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没想到这女人竟然直接上手了，猝不及防之下的许宣，被女子拉了一个趔趄，双脚都差点儿离开了地面。
好彪悍的女人，周围的看客也被吓了一跳，噔噔噔连忙退开三步远，只留下被逮住的许宣。
好大的力气！
这是许宣最直观的感受，虽然说自己这幅身板不算壮实，但好歹也有个一百来斤，可这女人竟然毫不费力地把他拉了过来，就像拉了一条听话的狗一样……
呃，这个比喻好像不太对。
“拿着。”女子一把把骰盅塞到许宣手里，生硬地说道。
许宣稳住身子准备反驳两句类似“你谁啊”“凭什么你让我开就开”之类的狠话。
“嗯？”
刚一张嘴还没突出第一个音符，就被女子射过来的凶狠眼神给慑制到了。
许宣背上的冷汗瞬间流了下来。
靠……这女人眼神好凶，隐隐间还有血光浮动，难不成这女人手上见过血？
算了算了，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秉持着新时代好男不跟女斗的进步思想，许宣放弃了对女子的质问，在她的眼神威慑下乖乖的拿起了骰盅。
“许兄，没事儿，你拿起骰盅随便摇就行了，随便玩玩儿。”沈虚毫不在乎的说道，完全没有察觉的刚才发生在许宣和女子之间的暗中交锋。
庄家镇定自若地看着许宣，眼中流淌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赌桌上的四个人对许宣来开盅没有意见，只有下注的汉子偷偷瞄了一眼庄家，庄家回了一个眼神，让他放心。
这骰子不论谁来摇，结果都是一样。
此前许宣还不明白庄家是怎么出千的，等他拿起骰盅一摇，就立马感觉到不对劲了。
原来玩的是这种把戏。
一般来说，骰子是用木头做的，骰子在骰盅里碰撞的声音是很清脆的，就像小四买的那个一样。
而他手里现在摇的这一套，声音听起来明显沉闷了许多，而且骰子也比寻常的重了许多。
“砰”。许宣将骰盅扣在地上，还没开他已经知道这次一定又是小了，因为那个女子押的是大。
“开啊。”女子催促道，她双手握拳，紧张地看着许宣手里的骰盅。
许宣扫了四人一眼，女子最为激动也最紧张，沈虚表情有些期待，这两人都是正常的赌徒表情，而庄家和另一个汉子则是表情淡定，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
他心中了然，左手轻轻揭开骰盅，不出所料，又是小。
“唉！”女子长叹一声，脸色黯然，仿佛身体被掏空。
这次不是庄家开的，看那白脸书生的样子也不像是和庄家一伙的。结果他娘的还是开了个小，难道今天真的这么点儿背吗？
女子幽怨的蔑了许宣一眼，小小小，早知道找个大点儿的来开了。
她今天已经把身上的钱输了个精光，无力再战了。虽然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每次输钱的感觉都是一样的令人忧伤。
“姑娘，愿赌服输啊，这可是你挑的人来开啊，哈哈。”庄家笑道，看得出来他的心情非常愉快。他收起“大”字上的银锭，转身又对沈虚拱手，“公子手气真好，两把全中，这是您的银子。”
沈虚接过银子，在手里抛了一下，对许宣笑道：“哈哈，许兄，你可真是我的福星。走吧，咱们先去仓库。”
“姑娘，我看你也输了这么多了，要不今天就这样，下次再来吧。”庄家“好心”劝道，他看出来女子输得差不多了，没必要继续下去。他现在心里只想快点收摊，去回春楼找那嫣儿快活快活。
女子没有应声，她还沉浸在输了银子的悲伤里不能自拔，一根手指在地上画着什么。
庄家收拾好赌摊和银子，悄悄对另一汉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可以撤了，两人不约而同起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等等。”许宣对着庄家的背影出声喊道。
“怎么了，许兄？”
许宣走上去来，拉住要离开的庄家，回头指了指蹲在地上的那女子，说道：“兄台，把钱还给这位姑娘罢。”
“什么？”庄家愣了愣，转过脸看着许宣。
“把钱还给她。”许宣用不容质疑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神经病吧！”庄家回身甩开许宣的手，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气笑道：“没听说过赌桌上输了的钱还能要回来，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人家姑娘都愿赌服输了，你在这儿充什么正义使者？”
“许兄，愿赌服输，这是赌桌上的规矩。”沈虚轻轻拉了拉许宣的衣袖，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
“哦~我知道了。”庄家随意露出一副淫…荡的表情，对着地上的女子挑了挑下巴，戏谑道：“莫不是你小子见人家姑娘长得好看，想引起人家注意，再发生点什么？”
此话一出，被两人争执吸引围靠过来的看客立刻将眼神锁定在了还蹲在地上的女子身材。
起初大家的注意都在赌桌上，没人关注到这个女子长相如何，经那庄家一提醒，众人这才发现这女子的果然生得衣服好模样，尤其是现在蹲在地上，身后的圆润将襦裙撑得满满的，勾勒出一个绝美的半圆。
“咕咚。”吞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众人互相交换眼神，再看向许宣时，露出了男人都懂的神色。
甚至有人对着许宣伸出大拇指，无声地夸赞了他那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
女子发现不妥，站起身来，眼神恶狠狠地扫视了一圈，气势凶狠压得众人纷纷转过头去，不敢再看，她最后将眼神锁定在前方的始作俑者许宣身上，一脸怒容地步步逼近。
沈虚第一个察觉到背后传来的丝丝寒意，回头一看，吓得立刻跳开，与许宣划清了界限，完全不顾兄弟之情。
许宣无视来自背后的冷冽杀气，左手按住庄家的右肩，沉声道；“你出千。”
“哗”
“什么？出千？”
许宣一言引起众人震动，议论纷纷。
女子脚步一顿，狐疑地看着许宣的背影。
突如起来的一问，弄得庄家措手不及，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差错，让这小子给看了出来。
迎着许宣犀利的目光，庄家眼神有些闪躲，“你……你胡说，我怎么可能出千？你有什么证据？”
“最后一把是你开的，他怎么出千。”刚刚撤走的同伙，不知何时返回，站在庄家身旁出声附和道。
“对啊，最后一把明明是你开的，按你这么说，你岂不是和我一伙的？”庄家投去感激的目光，同伴一来，他立时又恢复了些底气。
“我当然不是和你一伙的，你的骰子有问题，谁来摇都是一样。”许宣冷笑道。
“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你把骰子拿出来给大家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拿出来看看。”
“对，拿出来！”
人群开始起哄，但凡有热闹可看，必定不会少了他们。
不知何时，女子已经上前来与许宣并排而立，她没有出声，但带着杀气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输银子，她可以接受，出千，绝对不行。
庄家迫于众人压力，不得已将骰子和骰盅拿出。女子接过骰子，反复看了几遍，并未发觉不妥，她看向许宣，眼神中带着询问。
伸手接过骰子，许宣掂量了一下分量，示意她别急。
“各位，烦请接盆水来。”许宣朝人群问道。
原本还抱有侥幸的庄家和同伙一听许宣要用水来验骰子，知道遇上了行家，脸色唰的一下变白了，二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立时萌生了退意，缓缓朝人群中挪动退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