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念中火急火燎地喊她起床时,她才一脸疲倦的从桌子上抬起头来。
反应过来有要事后,她才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匆匆换上蓝衫,挽上简单的发髻,随便吃了点东西便拎起包袱跑了。
紧赶慢赶的,当她走到军政府门口时,还是过了念名字上车的时间,以至于她根本就不知道该上那一辆。
问门口的侍卫,他们也说不知,无奈之下,她只好钻进了第一辆马车。想着过程不重要,反正目的地都一样。
进去后,她欣喜不已,原来这里面空荡荡的竟没人!
她自己心大,没想太多便在马车上坐下了,想着自己头一次坐马车,心里还挺兴奋。
正当她坐在车上研究那座位时,马车忽然摇晃了一下,随后便有人掀开轿帘进来。
当她抬头看见来者是宋御时,心里猛的一惊,耳根子瞬时因尴尬而一片烧红。
宋御对她的出现只诧异了一秒钟,随即便若无其事的进来坐下,仿佛当她是空气一般。
尴尬之际,忽然有人来报说,发现少了一个人。
颜乐见这是脱身的好机会忙朗声回应道:“不用找了,我在这儿,刚才上错了车,我现在就来!”
说着她便囧笑着下了车,在那个人的带领下心有余悸的上了自己的马车。
上车后,她坐在车靠后的位置,左边是苦瓜脸林清,右边是年轻的小兄弟秦朗。
颜乐见他们两好像在比谁更严肃,便把包袱放在腿上,埋头补起觉来。
其实,她是觉得,这两人简直占尽了观赏春色的好地方,只是他们却不懂得欣赏把握。而她这个真正喜爱欣赏山水的人,却只能活在梦里。
不一会儿,马车便摇摇晃晃的出发了,比起现代的汽车,这马车的稳定性实在是望尘莫及,晃得她天旋地转,头昏脑胀。
不知过了多久,颜乐忽然觉得四周的气氛不对,隐隐的感觉有杀气,但奈何又看不见外面的情况。
突然,只在一瞬间,车内的两人警觉起来,唰的一下便跳出了马车,让她在车里别动。
顷刻间,外面便传来刀剑的碰撞及人的惨叫声,颜乐怀着惊慌的心掀开了轿帘,只见外面有许多的黑衣人正与之打斗,而且有些人还试图靠近马车,但都被他们给拦住了。
头一次见他们真刀真枪的打杀,还有不少人已经受伤倒地,颜乐见状心里怵得慌,连忙关上轿帘,握紧双手焦急地等待着打斗结束。
不一会儿,见外面的打斗声停止,她才匆忙下轿,见到四周尸横遍地的全是黑衣人,不由得害怕得连连避让,以至于一只手拍在她的肩头时,她下意识地大声惊叫一声。
张霁阳见她反应那么大,连忙把手收回来,“大白天的,你见鬼了?”
颜乐一见是他,气不打一处来“你刚才吓死我了!”
“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切,我怎么会有事—”话还未说完,只见空中飞来横箭,一时间,把她吓得半死,连忙屈身躲在马车附近。
而张霁阳此时也一改往日不正经的模样,即刻从地上用脚踢起一把剑拿起它迅速地挡起箭来。
这一瞬间,颜乐觉得其实他正经起来其实也挺帅的。
但是,相比之下,不远处的那个人(宋御)似乎更厉害。他不但顺利的把流箭给截了下来,反倒运用精妙的武艺将箭反射回去,让对方反诛其身。
随后,宋御带着那些人一扫除障碍,一面一步步地逼近那些刺客。
眼看着距离拉近,箭器没有了优势,一些黑衣人只好弃箭持刀冲了出来。
陆陆续续的,开始有一些马中箭倒下,颜乐想着这些马儿本无错,却要因为人类而惨死,不禁同情万分。
在一帮人的打斗中,一个黑衣人忽然拿箭指向了颜乐所在马车的马,颜乐看了看黑衣人,又看了看那被马鞍套住无处藏身的马儿,忽然心下一横,猛地站起来为它挡箭。
千钧一发之际,颜乐已经做好了吃痛的准备,可左等右等,除了那一声铁器撞击的声响外,那痛苦的感觉似被揉碎在那清脆的碰撞声中,一去不返。
原来是宋御发现了她要以身护马,当即便把自己的剑给扔了出去。
结果,那把剑先是恰如其分的把箭给截至别处,借着力道还插进了对面一个正欲拉弓射箭的黑衣人胸口。
颜乐见自己好好的,向左看,旁边那个人却倒下了,不由得惊疑,“难道那箭学会转弯了?”
