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卿接到Simon的电话时刚服下止痛药，小腹传来的坠胀疼痛让她面色惨白，只得生无可恋地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你的节目改了，换压轴的嫦娥夜心，直播改录播，排练两天后就开录，剧组那边我已经给你请过假了。”
顾卿卿打起了些精神，虽然之前排练的节目内容很可能会被完全舍弃，短时间内重新排节目会耗费她更多的精力，但相比于这些她更想知道是什么情况让在距离晚会直播不到五天的情况下，自己被临时调去演压轴节目。
“原本这个节目是给的宋莞梦，不过听说她那边和晚会导演闹得有些不愉快，貌似是因为酬劳问题。”Simon的语气里透着一丝玩味。
当红女明星因为酬劳问题和导演发生不愉快，还是电视台晚会的导演，这本就是一件很玄幻的事情，不过话从Simon口中说出，证明其并非空穴来风。
“她很缺钱。”顾卿卿语气肯定地说道。
参加节目时她就看出来了，对比裴郁“重在参与”的风格来说，宋莞梦毒舌导师的人设显然更符合节目组的风格，如果不是节目组许诺了她什么好处，正常人都不会做这种有损自己形象的事情。
一个得奖又当红的女明星，显然不缺资源，再联想之前节目组邀请了她两季都没来，偏偏这季来了的传言，不难联想出她可能真的缺钱。
“她缺不缺钱我不知道，她又没跟我借过钱。但是如果你让我缺钱了，我就会让你失业，所以你接下来给我好好的排练。”Simon威胁道。
顾卿卿胡乱点了点头，想到是在打电话对方看不到于是又轻声应了一句。挂掉电话没多久药效开始发作，顾卿卿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两天对顾卿卿而言简直是一场噩梦，虽然彩排时导演体谅她是临时改的压轴，帮她把嫦娥夜心里许多高难度的动作都简化了些，还拿她原本节目里的内容做了替换，但毕竟是压轴，画面讲究精致而震撼，服化道都极其得繁复考究，就连背景板的伴舞都有百十来个人，要做到完全统一实在是有些困难，于是只能一遍一遍地重来。
前一天排练到了凌晨，随便眯了几个小时后又开始排练，经期的疼痛对她而言居然已经有些麻木。
趁着休息时间，顾卿卿溜出去想透口气。她站在走廊的贩卖机前，开始犹豫是买瓶常温可乐解解渴，还是等一等助理小罗给她买的热牛奶。
就在这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从走廊的另一头传来，不止一个人的样子。
顾卿卿下意识地抬头，大约五六个穿得西装革履的人结伴而行，看上去都差不多二三十岁的模样，其中有一个个子特别高的走得比别人都前面些，显然这些作职场精英打扮的人以他为首。
顾卿卿呼吸一窒。
将近两年没见，司慕景长高不少。原本就极其英俊的面容如今添了几分成熟后的冷傲，从前总喜欢含笑望着顾卿卿的黄褐色眼眸中现在只能望见如一泓冰泉的幽深和漠然，他微微侧着头，似是在听着旁边助理在跟他口述的报告。
许是顾卿卿的长相太扎眼，又或许是她一动不动看着司慕景的动作太明显，司慕景这边许多人都忍不住看了她几眼，就连正在作口述的助理都停了下来，好奇地看着她。
司慕景懒懒地抬眼，冷漠的目光只在她的身上停顿了一下然后就移开了，低沉的声音不耐烦道：“继续。”
助理这时才如梦初醒，赶紧继续。
一行人渐渐走远，顾卿卿却依旧呆愣在原地。
他不记得我了。
她回想起司慕景看她的那一眼，自己的心情从暗藏欢喜到如坠冰窖大概也不过如此。
那个眼神，冷漠而疏离。
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