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姐,吃饭咧。”一个发丝半白的中年大妈,佝偻着背,端着一只大口粗碗;此人姓李,与这个张姐是朋友,从小到大的那种朋友。
“来咧,李姐。”张姐同样发丝半白,但是个子比李姐高,脸上的皱纹也比李姐少;他们此刻在路上,一个叫小角岭的地方,就是一座光秃秃的山;山上有一座庙,供奉着不知名的野神,庙中有一个老人,不过他已经死了,是被饿死的。
一大锅白粥,后面是成千成百的人,当然不止有白粥,还有大饼,肉干等能长时间存放的干货;无数人就被粮食这么勾着,粮食到哪,他们就到哪;他们跟这些人待的时间久了,就不知不觉听从这些人,那些粮食让他们飘飘欲仙,他们一不吃,就浑身难受。
他们感觉到快乐,每天都很快乐,明明粮食并不多,并不足以填饱他们的肚子。
他们最终知道让他们上瘾的是什么东西,一种叶子,他们称呼它为“快乐叶”。他们每天都有“快乐叶”嚼,吧唧吧唧,比粮食还要诱惑。
他们可以几天不吃饭,也可以一次性吃很多,他们不需要睡觉,他们摇头晃脑;感觉自己天下无敌,力气也真的大了很多,威震天下的玄武军团被他们剿灭了。
他们死了好多人,可是他们不怕,一点儿也不怕;李姐还把他的肉给咬下来了,不要看李姐现在正正常常的,她疯起来,真的是没人性。
张姐跟李姐都是普通人家,他们稀里糊涂的成了叛军,他们不认为自己是叛军;他们只想要活着,他们可爱的孩子,妈妈再也见不到你们了;一想到你们,泪水就从嘴角流下,孩子们,妈妈是想你们的。
排队领饭的人,全都摇头晃脑,他们掏出身上的“快乐叶”,放到嘴里嚼啊嚼,绿色的汁水在他们的口腔里,流来流去,舍不得咽下。
一些年纪比较小的胡言乱语,并且当众做起有违伦理的事情,他们肚子咕叽咕叽叫,他们双眼呆滞,流鼻涕,流眼泪。
“安静,安静。”声音里似乎有股神奇的魔力,让不安分的众人,安安分分。
不正常的人里有正常的人,他们装模作样的嚼“快乐叶”,混在这支队伍中;他们是大鱼帝国的死忠,一切想要威胁到大鱼帝国的人或组织,都是他们的敌人。
“滚滚滚,你们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高出常人一大截的熊皮武士,拨开行尸走肉一样的百姓,他们无法承受熊皮武士的怪力,重重摔倒在地上。
“王叔,王叔。”一个年轻人,摇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老人本来还有一口气,被年轻人这么一摇,给摇死了;老人是被熊皮武士一推,生生砸在地上,砸了个半死。
“杀人偿命,杀人偿命,弄死他们。”要是平常,他们是不会这么激烈的,可是嚼了“快乐叶”,他们感觉自己天下无敌,速度更快,力量更大。
熊皮武士没有畏惧,一巴掌,一巴掌,把围过来的疯子,拍成肉酱。
呼!
熊皮武士巨大的手掌,拍在一个人的脑袋上,那个人的脑袋当场四分五裂,身子还飘了起来,砸在蜂拥而上的人群上。
“住手,住手。”疯狂的人群当即安静了下来,一副呆呆愣愣的样子,脑子中好像丢失了什么东西;人群虽然住手了,但是熊皮武士没有停手,一个熊皮武士一下子就能打死三四个人,而熊皮武士有三百多个;现在一会儿,就有上千人被打死,而这里的人总共只有三千人。
熊皮武士还不止手,这三千人就得死在这里。
“大人,止手,止手。”一个全副武装的黑甲战士,单膝跪在地上,恳请那位大人物止手。
“停。”轻轻一个停字,却让在场的所有人听到,就像时光静止一样,熊皮武士一动不动,手掌离那个人的脑袋只有一指长;巨大的掌风,把那个人掀飞,扑通一声,砸在地上;脑袋不停的流血,砸到了石头,身体一抽一抽,死了。
人群像尸体一样,对同伴的死去无动于衷,这就是天一教的手笔,这些人由普通人,变成能够与玄武战士相媲美的恶之战士;这些恶之战士极具迷惑性,玄武战士就是在他们手上栽了跟头。
这种恶之战士还有很多很多,甚至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因为他们隐藏在普通人中;或者说,普通人隐藏在他们当中,比如那些伪装的很辛苦的间谍;他们觉得可以信任的人,或许就是恶之战士,他们就这样被揪了出来;恶之战士跟“快乐叶”有关系,但跟嚼“快乐叶”的瘾君子不同,他们效忠于某种存在。
这种几乎全员都是恶之战士的队伍,是天一教的主要战力,战至最后一人,是很恐怖的;赤手空拳就能媲美玄武战士,绝对忠诚,绝对服从,不会像瘾君子或普通人一样,不可控。
恶之战士是一种很玄的存在,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瘾君子也可以暂时如同恶之战士一样,服从于某种存在,普通人也可以,但是很难做到。
“恶之战士究竟是什么东西。”明明是自己朝夕相处的战友,却捅了自己一刀,他们称呼他为恶之战士;恶之战士是叛徒吗,我怎么不信呢,我还能信任自己的战友吗。
巴州边境,一名战士被另一名战士捅了一刀,当时没有死,那位行凶的战士被乱刀砍死,却听到“恶之战士”四个字,不知道是哪位战友说的;我们当中似乎混入了了不得的东西,行凶的战士死时指着他,似乎说他是“恶之战士”。
不知道怎么了,我拿刀砍向身旁的战友,战友死了,他死的时候指着他,说他是“恶之战士”;我杀了战友,他们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那可是跟我们朝夕相处的战友。
怎么了,这一切怎么了,有种被玩弄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