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王谷各处,除了密窟之内,云风悉数搜寻了遍,仍是没有发现师父们的踪迹,心中顿时凉了大半,他不知密窟的开启之法,紫玉钥匙也在之前毁去,但他有种极强的直觉,师父他们没有在密窟,也决然不会丢下自己躲进密窟。
但云风仍有些不死心,附耳紧紧贴在青石壁上,他听力极好,想要听一听里面是否有生人的气息,但静听许久回应的只是死一般的静谧。
“野小子,你想进去我可帮你,要么?”水华上前拍了一下云风的肩膀。
水华的一下拍击不轻不重,却是将云风吓了大跳,回眸盯着水华的水蓝色瞳眸,撇了撇嘴傲然道:“你若有本事让我进去,此后我便对你唯命是从。”
云风深知这密窟石门的坚硬程度,若无开启之法即是有再高的修为也于事无补,自然也敢夸下海口。
水华冲着云风邪邪一笑,不知怎的,自信满满的云风竟是倏地一阵心惊,总觉得会有不妙的事发生。
“华儿,你……”冰姨看向水华欲言又止,她再次看了看云风未再劝言什么。
“哈哈……野小子你得忍住了,睁大眼睛瞧好本公子是如何大显神威的。”水华傲然笑道,凛冽傲气直冲云霄。
云风依旧不信邪,倔强笑道:“有何本事尽管使出来,我要是进不去密窟,今后你可得对本少爷唯命是从,哈哈……”
“一言为定!”水华笑道。
“一言为定!”云风应道。
言罢,水华周身燃起水蓝色炫光,水蓝色的飘逸长发立时无风自舞,显露出他修长雪白的玉颈,若非声音是男,又自称公子,任是哪个男人也会对水华动心。
“野小子,待会儿你就会经受无法想象的痛苦,到时可不要大喊大叫,惹得本公子厌了可就不管你的死活。”水华看向云风提醒道。
云风拍了拍胸脯凛然道:“别说喊上一句,就是张下嘴就算我输!”
“如此正好!”水华笑道,继而双手轻合,口中碎念一些听不真切的法诀。
过不多时,云风隐隐觉得自身泛起微弱的蓝光,继而全身开始生出莫名的麻痒感觉,直教人忍不住想开口大笑,但囿于先前的豪言,云风死咬牙关不能笑出声。
又过片刻,水华合起的双手开始分开,但速度极慢几乎难以察觉到移动,似乎是有一股巨大的引力在双掌中间,牢牢吸附牵引着不让分开。
“似乎有些不妙啊!”云风心中暗道,瞧着水华额头上的细密汗珠,心中顿生不妙的感觉。
果然没多久,水华的双掌逐渐分开约有一寸,此时,云风周身竟是燃起璀璨蓝光,在蓝光外围有一层水蓝色的水罩,将云风整个身体包裹其内,神妙至极。
水罩之内,撕裂般的疼痛顿时遍布云风身体每一处,他从未经受过这般疼痛,那种感觉好比数千万把刀子将自己的身体切成了极小的碎片,随着时间的推移,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能叫!不能喊!”云风牙关咬得咯咯直响,就是不让自己发出声响来。
疼痛的时间极为漫长,仿佛经历了三生三世,云风渐渐地失去了意识,也不知将后会发生什么。
水华瞧着水罩内的云风笑道:“野小子挺能忍,这刚韧的性子我喜欢。”
话音方落,水华再次将极力分开的双手合起,与此同时,蓝色水罩中的云风立时不见了形迹,只见星星点点的碎芒在水罩中游弋飘飞,煞是美丽。
当云风意识恢复之时,周身依然被蓝光闭水罩包裹,自身轻若无物,仿若灵魂般轻盈飘逸,眼望四周,发觉正处在宽广的密室之中,不仅大感惊讶。
密室内有些昏暗,仅有的光芒是那些玉宝奇石闪耀的光华,四处的石壁上刻画一些龙飞凤舞的文字,云风在山野中独自长大,对文字自然一窍不通,也不知石壁上密密麻麻刻画些什么,四周杂乱堆砌了许多不知名的宝物,还有一些古旧典籍蒙上了厚厚的尘土,也不知是多少年无人翻阅。
“这里想来就是密窟了。”云风喃喃道,心中几乎笃定,就在此时,周身蓝光旋绕,撕裂般的剧痛又如潮水般袭来。
云风痛得咬紧牙关,一种昏昏沉沉的感觉登时涌来,隐约觉得自己看到了星辰大海,当意识再次清醒时,发现身处密窟之外,周身光华散去,水罩破碎,与初时所站之地吻合无二,好似动也未动就去到密窟一游,这种感觉如梦如幻,极难分辨孰真孰假。
“嘻嘻……野小子你输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顿时响起。
云风目光移向水华,虽然有些气闷,但瞧他绝美的容颜上挂着桃花般的笑容,心中再有多大的气也立时消失散去。
“愿赌服输,我云风自此听你的就是了!”云风凝视着水华正色道,不卑不亢自有几分傲气。
“噗嗤……那好!跟本公子走吧!”水华食指轻轻弹了一下云风的额头灿然笑道,这一时的无心之约却也正是水华所乐意的。
冰姨的目光在石窟方向看了看,秘密传音水华道:“华儿,你远途而来不看一看毒王谷的密窟吗?”
