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联合四国与山戎的对抗,几乎可以说是一战而胜。
齐国帮助燕国赶跑山戎后,不仅对燕国的土地秋毫无犯,甚至为了表现齐国的大度,齐桓公还将齐国与燕国临近的土地割让出了五十里,作为赔偿燕国在战争中的损失。
齐桓公的这番举动简直能让燕文公奔泪,复国之后的燕文公立刻就成了齐桓公最坚定的支持者,同时陈、蔡、邾三国也觉得跟着齐桓公身后能得好处,便又在原先盟约的基础上,签订了奉齐国为霸主的盟约。
唯独宋国不想让齐国势大,在结束了战争后招呼都没打一个,就自行离开了。
对此齐桓公则是暗暗记在了心里,不过现在还不是他找宋国算账的时候,眼下他还要继续扩张威信,好真正的成为九合诸侯的霸主。
等到齐桓公目的达成,他自然有的是收拾宋国的法子。
眼看有了跟随自己的候国,齐桓公一鼓作气,直接就将战争的矛头转向了南方的楚国。
因为楚国称霸南方,所以齐桓公的举动使得一些临近楚国的小国纷纷响应。
不出所料的齐桓公的这番举动使得他威名大震,一举掩盖住了仍在位上的周天子锋芒,不过墨秋所代表的墨家却看出了此番内战完全是无意义的消耗,黯然的离开了联军,返回了巫祝宗门。
这场大战一打就是一年,在这一年之中,无论是齐国的联盟,还是楚国的兵卒,都死伤无数,一时间就陷入了僵持的状态。
这日齐桓公正拿着帛书凝眉细思,思虑击破楚人的办法,忽见帐帘纷飞,身披甲胄的鲍叔牙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齐王,大事不好,军营之中忽有疫病传开,几国联军都有感染,军中人心不稳,请齐王赶快定夺。”
“什么时候的事情!”,齐桓公听闻报告,大惊而起,有些不敢置信。
“臣听闻,一部分军士在两日前开始有的症状,开始人数还不多,不过现在已经彻底的爆发开来,军营之中感染者十之有二。”
“染病士兵先是生出红疹奇痒难耐,继而皮肤溃烂,腥臭难闻,现在不少染病的兵士已经不能披上铠甲,握住武器,如此一来此战已经无法再打下去了,请齐王撤兵吧。”
鲍叔牙说完长跪在地,等待齐桓公的指示。
齐桓公拳头握紧,面颊不住颤动,他不甘心啊,这可是成就他霸主之路的开始,怎么可以这样半途而废呢。
齐桓公越想越烦,没来由的觉得身上躁动,抠挠了起来。
鲍叔牙跪地半天也没等来撤退的命令,忍不住悄悄抬头看了一眼齐桓公。
不过在见到齐桓公的表情后,鲍叔牙立刻吃了一惊,他是伴随了齐桓公十几年的老臣,哪会不明白齐桓公不想退去的意思,连忙对站在营帐门口的士兵暗暗传音,让他去请管仲。
此时管仲正用绸布遮着面孔在营盘里巡视病患,听到士兵通报不禁大吃一惊。
“鲍叔牙不是已经去了吗?”
而后也没等那士兵回答什么,管仲就拨开了挡在身前的兵士,飞快的跑进了齐桓公的军帐。
入帐之前,管仲忽然看到一只拖着鼠尾的怪鸟飞过了营地,大感晦气,拉过了一个在一旁站岗的士兵道:
“最近营中怎么总是有这种怪鸟,让人好生的厌烦,你去带点人手把他们赶走。”
“嘿嘿,是,大人,在下知道了。”
管仲听到怪笑,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那个士兵,只见此人露着一张大大想笑脸看的他更加心烦,挥挥手指使那士兵去做事,自己则一头扎进了齐桓公的帐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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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余之后
赵岩刚刚拿着制成的蛇皮服返回到五老山就遇到了一个飞奔向山顶的长须宽面修士。
“站住,这里是渡生宗山门,外人不得擅闯。”,赵岩手臂一伸拦住了这陌生的修士。
修士见到赵岩慌忙不迭的弯腰拜见道:
“不知阁下是扁鹊的哪位弟子,请你快快带我去见扁鹊,齐国爆发瘟疫,整个临淄十室九空,白骨皑皑,惨绝人寰。”
“不仅是百姓,就连齐王自己也已经染上疫情,周身溃烂,奇痒难忍,在下乃是齐国的鲍叔牙,还请扁鹊先生随我速速前往齐国,以拯救齐国几十万百姓的生命啊。”
这长须宽面的修士就是从齐国赶来的鲍叔牙,虽说那日管仲劝动了齐桓公退兵,但是瘟疫却并没有结束,反倒是随着齐国兵士回国又将疫情带回了国内。
齐国的各地开始纷纷爆发疫病,尤其是在国都临淄,瘟疫的传播变得极为的严重。
虽说十室九空的说法是鲍叔牙故意在渲染病情的严重,但是齐桓公感染了疫病确是真的,而且还很严重。
赵岩听了鲍叔牙所说的疫情,立刻就是一惊,不敢耽搁立刻就将其引到了扁鹊面前。
随后,扁鹊便立刻带领了全部的弟子以及赵岩出发前往临淄,赵岩刚刚完工的生化服也来的恰到好处,一众弟子包括扁鹊在内每人一件。
本来大多数弟子还觉得赵岩做的东西太过古怪,不想接受,而且这瘟疫也多是针对百姓的,极少会有修士感染。
