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怪物后背上裂开几道伤口,墨绿色鲜血渗出,阳光照射在伤口上,整个身体瞬间爆红,蓝色的火焰“烧”满全身。凌风惊呆了,怪物的样子与此前的祈浪和残岳变化时甚为相似,可正想着,怪物的身体却骤然成冰,紧接着“嘭”的一声,冰块飞向四面八方。
凌风蹲下身,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脑海中过滤着以往的种种,看来冷云确曾到过长白山,而且“满载而归”。啊!凌风印象里闪现出,方才不久出现在眼前的画面,那怪物飞来的方向正是天池之所在。想到此节,凌风又开始起身前行。
如今已是夏日,山峰上仍有积雪的地方已不多,凌风距离山顶仅有数步之遥,不消多久,他已身立巍巍山巅。
凌风站在山顶,察视着周围的一切:林立奇峰环绕天池,池水碧绿清澈,边缘却积满冰雪,形如莲叶般的天池静静地躺在那里,不见一弯波纹。来前,凌风便听山下人说,天池犹似那任性之少女,时而柔美温情,时而狂风暴雨。正想着,平静的湖面霎时便狂风呼啸,沙砾飞腾,转眼间骤雨倾盆,这少女的发怒,还真真让人猝不及防。
雾霭风雨,瞬息万变,天池的确神秘非常。
突然间,凌风感觉脚下晃动不止,目光转向池中,见池心惊现巨形漩涡,湖面四周狂风乍起,他又盯盯天上,已是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天地间原本晴明万里,可这眨眼功夫,却已甚为昏暗。
只见云下一声霹雳,池心底一庞然大物顿时跃将出来,瞬然搅起一页巨浪,啸出一声嘶吼!大浪扑向池边,卷走砾石无数,怪物吼声震耳欲聋,凌风看着,惊出一身冷汗,这莫非就是当年tai祖所降之怪?当真硕大凶猛。可凌风又觉奇异,tai祖降怪是于长江,此物竟现天池,两下相距又岂止千里?
虽在思考,凌风却仍紧盯怪物。只听这时,不久前的那怪异叫声又传了过来,且愈发刺耳。
嗯?凌风忽然觉得身后有动静,刚想回头去看,却见那似龙非龙的怪物动了,还直奔自己而来。顾不得多想,凌风眼疾手快,一根银丝瞬间扎进怪物身体,后者此时猛一摆头,凌风“跟着”银丝被甩了起来。银丝在怪物身体里并未固定,由于冲劲过大,银丝脱落,凌风因惯性而被掷了出去。在空中旋转间,凌风环视四周,发现竟有数十头与方才落于瀑布上的,几乎一模一样的异兽分散在天池四周,对正中虎视眈眈。并且,凌风也看到,刚刚在他的背后,也有一只异兽。
原来,怪物并非冲自己而来,而是自己身后的那只无毛异兽,凌风想着,身子已落在天池边的雪地上。看着怪物瞬时间已冲到天池的那边,那异兽也向怪物扑来,凌风扶着伤口,颤颤巍巍地站立起来,想要帮忙,却是有心无力。恰在此时,雨滴停止了下落。
怪物一口咬住那异兽,顺势一摆身,将之抛出数丈之外。同时,距其较近的几只异兽扑将到他身上,开始奋力地撕咬,看此情形,怪物与它们之仇怨由来已久。如此,方才那只落入瀑布的也当是这怪物所为。顷刻间,几乎所有异兽都已扑将到怪物身上,凌风很是担心地看着它,又见异兽一个个被其甩落水中,心情稍微舒缓了些,却也清楚地看到,鲜血已染红了怪物的身体。
异兽自水中爬将上来,一双双剔红而闪着精光的眼睛逼视着怪物,身上流出的墨绿色液体已开始冒烟,原来天空已渐泛晴。凌风惊诧之余,转目看向怪物,突然发现它身上多出许多锐刺。这是其与百年前tai祖皇帝遇到的那只怪物唯一不同之处,当然,凌风并不清楚这些。
云隙里几缕漏下的阳光映在它们身上,随着一声嘶叫,异兽们的身体皆已被蓝色烈焰充斥,那通红的身体,魅蓝的火焰,令人不寒而栗。怪物张开血盆大口,回了一声怒吼,接着身子便开始旋转起来,眨眼间,池中再现巨大漩涡。少时,天空又阴云密布,一道闪电划破长空,随即雷声轰隆,暴雨又倾盆而下,怪物猛地一头扎进漩涡,猛烈的冲击带起数丈高浪向四面八方而来。大浪冲向岸边,还未及发动进攻的异兽均被淹没于浪花之中;凌风无处闪躲,亦无力阻挡这来势凶猛的浪潮,顷刻之间,他便被冲出数丈之外,后脑撞上不远处的一块岩石,当即昏厥过去。
异兽身上的火已被水浪浇灭,身体表层也变得漆黑一片,它们死了?当然不是,随着一声声长鸣,那些黑皮之下,又隐隐有红光出现,发出“嘶嘶”之声,接着,身上的蓝色火焰又重新燃烧起来,他们“复活”了。
突然间,一只异兽渐渐接近已昏迷的凌风,恰被怪物看到,只听它匆忙怒喝一声,霎时便冲到异兽近前。就在眨眼间,那兽性的嘶吼震得群山欲裂,猛然扑到怪物身上的异兽撕开了它的皮囊,顿时血如泉涌。怪物转身甩头,将异兽抛起,一下咬在口中,异兽瞬间气绝,而怪物的鲜血也恰巧滴在凌风身上,它凝神注视了他片刻,眼神中竟充满柔和与怜悯。另一边,诸兽已向怪物靠近。
怪物似已知晓,自己将命丧在此,于是仰天一声哀吼,便看到霎时里,天地间已满是寒意,池面骤然结满冰霜,正下落的雨滴也变成冰雹砸在地上。怪物的身体,自下往上,被冰霜覆盖。诸兽感受着寒风,已心生退意,无奈为时已晚。只听“砰”的一声,怪物整身幻作无数冰刺,扎进异兽之身,紧随而后,异兽身体火焰尽熄,全身自内而外瞬间成冰,然后随着一声声炸响,天池间又恢复了原本的平静。
又不知是过去了多久,昏厥的凌风突然挣开双眼,瞳孔里发出冷异的红光,他摸了摸自己的伤口,竟已愈合,而且浑身充满力量。他望了望东方的天边,太阳已爬上杆头,凌风心里已然清楚,自己这是已昏迷了整整一夜。
事实此刻已是次日五更时分,而京城,此时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