水华传音回道:“冰姨,你还真当我玩心大起想要弄些毒王谷的宝物呀?嘿嘿……什么样的奇珍异宝我们没见过呢?”
顿了顿,水华又道:“或许那些远古留存的术法典籍还有用处,但在这个世代,巫、蛊、毒三术法已然不是正统,我也没兴趣修炼。”
“此行我最为在意的就是毒王谷冰封的缘由,不是什么寒冰至宝降世就是人为,但那野小子竟将谷中寒气尽数纳入体内,毒王谷冰封必与他脱不了干系,故而他便是我此行最大的收获,格格……说不得会在九嶷山演武场上给火之国一些惊喜呢!”
冰姨闻听水华之言未再说些什么,又将目光移向云风,瞧了一眼心中暗暗叹息道:“华儿弄些小手段让这少年对他唯命是从,以后之路也不知是祸是福,全看你造化了。”
而后,三人同行朝毒王谷外行去,方至谷口,云风远远地看到一只巨大的雪白仙鹤凛然而立,足足有两个成年人之高,明月般的大眼朝这边望来迥然放光,墨黑色的喙长而尖利,尽显威武之态。
“那是你们骑乘的异兽?”云风指着仙鹤好奇问道。
水华柳长的眉峰一扬笑道:“那是千雪鹤,是冰姨的仙兽啦!丑话说在前头,你可别招惹她,若是发起威来我可也无能为力。”
“嘿嘿……那是,那是,就它那般个头儿,我可是招惹不起,惹不起……”云风嘿然笑着附和道,心中却是又做他种感想。
自小云风便与山林中的各种异兽打得火热,它们也是云风极其要好的玩伴,因而云风懂得与鸟兽灵物沟通,眼前的千雪鹤自然也不例外,云风与其使了眼色,这冰雪高傲的千雪鹤就朝云风清鸣一声做了回应。
“你懂得与灵兽沟通?”冰姨满目惊愕地盯着云风问道。
水华极是好奇地看向冰姨,他几乎从未见过冰姨有这般大的情绪波动,而且还是对眼前这个瘦瘦弱弱的野小子。
“嗯,自小与野兽为伍,当然懂得它们言语。”云风轻描淡写应道,一双眼睛的注意力全在千雪鹤身上。
冰姨闪身到云风近前,冷厉的目光直直盯着云风,仿佛要将云风再次冰冻起来。
“不对,人族与兽类有先天之别,即便是与山林野兽一起长大,也只能与熟悉的野兽理解沟通,你与千雪鹤初次见面,竟可做到与其沟通,没有御灵唤兽之法绝难办成!”冰姨语气冰冷道,满目怒气似乎是对云风陡然起了几分杀意。
云风凝视着冰姨的眼睛没有丝毫惧意,面色肃然道:“我是晓得一些御灵唤兽之法,但教我的人已经不在了。”
“什么?”冰姨雪发飞舞动了真怒。
“冰姨!”水华倏然大喝一声,惊醒怒火中的冰姨,他瞧得出冰姨是对云风起了杀心,故而及时出言喝止。
“罢了,罢了……”冰姨连叹几声,神色哀默,面上满是失落、惆怅,也不知为何她会突然发此大怒。
水华看了看冰姨,又瞧瞧云风,心中满是疑惑,他自小与冰姨在一起,一直以来冰姨都是波澜不惊,几乎从未有过情绪波动,也未见过她有如此震怒的一面,为何会对这陌生小子发如此大的火呢?
“冰姨,御灵唤兽之术是远古巫族的术法,如今几乎绝迹失落,你……”水华凝眸看向冰姨不解问道。
冰姨沉吟片刻道:“华儿,这是我冰巫族五百年来世代传留的祖训,倘若后世遇到会御灵唤兽术法的雪发人,那便是我冰巫族誓死效忠的对象。”
“呃?可否与华儿说一些详情呢?”水华试探着问道,他与冰姨几乎可说是母子关系,但也不是什么事都可过问,他知晓冰姨来历神秘,便是父王对冰姨也得客气三分。
冰姨微微摇首回道:“华儿原谅冰姨,这是我冰巫族极为隐秘的祖训,冰姨作为一族执事必须守规不能说。”
“嘻嘻……既然不能说那就算了,华儿也不是很想知道,我们这就回去吧,晚了水伯他们会担心的。”水华面色一转嬉笑道。
“嗯!出来也有近五日了,天吴说不准该发狂了!”冰姨神色缓和道,冷冷扫了一眼云风飞身骑上千雪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