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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练摊

安山海拔五六百米,山不算多高,但在十里八乡也是难得的景致了。庙会是为了庆祝山神的生日,为期三天。

每当那几天,十里八乡的人都会赶来凑热闹。人一旦多了,吃的,玩的就随之而来。庙会上杂耍,唱戏的都有,还有琳琅满目的小饰品,天南海北的小吃等等。

许良相中了烤羊肉串这一块,当然这跟他的本身喜好有关。此外也就是烤肉本身的魅力了,不论是大人还是小孩,闻着烤肉的香味没有不动心的。

吃着肉串,喝点散啤,那才叫一个舒坦。

拿定了主意,许良开始敲算起细节来。二姨夫家邻居承包了安山,想要划块地皮来摆摊必须要经过他的同意,这点可以让二姨夫出面去说说,他们两家关系不错,应给没问题。

别人家租地都是三天五百,自己这边估计三百就能拿下来。羊肉不贵,买两只活羊花不了五百块钱,加上散啤和杂七杂八的调料估计一千块钱也就够了。

这点小钱许良当然不放在心上,他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能让兄弟们开开眼界,不要像上辈子混的那么“惨”。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主要是许良太无聊了。

这天晚上,许良发出江湖召集令,大舅家的华哥和虹姐,大姨家的峰哥和海哥,二姨家的君姐和涛哥加上许良一共七个人凑在了一起。

大舅家是后来才迁过来的,华哥和虹姐都过二十了,平时对弟弟们也很是照顾,所以许良把两人也叫上了。

许良把计划一说,先问了问华哥和虹姐的意见。两人也觉得有干头,就是担心本钱从哪弄。

许良拍着胸脯,把自己的存钱罐搬了出来。其实这都是许良早先偷着去小卖部里换回来的,为了能兑换到零钱他可是没少跑路。至于为什么,原因很简单。总不能让兄弟姐妹们知道他身价不菲。有一万的人去挣一千回来,那还有屁的现实教育意义。

看着地上一堆堆散钞,几人眼睛放光都没话了。

“大家都是兄弟姐妹,有些话我要说在前头。这主意是我出的,本钱也是我拿的,最后净赚的钱我要拿七成,不是弟弟我跟你们计较,你们也知道我家为了批房基的事头疼了好几天,我这也是为了凑钱。”

这些话当然也都是托词,房基的事他早就摆平了。只是跟父母商量好了保密,所以他才敢堂而皇之的拿这个当借口。他也不是差钱,就是想让几人明白,有付出才有回报;多劳者,多得。

许良本是最小的一个,大义凛然的说了这么一番话,难得大家都没有反对。其实也不难理解,庙会本就是大家凑热闹的时候,现在还有钱赚,加上都知道许良家最近“缺钱”,大家也就不跟他计较了。

七个人分批去各村的小卖部里又把钱换成了整票,弄得小卖部的老板看许良的眼神都怪怪的。

买羊的事教给了峰哥和海哥,他俩跟收蝎子的人熟可以走他的门路去买,烧烤用的调料是虹姐带着君姐去的。

许良先让他们等自己的信,要是地方租不下来,一切都是白扯。他和涛哥一起去找二姨夫,二姨夫正在屋外给二姨熬药,许良进屋说了几句才走出门来到二姨夫身边。

许良装模作样的咳了一声,二姨夫转过头来,瞥了他一眼我,问道:“有事?”

“嗯,有个事,得您帮个忙。”

“什么事?”

“这不要庙会了嘛,我们哥几个寻思租块地方烤羊肉串,想让你帮着去隔壁租块好地方。”

二姨夫从几年前就觉得许良这孩子有些老成,却也没想到他的头脑如此活络,居然想去摆摊赚钱。他转过身,用力在炉火上扇了几下,头也不回的问道:“都想好了?租地可是不便宜,要是不赚,你可就亏了。”

“嗯,想好了,富贵险中求。”

“那行你等我会儿,我熬好药就去问问。”

“谢谢二姨夫!”

“嗯!”

这炉药熬了两个多小时,涛哥已经进屋去睡觉了,许良就安静的坐在一边出神。二姨夫将熬好的药倒在碗里晾着,就去了隔壁。

约莫着半个小时左右,二姨夫就出来了。许良立马迎了上去,有些激动的问道:“租下来了?”

二姨夫把一小张盖了公章的票据递给许良,说道:“嗯,357号,三天二百八。”

许良喜不自禁,果然熟人好办事,居然又省下二十。

许良此前去山上看过摊位号,357号离十字路口不远,就在夫子广场里,绝对的好摊位,价钱更是物超所值。数出二百八交给二姨夫转交过去,许良兴冲冲的出了门。

革命的第一枪响了,几人都忙碌的起来。烤炉是许良托镀锌厂的大舅在厂子里焊的,还有几百根车条磨成的签子。也就是大舅宠着这些晚辈,要不别人才不去忙活呢。

头天上午,工具和调料就备齐了。几个人各回各家将自家的马扎,板凳,方桌一股脑的装上海哥家的三轮车推到摊位上。以至于当天晚上,大人们回家的时候差点以为遭了劫。

正值酷暑,山上人头不多,基本都是摆摊前来布置摊位的。顶着烈日都在叫苦连连,唯独几个少年干的热火朝天。都没有喊累的,十分的有干劲。

许良爬到树上,将自家的遮雨布绑到树枝上,空出好大一片阴凉。烤炉支上了,桌椅板凳也摆好了。

许良提着一袋子冰棍走了过来,冲着里面喊道:“海哥,你买猪肉了没有?咱先烤几串试试味道。”

虹姐接过他手里的冰棍,分给弟弟妹妹,嘴上说道:“刚腌上,等会就可以烤了。”

许良又问:“炉子点上了没有?”