不过在扁鹊严厉的要求下,几人还是不情不愿的接下了蛇皮服,跟着扁鹊前往了临淄。
又是一个多月的奔波,在几人到达临淄后,扁鹊立刻将赵岩以及一众弟子分派到了城中各处,自己则是直奔宫中想要了解瘟疫爆发的情况,以及齐候的病症。
十位弟子离开扁鹊立刻分作五队,分别前往临淄的东,南,西,北以及城中的位置开始调查,几人配合默契早就形成了习惯,却单单落下了一个从未参与过这事的赵岩。
五队急着调查病情,谁也没有想着带上赵岩,于是赵岩只能孤零零的愣在了原地。
“唉,不是亲妈生的啊。”
赵岩感叹一声,无奈的自己随便找了个方向开始查问病情。
不过赵岩毕竟是首次遭遇这种场面,看着家家禁闭的大门,他根本不知从何查起,转悠了半天,一点信息没得到,突然他发现旁边有间仍烧着香火的寺庙,赵岩转身就走了进去。
进入庙中赵岩才发现,此地虽然还有点燃的香火,却也已经快要燃尽。
桌上的贡品也不像是新鲜的似乎已经被摆在上面有几个时辰了,看样是早早的许完愿就离开了。
赵岩在庙中打叫了几声,也不见有人回应,摩挲了一下下巴,赵岩想到了办法,从百宝囊里拿出了那捧庙鬼给他的香灰。
捻起一小撮撒向了还有些许火焰的香台,‘嘭’的一声火光大作,烛台之上升起了一团呛人的烟雾,紧接着烟雾聚拢,将那个赵岩遇见过的庙鬼凝聚了出来。
庙鬼也是首次受到赵岩的召唤,看着身前不停用袖子驱赶烟雾的赵岩,自觉的就换上了一副讨好的贱笑。
“呸,呸,呸你这弄出来的烟也太大了。”
“是是是,下次我一定注意着点,不让烟尘妨碍了您。”,庙鬼弯曲着身子,陪着小心,像是一只被捏住了尾巴的大虾。
赵岩不管庙鬼的这副小心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开门见山的问道:
“这几日临淄可有什么霍乱啊,这好端端的怎么就开始闹起了瘟疫呢。”
赵岩的手掌每落在庙鬼的肩头上一下,庙鬼的身子就要矮上半截,就像是被锤子打入木头中的钉子一样,最后竟是半跪在了赵岩的身前。
对于赵岩这庙鬼真的是怕到了极点,那日他等到赵岩离开后也曾返回自己居住的那间破庙,可是回去看到的只是一地的废墟,感受到的只有暴虐的雷电之力。
他可不知道那是徐寒芸对这穆清歌尸体撒气的结果,只以为是赵岩的法力通天,那一刻庙鬼差点吓得腿肚子转筋,逃命般的离开了那里。
距离赵岩离开破庙已经数年了,庙鬼本以为赵岩已经将自己忘掉了,没想到今日,自己还是被这个大魔头召到了身前。
庙鬼思考了一下自己怎么说话才不会让赵岩翻脸,随后小心翼翼的恭敬回道:
“据我所知齐国瘟疫是他们从楚国带回来的,不过...”
庙鬼看了一下赵岩的脸色,发现他有些不耐烦,不敢再卖关子,连忙道:
“不过听说楚国的瘟疫并没有蔓延开来,反倒是齐国这边的瘟疫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说有用的,不要竟说些我知道的?”,赵岩嘴上催促着,心中却记下了齐国瘟疫的异常。
“还有就是不少来庙中许愿的百姓都说他们见到门口的树上有一只长着老鼠尾巴的鸭子,不过那怪物似乎十分怕人,一旦见到百姓接近就自己飞走了,很多人都是在见了这东西后才感染瘟疫的,所以他们才会上庙中求愿,请求杀驱赶那怪物。”
“鸭子,老鼠尾巴?”,赵岩在脑海中拼命的搜索着这种妖物的信息。
见到赵岩似乎是不知道妖物的名字,庙鬼连忙接了个话,小心道:“您觉得的那妖物会不会是絜(洁)钩呢,我记得洁钩好像就是这个样子。”
听到妖物的名字,赵岩确定自己没听过这种妖物,又向庙鬼询问了一些洁钩经常出现的时间,出现的位置之后,而后赵岩就将担惊受怕的庙鬼放离了庙中,自己则是向着城中的一处百姓聚集的民宅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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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国临淄,宫城之中
扁鹊为藏在帷幔内的齐桓公把完了脉络,也拧起了眉头。
“齐候最近可遇到过什么异像或是与什么人生人有过接触吗。”
帐中的齐桓公不停的撕挠着满是红疹的皮肤,怪叫道:
“我两月之前班师回朝,有的是百姓夹道欢迎,那我多生人我哪会一一记得,你还是快想办法给我治病吧,我要痒的受不了了。”
扁鹊不以为意,微笑着取出了一枚银针,而后轻轻的扎在了齐桓公的额头之上。
银针刺入,齐桓公立刻就昏睡了过去,抓挠的举动自然也就停止了下来。
扁鹊看着齐桓公身上大片的红疹,将立在一旁的鲍叔牙叫了过来。
“齐候什么时候开始发病的,可遇到了什么怪事?”
鲍叔牙细细的回想了一番,一拍脑门道:
“齐王是在从楚国撤军的时候生的病,若说怪事的话还真有一件,那日齐候染病的时候,我记得管仲跟我说他在齐候的帐外看到有一个长得十分古怪的飞鸟飞过了齐王的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