听到这里,蓝子嫣如梦出醒般,自言自语地道:“慕容太城?!怪不得在锦城耳闻此名时就觉得如此熟悉,原来是他!”说到此,心中蓦地升起一丝愧疚续道:“当年如若不是子嫣,想必慕容先生也不会被父王贬为平民。友志也不会……惭愧啊!”

司马止听其所言,忽地想起一事不由得脱口而出道:“大司马你也不需惭愧!当年慕容大哥不也曾下手责打过大司马你吗?而王爷现在也活的好好的!”

听了这句话的蓝子嫣,不知道是引起了好奇心还是怎么了,好像来了兴趣似的开口正待说话时,心中突现警兆,沉吟间,周遭吹过一阵急风,风中带有一股森寒的杀气!随即,风停,整个阳韵关所有的声音立刻全都停止了。

白马竟似也懂得人意,立刻停顿四蹄。蓝子嫣皱了皱眉,默然地跳下马来,展开身法,登上一个小山丘,刚好可俯视下方的整个树林。

司马止跟随其后,脸上没有表情,一点表情也没有,但他左边的眼角却在不停地跳动,“此人来者不善,恐怕不是等闲之辈!”

蓝子嫣的目光暗淡了下来,心情忽然异常地平静,冷笑道:“来了!”

话犹未尽,锵的一声,蓝子嫣腰间的弯刀已离鞘,森寒的刀气向后一挥,蓬、蓬声中只见树影幢幢。黑衣人迅速一个转身,双手一挥,投出数枚两寸的刀片,刀片宛如子弹直射向蓝子嫣和司马止所站的位置。

蓝子嫣虚劈一刀,刀上闪着银蓝色的光芒,光芒一旋一抖击开了刀片,左掌贯劲而发一掌疾拍,黑衣右掌硬接。论掌法武力,她胜上黑衣人半线,加上此掌是占先而发,黑衣人又是临急挡架,此消彼长。黑衣人顿被蓝子嫣掌劲压得擦地狂退,待她稳住身形陡地飞身跃起,右掌斜斜劈下,左手一佛投出十几枚刀片,退出一丈开外。

司马止眉头一皱,纵身上前,强悍的内劲把数枚刀片震弹开反射回去。

“大司马,你没事吧?”

蓝子嫣缓缓抬头,目光一扫,淡淡答道:“没事!”双目始终凝视着黑衣人,心生不禁疑惑起来。此人并未使出灵气攻击,也不正面接招,只一味地使用暗器,目的何在?思忖及此,她开口说道:“司马将军,你退下!”

“大司马!”司马止实在有点猜不透她的想法,摇摇头道:“微职怎能让你一人迎敌!”

蓝子嫣感动地苦笑了一下道:“她伤害不了我。不过我到是要看看她到底是谁?”

“大司马!”

话犹未尽,只见蓝子嫣已运聚“禅悬柔拳”的第一式“铁星拳”功力挥拳拍向黑衣人,犹如山洪暴发似的汹涌而去。黑衣人柳眉一皱,双掌合十便接,推动的一掌已向蓝子嫣扫去,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瞬息见拆了十招。

这种转变的情势太惊人了,使得站在一旁观战的司马止心绪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蓝子嫣一脚踢开黑衣人的双手,贯劲双指,便向她胸口插去!黑衣人似乎早已预料到她会使出这招,掌亦印在自己胸口之中,瞬间转掌为爪,抓住她的手指想废她一臂。蓝子嫣似甚惑然,脑中奇变骤生,灵气游走指间至右部聚向左手,整只左掌成刃猛力便插入黑衣人的小腹之内,黑衣人喉头顿升一股暖流,半口鲜血已疾吐而出。

司马止见状,不禁惊呼出来了!

“干的好!”

