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地球异变,无垠的撒哈拉大沙漠上空,夕阳如同染上了血色,血色的夕阳下无声无息升腾起一团团的殷红血雾,空旷而高远,磅礴中亦有种苍凉感,大漠中的植物无论是野草还是荆棘树木,都发出了刺眼的绿光生机勃勃。
世界最大的雅鲁藏布大峡谷急剧的颤抖,随即迅速龟裂,巨大的裂缝出现,随着一座山峰冒出,此地如同春笋发芽,原本的峡谷山体开始断落滑坡,不久这里出现了一座座高怂入云的山岳,它们组成了一条气势磅礴巍峨高大的山脉,宛若天地的脊梁横亘在那里。
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地球上江河倒灌,海水开始向着天上飘,无数的生物争相逃亡。
一处秘密基地里,一位将军大声的咆哮着:谁能告诉我到底发声了什么。
然而话音未落,整个基地就从中间断裂了开来,一分为二,随后这处基地在大地翻滚中消失,类似的事情数不胜数。
2021年,异变结束,地球体积暴涨了一万倍,山川河流不复从前,人们将异变后的地球称之为祖星。
人类中的一小撮人在异变中觉醒了自身的潜能,这些人在觉醒之后纷纷获得了超自然的力量,地球文明在这一小撮人的带动下重新洗牌,人类在废墟中重建家园,新世纪开启。
故事要从地球异变的前一年说起,2019年,时值7月,夏日里的炎阳向整个世界蔓延,滚滚热浪让劳动的人们低下了头。
地球,东方国度,十八岁的尘杜修静静的躺在床上,床头一盘蚊香散发着一点红芒,袅袅的烟气驱散着令人讨厌的蚊虫。
听着都市的喧嚣尘杜修慢慢的进入了梦乡,尘杜修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变成了一个被人在大雪天气里抛弃的婴儿。
…………
“爷爷,这里有个只吃了一半的包子”
大街的垃圾桶旁,尘杜修小手里捧着已经发酸的半个包子,对着瘸腿老人尘老牛兴奋的说道。
尘杜修大概四五岁的年纪,没什么特别之处,唯有一双瞳孔异常明亮,脚上穿着一双破烂到乞丐都不愿意要的拖鞋。
尘老牛笑的很纯朴,一口缺了门牙的黄齿,白发上夹杂着几片碎树叶,摸着尘杜修的头说:好,咱爷俩今晚的伙食可以改善一下了,不用在吃烂菜叶子了。
在别人眼里闻之欲呕的半个包子,尘杜修却是当做宝一样,小心的装进塑料袋中,仿佛那半个包子是绝世的美味一般。
继续翻找了一阵后,爷孙俩相互搀扶着离开了,阳光下俩人的背影渐渐拉长。
路边树上的鸟窝里,一只雏鸟对着老鸟叽叽喳喳个不停。
夜晚,一条无人问津的黑暗巷子深处,几块木板拼成的简陋小屋四处透风,和街上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尘杜修拿出白天的塑料袋,从中取出半个包子,几片菜叶和一小盒炒面,这就是爷孙俩一天的全部劳动成果。
“爷爷,你说那些在肯德基里吃饭的小朋友吃的都是什么啊”
尘杜修一边扒拉着那一小盒炒面一边满是憧憬的问道。
“呵呵,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尘老牛笑呵呵的说道,边说边把那半个包子放进炒面的盒子里,只是笑容里夹杂着些许的酸涩。
“我猜一定是热气腾腾的香喷喷的包子吧!”
尘老牛脸上的皱纹写满无奈,沉默着没回答,只是静静的吃着菜叶。
“等我长大了,我一定带爷爷去吃那种,白白的冒着热气的包子,一次还要吃俩个”
尘杜修心中默默的想着,似乎在尘杜修的想象中,俩个冒着热气的包子已经是极限了。
吃完饭,尘老牛手里拿着一把破旧的塑料扇子摇晃着,替尘杜修驱赶着根本赶不完的蚊虫,小孩子的话题总是很多,尘杜修虽然已经知道了答案,可还是忍不住再一次的问道:爷爷,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我的爸爸妈妈呢?他们只给我起了个名字吗?
