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生灵火,在接下来的十数次炼丹中,岑云渐渐的掌握了炼制辟谷丹的窍门。
紫萱果灵气充沛,如果在凝丹过程中太过心急,反而无法中和药力,导致炸炉。
有了这些炼丹失败的经验,岑云在炼制过程中反而愈发谨慎小心,得心应手。
又数个时辰,他看向烧得通红的丹炉,一丝丝白烟透过炉缝冒出,见丹炉内的药材已经凝为丹泥,表面有些泛红,也不二话,连忙心念微动,停下炉底生灵火,稍等片刻,待丹炉颤动趋于平稳,方才掀开炉盖,将丹药从其中取了出来。
“唉,又失败了!”见丹药表面有些焦黑,他叹了口气,正准备将之扔到一旁准备下一炉丹药的炼制,忽然只听“咔”的一声,抓着丹药的手指微动,那丹药焦黑的表壳就如同蛋壳一般碎裂,露出一枚拇指头大小通体浑圆散发浓郁药香味的青色药丸。
“这……”岑云有些茫然,他看向彦卿,见彦卿并没有向他这边看来,心中顿时有些拿不定注意。
说实话辟谷丹的成丹他也没有见过,不知算不算是炼成了,不过看模样应该八九不离十了吧。
想到这里,岑云咽了口唾沫,眼一闭,将药丸吞了下去。
咕噜!
辟谷丹入口即化,并没有愈合丹那种辛辣难吃的口感,反而如奶糖入口,浓郁甘醇,十分好吃,并且在进入腹中的一瞬间,化作一股温和充沛的灵力,向四肢百骸扩散开来。
“太好了,终于炼成了!”见到这一幕,岑云不禁欢呼出来,连忙盘膝坐下,炼化吸收。
又过约莫半个时辰,将体内辟谷丹所化灵力炼化殆尽,岑云明显感觉到经脉中那股细若游丝的气息壮大了几分。
他睁开双眼,面露喜色,按照他的估计,一枚辟谷丹的灵力就相当于他平时十天半月的勤苦修炼,如果再多吃一些,想必御风三层不日可待。
思至此处,岑云将余下不多的药材全部取出研磨成粉,投入丹炉炼制。
有了一次成丹的经验,往后的炼丹就开始顺利许多,虽说偶尔也有失败,但成丹率基本稳定在了七成左右,没花多长时间,足足十六枚与第一枚相差无几的青色药丸就炼制了出来。
岑云也不二话,抓起一把如吃豆子一般往嘴里塞去,很快一股狂虐暴躁的灵力就涌入了腹内,向四肢百骸不断冲击,同时鼻孔中两行鼻血不经意间流了出来。
他也不在乎,抹去鼻血,沉下心来投入修炼,等炼化完体内数枚辟谷丹所化的暴虐灵力,他又不要命的抓起一把辟谷丹塞入嘴里。
就这样经过数日的炼化,所有辟谷丹都已被他服用殆尽,体内那股原本如游丝般的气息,也壮大成细流一般在经脉中涓涓流淌,修为很顺利的就从御气二层提升至御气三层。
与此同时,岑云只感觉五感似乎产生了十分奇怪的变化,就算他闭上双眼,也能很清楚的感受到方圆五步内所存在的一切东西。
“这就是神识吗……”岑云喃喃。
人有三魂,形魂,神魂,命魂,形魂主形体,神魂主五感心念,命魂主寿元。
而所谓神识则是神魂外放的结果,可以感知肉眼所无法察觉的东西,比如灵气和他人的修为境界,并且随着修为的不断提升,神识外放的范围和强度也会得到提升,甚至达到一定境界,神识可以具现化,千里之外杀人于无形,比任何灵器法术都要实用。
当然这一点对于修为比自身高一个境界的人无效,就比如说彦卿,就算他坐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也和空气一样,感受不到任何存在。
平复了一番激动的心情,岑云呼出一口气,站起身子,喃喃道:“如今修为已达到了御气三层,炼制辟谷丹的灵药也消耗一空,唔……看来也是时候离开了!”说完,人就离开望舒空间。
御风台广场,往东一片树林中,方一回到大松树下,岑云浑身都不由一抖,全身皮肤冒起了一个又一个的鸡皮疙瘩,只感觉阵阵寒风从林间吹出,刮在他的脸上生疼。
在望舒空间没有日月更替,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想不到进入一趟,外面都已经过了数月。
岑云连忙呼出一口热气,搓了搓手掌,稍微活动了一番,感觉身子稍热,便往御风台广场走去。
此时许是初春,寒风未消,广场中人流稀少,十分冷清,大多弟子都换上了较为厚实的衣饰,见岑云一人穿得单薄,不由一个个投来了古怪的目光,有讥笑,也有畏惧。
岑云不去理睬,人还在广场中走着,忽然五个弟子就围了上来,将他堵在中间,四周弟子见状,无不驻足观望,显然是幸灾乐祸。
岑云看了眼五人,神识微扫,见五人中三个御气二层,两个御气三层,不由心中冷哼,看向前方一名缓缓走来风度翩翩的红衣男子。
这男子也是御气三层,只见其看向旁边一个御气二层,满口碎牙的青年弟子说道:“就是这个小子打的你?”
那青年弟子道:“不错,魏师兄这魔头狂得很,不仅将我和孙兄、戴兄打成重伤,将灵石储物袋抢了去,还侮辱魏师兄,说你那套剑法华而不实,不值一提!”
