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歌配着北兴从殿外走了进来,然后对着赵星辰行礼道:“属下(草民北兴)拜见主上。”
赵星辰俯瞰着他们二人,面无表情地说说:“都起来吧。来此何事?”
北兴当即问道:“主上,我可以和我爷爷说几句话吗?”
“可以。”
于是,北兴就赶紧直起身子来,看了地上的父母一眼,而北鸿和安映梅则是赶紧回避了北兴的视线,不敢和北兴对视。于是,北兴又看向北濯,但北濯也是转过头去,不敢看北兴。
见此,北兴就对着他们三人跪了下去,高声道:“兴儿拜见爷爷、父亲、母亲,兴儿十分自豪,有您们三位这样的血亲长辈。兴儿由衷感谢三位的养育之恩,您们放心,兴儿必不负爷爷、父亲和母亲的教导,一定会继承爷爷、父亲、母亲的志向,成为一个像您们一样以‘为民造福’为己任的人。”
北濯赶紧将北兴扶了起来,欣慰地说道:“孩子,快起来,爷爷很高兴,你经历此番大变后还能初心不改……爷爷为你感到自豪!反观我自己……爷爷……给你丢脸了……”
北濯满眼愧疚地看着北兴。
于是北兴赶紧说道:“爷爷您不必如此,长歌大人都告诉我了。您加入平天盟的初衷是因为理事会让百姓受苦了,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百姓。兴儿依旧把你视为一生敬仰并为之奋斗的目标。”
听此,北濯自嘲着摇了摇头,说:“说什么为了百姓,到最后还是差点害了北山的百姓,我悔不当初啊!孩子,你一定要吸取我的教训,要明辨是非,不要轻易相信他人,一定要有自己坚守的原则……不要像我这样,一步错,步步错,最后让家人和百姓陷入危难之中……记住了吗!”
北濯说完怜惜地摸了摸北兴的头。
而北兴被北濯一抚摸就想到:“从小到大,爷爷都没摸过我的头。”
于是,北兴瞬间热泪盈眶了起来,同时重重地点头回道:“兴儿记住了!”
“好了,时间不早了,爷爷……也没有遗憾了,该走啦!孩子,你退几步吧。”
听此,北兴猛的一抬头,看向了北濯此时慈祥的脸,艰难地点了点头。然后他就踩着沉重的脚步,退到一边,对着北濯跪了下去。
之后,北濯又看向了徐长歌,对着徐长歌拱了拱手,微笑道:“小兄弟,多谢了。”
于是,徐长歌抿了抿嘴,对着北濯郑重回了一礼。
做完这些后,北濯就看向了赵星辰,一丝不苟地弯腰行礼。之后,他就站直了起来,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见此,赵星辰长出了一口气,重新引动了大殿之上的阵法,然后那个九印的漆黑大阵就再次出现在北濯的头上,落下来一道黑色光柱,将北濯笼罩了进去。
见此,北兴他们一家当即对着北濯拜了下去,并悲戚高呼道:
“北兴恭送爷爷!”
“北鸿恭送父亲!”
“儿媳恭送公公!”
而殿中的其他人,也都对着北濯弯腰拱手行了一礼。
而那黑色光柱中的北濯则是慢慢地从他体内散出了点点荧光,而他的身体的颜色也是在慢慢褪去……没过一会,北濯体内的灵气就彻底散去,而北濯,也彻底变成了一尊晶莹剔透的水晶塑像。
由于北濯死时是两手相握自然垂放于身前、并闭着眼睛露着慈祥的笑容,所以他死后的水晶塑像也是这般模样,让人倍感亲切。
北濯逝去后,北鸿和安映梅不由得跪在地上啜泣了起来,而北兴则是看到了那黑色的光柱,想到了什么……于是,他强压住内心地悲伤,然后擦了擦眼泪,看向了赵星辰,恭敬道:“主上,草民……有一疑惑,能否单独问问您?”
赵星辰点了点头说:“上来说吧。”
于是,北兴就站了起来,缓步地走到了高台之上,在赵星辰旁边,恭敬行礼并小声问道:“主上,那挡住黄光的黑色屏罩……是您吗?”
赵星辰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但没有回答。
见此,北兴郑重地对赵星辰行了一礼,感激地看了赵星辰一眼,然后就下去站在一边站着了。
之后,赵星辰看向了台下跪着的北鸿二人,高声道:“天色已晚,来人!先将北鸿、安映梅押入大牢,明日再送往雷山边境服刑!”
于是,殿外就走进来两个守卫,押着北鸿和安映梅就往外走了。
北兴依依不舍地看着那被押走了父亲母亲,一时间感到有无尽的孤独与悲戚袭来:“这个家……以后就剩我一个人了吗?”
北兴看着殿门看了许久,咬了咬牙,忍着不哭,重新收拾收拾了情绪,转身对着赵星辰拜了下去,说:“多谢主上让草民了却心愿,草民心愿已了,草民这就带着爷爷的遗骸离开。”
“慢着!”
听到赵星辰的话,北兴当即抬起头疑惑地看着赵星辰。
只见赵星辰背着手,看着殿外,高声道:“传令下去,昭告天下:‘北山城城主北濯,卧底平天盟北山分舵多年,今日北山分舵起事,北濯与银甲军里应外合,一举歼灭平天盟北山分舵,居功至伟。然,北濯与反贼斐钦言北山之巅一战,身受重伤,灵气溃散,在从北山运至天顶阁救治途中,不治身亡。故,为表彰其功绩,置北濯水晶遗骸于北山之巅,了其一生守护北山之志向,受北山万民之敬仰!平天盟之害,今日北山之战更显深刻,还望天下百姓共察之。如若有平天盟之踪迹,报之可得重赏;若有平天盟弃暗投明者,检举他人亦可酌情减罚。天顶阁谨告’”
赵星辰说完后,门外的守卫应了声“是”,然后就跑去执行了。
而北兴则是对着赵星辰热泪盈眶地拜了下去,激动地说:“北兴叩谢主上挽回爷爷身后名,北兴感激不尽!”
而赵星辰则是面无表情地说:“你在说什么?我说的不都是事实吗?”
听此,北兴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恍然道:“草民明白了,主上说的的确是事实,是草民糊涂了。”
赵星辰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徐长歌,说:“长歌,就麻烦给你把北濯……的遗骸带回北山安置了。”
“是!”
只见徐长歌走到北濯的水晶遗骸旁边,将自己身上的红色长袍脱下,盖在了遗骸上面。然后单手布出了一个四印阵·逍遥……于是,就开始有源源不断的风息从遗骸的脚下冒了出来,将北濯的水晶遗骸支撑了起来。
徐长歌控制着风息让那水晶遗骸平躺了下来,然后转身对着赵星辰行礼道:“属下告退。”
赵星辰微微颔首,之后徐长歌就带着悬在空中的水晶遗骸往外走去了。
见此,北兴赶紧对赵星辰说道:“主上,草民也先行告退了!”
北兴等不及赵星辰点头,就站起来往外跑去,跟在了徐长歌的身后。
赵星辰站在高台之上,看着那盖着红色长袍的北濯水晶遗骸慢慢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
待到再也看不见那抹鲜红的颜色了,赵星辰才长出了一口气,然后从高台上走了下来,坐在了台阶之上。同时看先了叶倾凤,用有些疲惫的声音说道:“倾凤姐姐,你和我说说这件事的具体过程吧。”
叶倾凤点了点头,就来到赵星辰旁边,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然后她就将北山的事情事物巨细地说给了赵星辰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