听到孩子的问话,尘老牛手里的动作微微停顿了片刻,思绪回到三年前,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熟睡中的自己听到巷子口有婴儿的哭声。
顺着声音自己寻到只有一层薄薄被褥包裹的孩子,包裹里有一张写着“尘杜修”三个字的小纸条,四千元钱和一个小袋子。
尘老牛看过袋子里的东西,那是九双刻着“乾坤”繁体字的筷子。
四千元钱尘老牛全部用在了廉价的三鹿奶粉上,日子过不下去的时候,尘老牛一度想要找家当铺,把那九双筷子典当掉,去吃一碗自己心心念念的牛肉面,只是想到这可能是孩子唯一的念想,并没有付诸行动。
在孩子期盼的目光中,尘老牛的回答依旧是一成不变,他道:他们去了很远的地方,在等你长大后去找他们呢,快睡吧。
孩子似乎有些失望,不过还是乖巧的说:嗯,我每天都早早睡,这样离长大见到他们就又快了一点。
时光荏苒,转眼已是冬至,冬日的夕阳无限好,照在银装素裹的地面上显得格外耀眼,只是红的让人心疼。
夜晚,尘老牛紧紧的搂住尘杜修,尽力的用身体堵住透过木缝吹来的寒风,一夜过后,尘老牛终究没有熬过那个雪夜。
临死前,躺在木板拼起的床上,尘老牛从蛇皮袋里取出一个小袋子,干枯如鸡爪一般的手,颤颤巍巍的拿出一双刻有“乾坤”二字的筷子,他拉着尘杜修的手,嘴唇哆嗦着干准备说话,泪眼婆娑的尘杜修拿过筷子一把折断。
“爷爷,我知道你是在告诉我,兄弟齐心,其力断金,可我没有兄弟啊?
尘老牛的嘴唇哆嗦的更加厉害了,随后又拿出八双刻有“乾坤”二字的筷子,却被尘杜修再次拿了过去,尘杜修眼角含泪再次折断道:爷爷,我知道你是想告诉我做人的道理,我都~懂~,都~懂~。
尘老牛浑身颤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床板上一跃而起,掐着尘杜修的脖子死死的看着尘杜修。
随后尘老牛又是一个后仰跳跃回到木板床上,直挺挺的吐血而亡,致死眼睛都没合上。
尘杜修悲伤的声音回荡在昏暗的巷子里:爷爷,爷爷你不要丢下我,我还没带你去吃过热腾腾的包子呢!
尘杜修没有注意到,被折断的每一道筷子里,都有一道光冲进了他的体内。
巷子口,大雪为老人穿上一身白衣,仿若最盛大的葬礼,尘杜修静静的跪在老人身旁,脖子上挂着一块小木牌,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五个字“卖身葬………爷爷”。
人来人往的巷子口没有一个人伸出援手,只有那一句句伤人的话在冷风中飘荡。
“装什么可怜,骗人的”
“赶紧走,别多管闲事”
“年纪轻轻的,不学好”
这些话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狠狠的刺进尘杜修的心,即使偶尔有人扔个十块二十的,也被不知从哪冒出的乞丐抢走。
听着那一句句伤人的话语,尘杜修如同行尸走肉般默默站起,取下小木牌,拖着结了一层冰仍显得瘦骨嶙峋的尸体,赤着脚顺着雪地独自前行,有那么一瞬间,尘杜修绝望如同心死,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野外的一处树林里,尘杜修挖着坚硬的泥土,尽管双手鲜血淋漓,却是丝毫没有停的意思,没人知道,尘杜修那如麻杆一样的双腿是如何带着一个老人的尸体走到这里的。
半日之后,树林里多了一个小坟头,坟头上的木牌用鲜血写着“爷爷尘老牛之墓”,尘杜修跪在坟前双手捂面弯下腰没有哭出声,只是不断抖动的肩膀说明了尘杜修的内心。
最终,回到木板房的尘杜修在雪地里画了三个人形轮廓,躺在三个人形轮廓中间,尘杜修蜷缩着身子嘴里呢喃道:一个是爸爸,一个是妈妈,一个是爷爷,我也是有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