魏宇听完,神色一怒,看向岑云见其也有御气三层修为,目中闪过一丝惊讶,道:“小子我不知道你怎么突破御气三层的,但未免也太狂妄了些,竟敢侮辱我魏家剑法,简直不可饶恕!”
岑云冷冷一笑,他现在算是知道这些人是来干嘛的了。
“你想如何。”
“你和我同去御风台。”
“六个打一个?”
“哼,就我和你一对一的切磋,输了交出灵石,磕头认错,并永远不得再踏入御风台一步。”魏宇冷哼道。
岑云不由陷入沉思,他现在储物袋内下品灵石只剩下十来块,正愁没灵石购买辟谷丹的炼制药材,就有人自己送上门来。
“如何,不敢了吗,若是不敢,那就磕头认错,此事既往不咎。”见岑云良久没有回应,魏宇面露讥讽,声音故意放大几分,让广场所有人都能听清。
“有何不敢。”岑云冷哼,六个打一他尚且不怕,还会怕魏宇一个同阶修为的弟子?
“那就请吧。”说完,魏宇转身朝传送阵法走去,岑云也在那五个弟子的包围中紧随而去。
四周其它弟子见到这一幕,纷纷跟上,毕竟他们一些人中有的被岑云抢过,现在能有御气三层修为的弟子帮忙出手教训,为他们出一口恶气,自然是乐见其事。
御风台一处平坦空旷寒风瑟瑟的草地上,众弟子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起来,看向中间两名弟子。
左边是岑云,一身单薄脏乱,矮小瘦弱,手持一柄黑铜长剑。右边是魏宇,一身整洁,身材高挑,手持一柄三尺细剑,鹤立潇洒,目光凌锐。
二者气质上所形成的强烈反差,让现场众多围观弟子传出了一片又一片的呼声,不过大多都是倾向于魏宇的赞扬,其余便是对岑云恶毒的嘲讽和贬低。
魏宇显然对耳边的赞扬很是受用,心中得意,手一抖,脚一跨,便行起了剑招来。
这剑招行云流水,快似闪电,时而如虎啸山林,穿石破金,时而阴柔如水,细细绵绵,施展起来极为华美,让人叹为观止。
“来了来了,这就是魏师兄家传的魏家剑法,据传魏家家祖曾以此剑法强闯千人军阵,如入无人之境,十步杀一人,名响魏国,魏师兄三岁起始,习此剑招,如今已深得其法,出神入化,甚至一年前连御气四层的韩师兄也败在其下!”
“嘿嘿,有这魏家剑法在,魏师兄在同阶之中可堪无敌,如今与这小子一战,还不是轻轻松松,如屠猪宰狗一般,毫无悬念可言。”
与此同时,那跟着魏宇的五个弟子不由大声称颂起来,四周弟子闻言也都纷纷叫好。
而场中一套剑法施展下来,魏宇脸不红,气不喘,依旧风度翩翩,看向岑云讥讽道:“你可识得我这剑法!”
岑云目光冰冷,没有回应,而是二话不说,提剑冲去。
魏宇冷冷一笑,步法如云,直击剑格,画了个圈,将岑云剑上蛮力卸去,同时剑出如蛇,刺向岑云肩颈。
岑云见状,连忙跳开,却依旧听“呲啦”一声,背部裂开一道口子,露出其后皮肤,传来阵阵寒意。
他心中不服,又冲上去,一通乱砍,却每一次都被魏宇用巧劲化开,就好像一身力气打在了棉花上,而且魏宇手中细剑又是中品灵器,在十数次的进攻下,他的黑铜长剑已满是豁口。
见到这一幕,四周弟子无不欢呼喝彩。
魏宇见岑云进攻无果,招法凌乱,还留下了一身剑伤,不由面露讥笑,说道:“我这剑法专杀庸夫俗子,你若现在于众弟子面前跪下认错,拜服于我,我可考虑饶你一命,留你在我身边当个侍从,传出去也不丢人。”
“花里胡哨。”岑云冷哼一声,他虽身上留下不少剑伤,但大多是些无关性命的皮肉伤,对于他从小在大山里所经历的九死一生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于是也不二话,右手双指往手中黑铜长剑满是豁口的剑刃上猛地一划,顿时鲜血飚飞,四周弟子无不愕然,就连魏宇也不明白他是在搞什么鬼,愣了一下。
但紧接着便见岑云将黑铜长剑插入身前草地,在左手手掌上用鲜血刻画起一个似字非字的古怪符文,同时从储物袋中取出五六枚灵石抓在手里。
“这小子疯了吧,在搞什么鬼?”
“不清楚,难道是觉得输在魏师兄剑下不服,所以想要自行了断?”
没等四周弟子反应过来,岑云心念微动,六个拳头大小散发高温的淡黄色火球出现在身前,如飞鸟扑食,朝魏宇轰了过去。
“是生灵火!”
“可恶,这小子竟能掌握生灵火!”
“魏师兄快跑,再不跑来不及了!”
与此同时,魏宇瞳孔猛地一缩,见那六个拳头大小的火球已经向他扑来,他步法闪动,如鬼魅水蛇,将那六个飞扑过来的火球躲闪开去,心中顿时松了口气,升起一丝不屑。
不过没等他高兴出来,又是十数枚火球飞扑而至,他心中大惊,就在这连续不断的火球飞扑下,他躲闪不及,顿时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传开,他整个人都伴随着一阵黑烟倒飞出去,落在十数步开外的冰面上,吐出一口鲜血,灰头土脸,全然没有了方才那股潇洒劲。
“怎……怎么可能……”魏宇不甘的抬起手,看向岑云,但旋即白眼一翻,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