局势逆转,黑衣人立刻喘息不止。

蓝子嫣得势不饶人,一招比一招猛,一招比一招快,黑衣人一拼之下,已感压力汹涌而来,忙催劲抗御用劲太急,腹部伤口的血也如泉涌喷出。此时胜算早已揭晓,黑衣人也只得急退,至怀囊中淘出三枚烟雾弹,引发“飓”一声风声,然后身影急纵而去,暂避其锋。

蓝子嫣迟疑了一下,叫住挪动脚步的司马止道:“不用追了!”

司马止道:“可是?”

“我们在明,敌人在暗,这么冒然追去,不免正中敌人下怀。” 话至此处,蓝子嫣停了停道:“况且,敌人竟然知道我们来此,恐怕也探清了我们前来的目的。只怕他们会对我寻找之人不利,还是赶快前去为妙。”

司马止踌躇了一下,点了点头,跃上马背与蓝子嫣策马而去。

鬼哭山。

简陋的茅居中,慕容太城正处厨中,清洗着青菜,微风静静的拂过,吹响了挂在雌窗上的小叮噹,轻脆的“铃铃!”声,响遍了整个宁静的茅居。

时为正午,烈阳当空。大地散发着一股闷人的酷热,远方却有一片乌云在徐徐飘汤,似是下雨前的先兆。他放下手中的活,把场外的花一盆一盆搬到里屋时,手指在花盆的缺口划过,鲜血滴落在洁白的花瓣。

他双手顿时微微颤抖,神色凝重,忽然发觉自己的手竟是异常地重,另自己诧异不已,心绪也开始不宁起来,但瞬息之间又平定了下来。转身回到厨房,随意地炒上一菜一汤,拿起碗筷似要动筷之时,窗外田地尽投入昏暗之中,蓦地惊雷乍响,下起雨来,其中还夹杂着一阵由远急近传来的马蹄声!

慕容太城放下碗筷走出茅居朝声音方向望去,只见百丈外飞沙水珠满天,正有两匹马在飞驰着朝这里骑来,待近看清来者,他的心内却一片黯然。

一场潇潇的雨……

夜幕已尽低垂,想不到这场潇潇的雨,会是如此连绵不绝,犹在滴答滴答下个不停。

蓝子嫣和司马止当步入慕容太城的茅居时,二人第一眼便瞧见他端着两碗粥从厨中走出来端到桌上后转脸对二人道:“大司马,司马贤弟请坐!”

司马止微笑,不答。

蓝子嫣见状立时一愕,卓立不动。

慕容太城道:“大司马千里奔波,太城愧无盛筵以待,只有微备粥菜,希望大司马莫要见怪,请上坐慢用!”

慕容太城一请再请,蓝子嫣再难矜持,惟有坐下。

司马止和慕容太城拿起碗筷便大嚼起来,一旁正襟危坐的蓝子嫣则是吃得很慢,似无动筷之意。

此时正在大嚼的慕容太城抬起头,端详蓝子嫣片刻,说道:“大司马素来千金之躯,又是圣蓝国的重臣,这些粗茶淡饭至看不上眼。只是,太城向来喜欢清茶淡饭。难免招呼不周,还请大司马见量。”

蓝子嫣耳闻此语,笑了笑道:“你说错了。愈是平凡的东西,就愈是美味!而且此州稀稠得宜,米香扑鼻!想必你在此粥中下了不少工夫!”说着,她放下筷子端起碗喝了一口后赞道:“好粥!”

慕容太城笑了笑,道:“大司马能品尝出此粥中老朽放了何物?”

蓝子嫣骤听慕容太城之言,并不即时回答,沉思一会后,才慎重道:“此米乃粳米,里面配有枸杞子、香芹菜、鱿鱼煮滚后取汁去渣,提取里面的汤水再于粳米煮成!其中还有白糖少许。对吗?”

慕容太城笑了笑道:“此言正是,但大司马少说了一样,此乃菟丝子!”

司马止也笑了笑,道:“粥好不代表就是好粥,煮粥也是一种学问啊!”

