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需要纸巾吗?”
对比顾卿卿眼角含泪，泫然欲泣的模样，司慕景表现得没心没肺得多，原本今天面对顾卿卿时的那些不自然和紧张，在顾卿卿说完话发泄了一番后反而荡然无存。
“我不要。”顾卿卿吸了吸鼻子，轻轻摇了摇头。见司慕景一副不以为意，似乎完全没把她的话放心上的样子，她心里莫名舒解了很多。
司慕景从床头柜的袋子里拿了个橙子开始剥了起来，一边剥还一边问顾卿卿吃不吃。
“吃。”顾卿卿回答完，有些试探地向司慕景问道，“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说什么?说我有多害怕?”司慕景低着头剥橙子，头也不抬回道。
“说我当时有多恐怖也可以。”顾卿卿轻声道。
司慕景没有继续回答，而是小心地剥完了手中的这个橙子，然后笑弯了眼睛，把一瓣果肉送到顾卿卿嘴边。
“甜吗?”
顾卿卿点了点头，又问了一遍：“你真的没什么想跟我说吗?无论说什么我都不会怪你。”
“除了喜欢你以外，我没有什么别的话想跟你说了。”司慕景凑近了顾卿卿的脸，笑着露出了两颗小虎牙，阳光照在他的眼里，看上去真诚而英俊。
顾卿卿愣了愣。
“说完全不惊讶，那是假的。”司慕景坐直了身子，笑容也淡了些，但看着顾卿卿的眼神依旧温柔而真挚，“不过也只是惊讶了。”
“我不想说一堆什么‘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没变过’或者‘你什么样子我都爱’这种废话，也不想给你许下什么虚幻的承诺，让你觉得我又俗又无聊。”司慕景歪了歪头，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所以我什么都不想说。”
看着面前笑意温和的司慕景，顾卿卿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的那番话说得有多么无理取闹。
她突然笑了笑，像是阳光终于照进山崖边的裂缝，所有一切都被映照清楚。
她一直在害怕王孟芬的诅咒变成真，一直害怕自己变成像她那样的疯子，落得那样的下场，不得所爱，孤苦无依。
可是顾卿卿忘记了，最直接、最重要导致王孟芬这场悲剧的原因并不是在王孟芬本人身上，而是顾伟的出轨，即疯子遇上的人是个混蛋，所以才会有这个令人唏嘘的结果。
相恋时的蜜语甜言都敌不过日渐相知后的龃龉丛生，多少以看似壮阔的承诺和誓言为开始的感情背后，藏着分道扬镳、死生不见的惨烈结局。王孟芬的下场，不是由她决定的，而是由她和她遇到的那个人一起决定的。
所以即使顾卿卿和王孟芬一样有精神问题，即使她和王孟芬一样时而敏感多疑、爱发脾气，但这些都不能证明她会变成第二个王孟芬。
司慕景不是顾伟，所以她也不会变成王孟芬。
“真是奇怪，明明你什么都没说，但我好像又被你安慰到了。”顾卿卿小声嘟囔道。
“那要喝口水嘛?”司慕景笑眯眯地又拿起了水，给她递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