那些黑衣人看着轿中出来的并非一些文弱的官员,而是一些身形矫健的高手,突然恍然大悟,面面相觑后默契地接连败退。
见他们准备逃走,颜乐便壮着胆子猫着腰走到那个死人旁,发现那人的胸口上插着一把剑,鲜血浸湿了黑衣,沿着他的胸口一直流到草坪上。
凑巧的是,他胸口上的这把剑,她认得,那是宋御的。以前藏剑时,她觉得这剑柄很是精致,便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难道,是他救了我?我就说怎么听见了一个撞击声呢,好一个一“剑”双雕!”她暗叹道。
张霁阳见她蹲在那儿握着剑柄,一脸害怕,犹豫着不敢拔,便过去一把替她拔了出来。
颜乐听见那剑抽离尸体的声音,感觉自己的魂儿都出窍了,立马提着剑背对尸体,努力平复心情。
张霁阳见她那小鸟受惊的样子,不禁好笑,“你这胆子也太小了吧,不过无妨,有本公子在,定会护你周全”
颜乐见他又开启自恋模式,便避之不及从他身旁走开。
看见宋御安排那些人处理好尸体,此时正在对其中的一具尸体进行检查,便向他走了过去。
宋御刚掀开那人的手腕处,那儿便出现了一个两把弯刀交叉在一起的黑色图案,一旁的秦枫见状忙说道,“掌军,是密杀阁!”
宋御见她过来,便示意秦枫将尸体处理了。
见他忽然站起来,颜乐便将血迹斑斑的剑递向他,“多谢!”
原以为他会冷不丁的接过便走,为此,她都已经在心里做足了心理准备。
没想到对方在看了一眼那剑后,毫不留念地说了一句:“扔了吧!”随即便转身离开。
“既然人家都发话了,你还愣着干什么?”张霁阳见她一脸疑惑,便幸灾乐祸的过来提醒。
“可是我觉得这把剑他用了那么久,他怎么会说不要就不要了呢?”颜乐看着血迹斑斑的剑惋惜地说道。
“你以为是个人就能统帅三军的吗?算了,人家叫你扔就扔吧!”
霁阳刚说完,便见这丫头把那剑先是在草地上使劲儿蹭了几下,随即又到死马身后的轿子上,卷起起帘子仔细地擦起来……不由得感叹这姑娘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其实,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颜乐才发现,除了自己刚才护着的那匹马,其他的马全都牺牲了。
看着那些死去的单纯的灵魂,她的心里有说不出的心疼,对她来说,世界上没有比动物更单纯可爱的了,可是它们却常常因为自己的善良忠诚而为自己带来伤害,现在,她只能祈盼着,愿天堂没有痛苦。
“掌军!”再次递给他时,宋御正看着一些人把一些袋子抬进轿子。
言毕,她恭敬地双手奉上。
宋御扫了一眼那光滑明亮的剑身,随即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刚走两步,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停顿了一会儿,留下了几句话便向前走去。
颜乐听完他最后说的话后,瞬间欲哭无泪。
愤愤地扔下剑匆忙跑上前,“为什么?”
那人见她跑到自己前面直接绕开了她,理所当然地留下一句“惩罚”,便接过秦枫给他递去的与原来那把一般无二的剑,带着装载完毕的那辆马车、以及井然有序地战列着的人出发了。