蓝子嫣温然一笑,不想在继续这种无聊的话题,当刀直入道:“不瞒慕容先生,子嫣这次前来并非讨教煮粥之事?只因上次于鬼谷先生一战,司马将军提起你让我放了他。使我心志不再迷茫。所以子嫣这次前来,是请慕容先生助我一臂之力,除去杨继贤和忠猛二人!”

慕容太城眼波流动落向窗外,喃喃道:“太城乃一介草民,在这农村生活已久,粗鲁悍俗不堪,只懂得煮粥!且能有荣幸为大司马效力?”

“慕容先生太谦虚了!”蓝子嫣转过眼光看着他,说道:“自知自己殊不简单,留在此地悠闲过日,虽是平淡且可惜埋没了你的才华!”

司马止也开口却说道:“大哥,大司马此言无虚,你就随我们回圣蓝国吧!”

“才华?”慕容太城苦笑颔首,笑容中又泛起他那种独有的无奈,道:“无辜的才华出众可会遭揽杀身之祸!况且,太城现已心若冰清,天塌不惊,长公主的心意太城心领了!”话语将毕,他抬头往向司马止摇了摇头,制止了他的话语!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蓝子嫣颔首,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你就像是一个穷途落泊、怀才不遇的读书人,混在市井之徒当中,面目无光。怎能说是心若冰清,天塌不惊呢?我看你是胸无斗志!”

慕容太城握着筷子的手徒然颤抖起来,神情骤变!半晌之后,稍稍缓和,他终于舒出一口气来悠然道:“请恕太城不愿在讨论此事!大司马,粥菜凉了就不好吃的了。”他目光异常坚定,语气斩钉截铁。

蓝子嫣顿感无言,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笑容当然颇为生硬。她原以为使用激将法,便能让慕容太城燃起雄心斗志,看来是想错了。不过转念一想既然无法请他出山相助,那么就寻求解救素娥的妙计。思忖及此,她转移话题将素娥之事一一详细说出。

慕容太城闻言紧锁眉头,道:“放弃此人,祸端自然会平息!如果大司马执意要救她,难免不会惹上杀身之祸!”

蓝子嫣笑了笑道:“正是如此,所以子嫣想请慕容先生出谋划策,解救素娥!”

慕容太城道:“不能救!其中的厉害关系,我想长公主比老朽更知晓吧!”

蓝子嫣满脸忧色,沉默了!司马止看着她,迟疑片刻转向慕容太城说道:“救不了也罢了!只是大哥,我一直未曾忘记你的心愿!你一心盼望展现自己的才华,能光荣耀祖,如今大司马邀你回国,为何你要诸多拒绝呢?”

慕容太城脸上无半点表情,平静地吃着碗中的粥,心内无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蓝子嫣叹息道:“司马!既然慕容先生心意已绝,那我们就不亦再打扰。”她放下碗筷,起身向慕容太城拱手一揖道:“慕容先生,子嫣打扰多时,此刻亦不便久留,告辞了!”

慕容太城随即还礼。

正在此时,小院外刮来一阵旋风,旋风越刮越近,风势也越来越强,吹的小叮噹“铃铃!”的响遍了整个的山谷。

司马止怔了一怔,突见一道青影,乘着风势,缓缓地飘进院中。蓝子嫣站在屋内看得真切,当下立刻说道,“来了!没想到敌人来的这么快。大家警觉点儿!”

话语将毕,只见漫天箭影一阵一阵地向茅居射入。

司马止皱了皱眉道:“大司马,这里交给你了!”说着,他立刻大旋身扯下布帘来到门外,右手挥出将射来的箭枝,用满天花雨的手法,折射回去。埋伏在周遭的弓箭手瞧不清状况,待发觉箭支来临时,早已太迟,既躲不过,也逃不了,四十六名武士无一幸免,全被刺中胸口,当场倒了下来!

此时,青影早已飘进了大厅!只见此人身着青色劲装,青巾蒙面,只露出一对如鹰隼的双目,想必此人是今日出现在阳韵关的同伙!