华哥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说道:“没看见冒烟了么,我都浇三次水了。”

许良嘿嘿一笑,说道:“华哥,峰哥明天就看你俩的了。这手艺可别丢人啊。”

峰哥也听不下去了,兜着他的屁股踹了一脚,骂道:“一边呆着去,我以前烤鱼,你哪次剩下了!”

几人哄堂大笑,附近也在摆摊的人看着几个半大小子,都好奇他们在做什么,翘着脚向这边张望。

“我再啰嗦几句啊,君姐你可得把保温箱刷干净了。明天现杀的羊肉华哥切下来之后,你和虹姐赶紧穿好。我一会儿去小卖部买几桶水冰上,明天放里面降温。”

事到临头,君姐有些紧张,问道:“明天能有人吃么?”

许良知道现在得给几人打气,笃定的说道:“怎么没有呢!你别看烤肉的摊子不少,可他们用的都是猪肉,甚至有的连猪肉都不是。咱这现杀现烤就是活招牌,你记得咱集市上杀个猪都围满了人看,这杀羊也少不到哪去。到时候让峰哥使劲扇风,用香味也能把他们引过来。咱跟他们一个价,人只要一吃就能尝出不对味来。货比三家,到时候不怕没人来。”

华哥点点头,说道:“嗯,小良说的有道理。”

安抚好几人,峰哥趁热打铁,将肉串摆在了炭火上。不多时,烤肉的香味就传了出来。几个人忙碌了一天都有些饿,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肉串,不停的抽着鼻子。

第一把烤肉上桌,还不等峰哥开分,就被一抢而空。许良大口嚼着嘴角溢出油光,一边被烫的呲牙咧嘴,一边忍不住伸出大拇指,其他人也是连连点头。

附近有个来支摊子的四十多岁汉子,闻着味凑了过来。咽着口水问道:“小哥几个吃上了?”

许良回头望了一眼,知道是旁边摆摊卖菜的,冲他一仰头,说道:“大哥,来吃点呗,现在大家也算是邻居。”

汉子也没想到这孩子年纪不大,说话倒是大气。有些不好意思,又实在忍不住馋虫,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捡了个凳子做了下来。

峰哥递了几串给他,那人接过来一阵猛撸,不住的点头称赞。许良用肩膀顶了他一下,问道:“大哥,这么热的天,你的菜好卖么?”

汉子抹了一把嘴角的油啧,说道:“都是自家种的菜,没什么本钱,便宜着点卖兴许能赚点。”

许良望着汉子手上十分干净的签子,喊道:“这倒也是,那个...峰哥再来几串。”

汉子连连摆手,但耐不住许良热情,只好接过。许良把肉串塞进他手里,说道:“大哥,你那有青椒,茄子和韭菜么?”

“多的是,这玩意便宜,怎么你想要?”

“有的话,你先卖我来几个,我要试试手。”

“卖什么,你要我这就给你拿去!”说着汉子立马起身,去自己的摊位上捣鼓了一阵,装了一个麻袋走了过来。

许良连连摆手,说道:“大哥,你这是干嘛,太多了。”

“没事,今年收成好,这东西多的是,你拿着吃!”

“那我就谢谢大哥了,你等会我让你吃点好的。”

许良提着袋子走到峰哥身边,拿出几个尖椒,茄子和一小把韭菜。

“虹姐你帮忙把韭菜摘了,一根根并排穿起来,尖椒掐头去尾,茄子切片都用签子穿上。峰哥你一会儿烤的时候,这些菜上面刷上豆瓣酱,再撒点芝麻。”

又是一阵忙碌,烤好的蔬菜也摆到了桌上。汉子抽抽鼻子,问道:“真怪了,菜也能烤,还别说这菜一烤还挺好闻的。”

许良低头凑到汉子耳边说了几句,汉子眼睛顿时瞪圆了,望着一盘韭菜抿了抿嘴唇。许良用肩膀又顶了他一下,那汉子这才反应过来,抓起韭菜就往嘴里塞,那模样恨不得都吃了。

其他几个人不明白许良跟他说什么了,都有些发傻。许良招呼众人,说道:“都别愣着,尝尝看看。”

众人拿起串尝了几口,同时瞪大了眼睛。

“嗯,行,吃起来真香!小良,你咋想出来的。”

许良嘿然,这哪是他想出来的,分明是后来的烧烤都这么干的。也就是金针菇太贵不好买,要不许良还打算来个锡纸包烤金针菇呢。

桌子上的东西被扫荡一空,许良对买菜的汉子说道:“大哥,我这用菜烤串的事你别四处说去,要是火的话你的这几样青菜我就都包了。”

汉子对许良印象极好,一拍前胸,保证道:“行,你放心哥哥不是那样的人!”

“敞亮,大哥想吃肉串就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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