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大山,西北。
一位白袍弟子御剑而来,收剑落地时,还拐了几道剑花,浑身说不出的一股自得之意。
“真是太潇洒了,可惜没有师姐师妹们看到,可悲可叹!”冯丰舞剑努力拗造型,却发现身边一个人没有,不由得自言自语起来。
“吱吱~”
旁边传来一声松鼠的叫声吸引了冯丰的目光。
“小东西,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可悲呢,派到这如此荒凉的地方,还没有香人相伴,啧啧啧,真是有够惨的!”
冯丰边说边靠过去。
“吱吱!”松鼠一见冯丰靠近,就躲入树洞中。
“跑什么!”冯丰见状更恼,“晦气,这肯定是公的!”
“二长老说的应该就是这里了,怎么感觉不太一样,就这两颗烂树,也算古树之界。”冯丰边走边望,这里场景确实不符合原本记录中的古树之界入口。
“还是小心点好,别失了蹄子,呸呸呸!什么蹄子!”
冯丰开始往北走,寻找古树之界入口。
古树之界与妖渊是相连之地,共属妖族之地。千年前天地异变,妖族大能利用各族妖王遗骸合力建了妖渊,一定程度隔绝了天道反噬。
而与妖渊不同,古树之界乃是古树老祖原属地盘。天道混沌后,原本妖道至法强势的妖族因为天地灵力大消,不仅自身修为遭到削弱,许多妖族道法还无法施展。而人族与妖族不同,道法束缚不深,人族大能们逐渐开始转修自身大道,因此妖族慢慢失去了能与人族修士抗衡的资本,妖族地盘不断缩减。
更何况妖族内部争斗百万年来本就持续不休,原先是地盘大,互相之间隔得较远,能够一定程度避免纷争。现如今其中许多血脉不高,修为不深的妖族为求自保,许多都投靠到古树之界,成为古树老祖麾下之众。
而古树老祖作为世上唯一一位露过面的“渡劫期”大能,自当无人敢惹。古树老祖在天道异变之前本只是一个活得久的渡劫期大妖。
但三千年前天道反噬,各方妖王要么避世,要么损落。反而古树老祖凭借着种族天赋,成了妖族现在最强的妖王。身化万千,将自身修为化分给千万分身,自行削弱至化神境修士,躲在古树之界,以求度过此番天道劫难。
此次任务是二长老亲派,自然意义非凡,自己必须拿出十二分精神对待。
冯丰走了一刻多钟,身边树木变得越来越少,甚至只剩下杂草。这下冯丰更是一头雾水,因为这里跟记载中的描述越来越不同。
“见了鬼了,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
冯丰瞪大了眼,直直看着不远处的烂树。树上有个洞,洞里一只松鼠半个脑袋探出洞口,正对着返回的冯丰防范一般,吱吱叫着。
剑随意动,悬在冯丰面前。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金丹内灵气涌出,连人带剑全部裹住,汇入剑尖。
随着灵气涌出越多,周身泛起气浪,冯丰拔地而起,手中之剑直指上空,想要破空而出。
跃身五十丈而止,剑尖像似触到极为柔韧的巨网一般,无法再进一步。随后冯丰感受到一股反弹的巨力,自剑尖传递到全身,像似万斤压身,不由得失去后力坠落到地面上。
“好精妙的阵法,接力打力。”
“嘛个蛋的龟孙,我今天倒要看看你的极限在哪里!”
冯丰说完,双指一点前胸处,喷出一小口精血在剑上,默念剑诀。剑身逐渐抖动,像似脱缰野马。
冯丰双手合十,举起向天。
“去!”
剑起,如光。
............
冯丰躺在草地上,一副萎靡不振,飞剑歪躺在一旁,与主人姿态如出一辙。
洞口松鼠见外面风平浪静了,壮着胆子又爬出来觅食。
冯丰精神肉体都受了严重打击,烂摊在地上,犹如一坨烂肉。
“吱吱!”
外出觅食的松鼠不知何时返回,手中还捧着不少果实悠悠哉哉返回洞穴。
本躺着一动不动的冯丰,突然余光瞥见,猛然坐起。自己刚才是走了一圈的,清晰记得没有见过这些果实,那这是哪来的?
冯丰顿时一激灵,不仅沿着松鼠返回的路线走,还学着松鼠的姿势,一路蹦蹦跳跳向前走。
不一会跌跌撞撞返回,瘫在地上,果然还是如刚才一般,回到了最初的地点。显然这个阵法看起来只针对修士。
“不行,我冯丰如此青年才俊怎么能被困死在这里了!”说着掏出传讯盘,想要联系宫中长老求救。
过了半晌,也没有任何讯息传回。
冯丰至此彻底绝望,大字躺在地上。金丹境修士早已辟谷,可以天地灵气为源,自然不会饿死,但未知的危险却是如剑悬头,更让冯丰担心。
“我就不相信了,看我挖穿万古山脉,这阵法还能困得住我吗?”说干就干,飞剑旋转起来,钻入地里,开始挖掘。
这一伟大壮举却只有一个观众。那只松鼠拿着果实边吃边看冯丰一个人在那奋力挖掘,看着实在下饭。
.................
极北,极夜之地。
“主上,第三步棋子已落棋盘。”
灰袍带着金边的男子,满眼充斥着狂热,跪在断崖边毕恭毕敬说道。
而他面前的峡谷却是一片不断陷入虚无的扭曲空间,这里根本不会有任何生灵存活其中。
果不其然,回应他的只有混乱不堪的风声。狂风不断吹鼓着男子身上的灰袍,想要撕裂一般。但这丝毫不影响灰袍男的心境,并且脸上显得更加尊敬。因为这是对神的信仰,几千年来一直如是。
片刻之后,一丝虚无的能量从扭曲空间中缓缓挤出,像似经历了重重磨难,随后转为丝发一般的一串实质符文,飘落在灰袍男面前。
灰袍男转为双膝跪地,伸出双手毕恭毕敬地捧住这串符文,随即双手举过头顶。
灰袍男缓缓将这串符文贴在额头上。突然像似经历了凌迟一般,灰袍男痛苦得面部扭曲,捂着头在地上打滚,全然没有了刚才狂热自信的神情,一直持续了半刻钟才结束。
“谢...主上!愚侍万伏!”
灰袍男跪在地上手臂撑着爬起,两只手还不自觉抖着,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痛苦中缓过劲来。灰袍男抬起头,眼睛里的眼白全部消失,诡异至极。
“主上本该为天下共主,岂能被困在这虚无之地。不过请主上放心,主宰天下的那天不会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