慕容太城抬目往窗外看去,只见满院红红绿绿的残花迎风飞舞!

黑衣人也不说话即时腾身而起,双刀在半空中化作两道匹练似的长虹,齐齐朝慕容太城头顶劈下,慕容太城一直装作视若无睹,身体竟可丝毫不动站在原地。

蓝子嫣面色一沉,倏地,身影一动“铛铛铛!铛!”几声,弯刀已闪电间挡在慕容太城身前咫尺,将两柄来剑当场震断!

好快的一刀!

蓝子嫣道:“何方英雄报上名来!”

话犹未尽,只听霹雳一声!一股震裂穹苍的巨爆声响起!黑衣人挥出一掌,如狂风暴雨洒在蓝子嫣身上,蓝子嫣陡地飞身跃起,右掌斜斜劈下,左手一挡,双拳一架,黑衣人抽出腰的软鞭一扫,堪堪抵住,面色狰狞,厉声道:“饶你们有通天的本领,今晚也难逃性命!”

“狂妄!我到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蓝子嫣笑道:“如若你交代出幕后指示者,我姑且可饶你一命!”

说着,她左手扯住鞭梢,右手陡的反手一掌,黑衣人急忙缩步,却已被掌锋扫中手腕,登时起了五道红印。黑衣人见状闷喝一声,左袖一佛,“嗤嗤”声响中已射出歹毒的暗器。蓝子嫣眉头一皱,骂道:“背里放暗枪,算什么英雄好汉!”双刀反手一佛,将十几枚都拂得反射回去!

倏忽之间,二人斗了十多二十招,双方险招迭见,黑衣人武功不及蓝子嫣,但溜滑非常,一味游斗抛投暗器。使得蓝子嫣有些不耐烦道:“你若是好汉,应自行了结,兔被天下英雄所笑!”黑衣人喝道:“放屁!束手任你这丫头宰割,反而是好汉了吗?你这个话是那门子的道理?”当即甩出一鞭,蓝子嫣伸手握住一压一扯,软鞭不断坚韧非常,忽又听得“嗤嗤”声响,三枚暗器如电转般急速而来,蓝子嫣挡了一挡道:“无耻!”说话之间,蓝子嫣已观察出黑衣人的破绽,右手立即聚集灵气,轰破的掌力正向黑衣人的身上轰去……掌未到,掌风已扫得黑衣人七孔流血,手腕吊了下来!

黑衣服逼得连退数步,只见他“哎哟”一声,原来是他把脱了臼的手腕强自接上,便想夺门逃命!蓝子嫣双目一睁,一掌斜劈,黑衣人双掌横胸一挡,突然被蓝子嫣一个反手擒拿,用力一拗,他刚刚授好的手臂,竟被拗得在肩膊之下,齐根断了,血流如注!

慕容太城见状,心中徒然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暗叹道:“大司马确实凶悍之极!”

黑衣人徒然一声大喝一脚将圆桌踢翻,将蓝子嫣的去路挡住,她恼怒地一脚踢出,接着僻僻啪啪的一阵乱响,茅居中的屏风桌椅等物,尽都推倒,黑衣人借机逃到了小院,消失在夜色中。蓝子嫣飞身便去追击之时,站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慕容太城开口叫住了她:“大司马请留步!”

蓝子嫣停住脚步扭头望去,沉默不语!

慕容太城道:“得饶人处且饶人,既然大司马断去了他的右臂,这人经后也再难行凶,况且他主子交给的任务已失败,恐怕也难逃性命之危!”

蓝子嫣心中纵使有千万个不悦,但面上却规出笑容,道:“也罢!看来此处不宜久留,如若子嫣留你在此,恐怕慕容先生你难逃命灾啊!”

慕容太城道:“多谢大司马关心,太城自有打算!”

蓝子嫣点了点头,道:“如果经后慕容先生有难之时,可前往圣蓝国找我,子嫣必定会相助与你!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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